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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请我攀高枝 (小香竹)


  权衡利弊之下,闵越峰唯有咬牙承认,说是先前大皇子见过她一次,喜欢听那姑娘唱小调儿,他才打算请她去伺候大皇子。
  得知儿子找人询问一首小调儿的来源,乾德帝双眼微眯,大约能猜出令州是何目的,遂问越峰究竟是谁的意思,
  “令州派你去请姑娘?”
  闵越峰尚未回话,闵忠奇赶忙借口道:“皇上,大殿下清心寡欲,整日忙着户部之事,怎会有心思找女人?定是犬子顽劣,自个儿想出的主意,都怪臣教子无方,才使她如此胆大妄为,没个分寸,臣难辞其咎,还请皇上责罚!”
  闵忠奇可不敢因为这件小事而得罪大皇子,是以不管真相如何,都主动将这责任揽下,也好维护皇家颜面。
  虽然承誉从未有轻视文宁疏之意,但今日为了将闵越峰一军,还是得说句贬低人的话,
  “臣打人确属冲动,但实在看不惯世子的作为,大皇子身边多的是宫女,世子却故意找些青楼女子到大皇子身边,却不知安的什么心!”
  三言两语轻易就将矛头指向闵家,闵忠奇暗叹这个承誉当真是心机深沉,惯会挑拨离间,故意让皇帝认为他儿子带坏大皇子,企图使皇帝对越峰生出偏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莲姐灌溉的营养液,感谢大家的留评支持呀!


第18章
  奈何越峰的确理亏,闵忠奇也不好再为儿子辩解,即刻拱手向皇帝请罪,
  “小儿顽劣不懂规矩,才会做出此等有失妥当之事,但他自小和大殿下在一处,情同手足,定然没有害他之心,还望皇上明鉴。”
  承誉之意如此明显,乾德帝自是了然于心,但他不可能因为这件小事就严惩闵家人,以免寒了闵忠奇的心,只板着脸警告闵越峰几句,提醒他切莫再肆意妄为,而后又嘱咐承誉,
  “往后注意些,莫再当众大打出手,以免教外人笑话。”
  “臣谨记皇上教诲,先前不曾与闵世子谋过面,才会失手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往后臣定会让着他,给他留几分颜面。”
  侧眸迎上闵越峰那愤恨却又不敢在皇帝面前放肆的目光,承誉傲然扬首,而后收回目光,朝着乾德帝恭敬道:
  “母妃她还在等着我,臣告退。”拱手垂眸时,面上噙着淡笑的承誉心沟里默默淌着血。他这条命,是他父皇的鲜血换来的,而今他得对着杀父仇人恭敬叩拜,个中酸涩和屈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承誉也是花了许久的工夫才说服自己在乾德帝面前说些恭维之词,每每作伏低状,他的心都像被小刀剜割一般,愧疚更盛,只觉对不起自己的父皇,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举动,他相信父皇的在天之灵定会谅解他的苦衷,终有一日,他会尽数讨回,将乾德帝从这龙椅上拉下来!让他为他的强取豪夺付出代价!
  默默退出正明殿后,承誉毅然扬起头颅,昂首阔步地走在这熟悉的宫道之上,曾经这巍峨的宫殿是他的家,是属于他的恢宏气派,而今鸠占鹊巢,他羽翼未丰,奈何不得赵易泽,惟有俯首称臣。
  去往琼华宫的路上,偶有宫人路过,向他行礼,听着安王的称谓,他只觉讽刺,赵易泽刻意封他为安王,就是想让他时刻谨记,安分守己。这些个宫人表面恭敬,指不定背后如何议论,大约都在笑他为活命而认贼为君吧?
  谴责与指点终归是有的,既选择了这条路,他就不该再去顾忌旁人的看法,正如文宁疏所言,一条道坚持走下去,终能看到黎明!
  胡思乱想间,他已到得琼华宫。此殿偏僻,本就冷清,而今与往常似乎没什么不同,院内的蔷薇爬了满架,还有几盆山茶摆放在阶前,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此刻的他就像是又受父皇所托,来此请他母妃去参加宫宴一般。
  忆起从前的情形,承誉酸涩难当,立在门口定了会子神,这才踏步跨过门槛。
  恰逢云英自内殿出来,瞧见他眼前一亮,但行礼的声音比之寻常小了许多,承誉由此猜测,母亲应是在歇着。
  云英点头应道:“娘娘她喝了药才睡下没多会子,殿下且稍候片刻。”
  承誉顿觉诧异,“这都快一个月了,母妃的伤还没养好?”
  “外伤早已养好,娘娘如今这是心病,朝局更迭,物是人非,娘娘忧思成疾,是以太医只能调理,关键还在娘娘自己,看开了这病才能痊愈。”
  连他都很难接受,更何况是他母亲?若然真如裴公公所言,那他母亲对他父皇应该还是有感情的,父皇驾崩,江山易主,前夫登基,母妃定然难以接受这混乱的局面才会诱发心病。
  难得母亲安眠,承誉没打扰,坐在殿外相侯,贵太妃似是有感应一般,睡不踏实,遂唤云英进来,
  “我梦见承誉来了,他最近是不是能来看我了?”
  云英笑点头,扶她坐起身来更衣,“娘娘猜的没错,殿下的确已到宫中,在外头候着呢!”
  “你怎的也不叫我一声?”如今儿子是她活在人世唯一的希望,她日夜惦念着,自然想多看几眼,贵太妃咳了好几声,嗓子干痒,难受得厉害,但仍旧强撑着精神起来穿衣,准备去见儿子。
  母子俩一月才能见一回,他还不能久待,她自当好好珍惜这难得的相处。
  待她去往外殿,终于见到儿子,看着任性桀骜的他被迫磨去棱角,收敛光芒,她既欣慰,又觉心酸,这么倔强的孩子肯接受赵易泽的安排,放下尊严继续活下去,他的内心肯定挣扎痛苦了许久,在儿子最迷茫无助之际,她却未能陪在身畔,贵太妃心下十分自责,颤抖着手指抚着他消瘦的面庞,眼尾发红,心疼叹息,
  “儿啊!你受苦了!”
  摇了摇头,承誉扶着母亲坐下,勉笑道:“孩儿没事,受苦的是母妃才对,您独处这冷宫之中,又身患疾病,孩儿无法在旁侍奉,实属不孝!我这就去找那个人说情,将您接至我府上养病。”
  她倒是想去陪儿子,却也深知没有这个机会,摇了摇头,贵太妃又咳了好一阵,生怕儿子担忧,勉强压下才又道:
  “他留我在此正是想钳制你,又怎么可能让咱们母子真正团聚?不必去说,他不可能同意,你且放心,为娘会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喝药养身子,为了你,娘也要好好活下去!”
  只因赵易泽说过,她若是死了,承誉也不能活,是以她必须撑下去,绝不能让自己出事!
  接过儿子递来的茶,喝下几口后,那口闷在胸口的气儿才顺了些,贵太妃不想再提这些扫兴之事,转头问他最近过得如何。
  承誉如实回答,只道最近去听月楼时遇到了一位姑娘,而那位姑娘正是文尚书的女儿。
  “怎么会呢?”贵太妃面露讶然之色,文尚书入狱一事她是晓得的,“怎么说也是官家千金,即便文家遭难,她也该被送入宫中做宫女才对,你莫不是看花了眼?”
  他不可能认错,只因早前他曾见过文宁疏,但她应该不记得那桩旧事,是以并未认出他的身份,
  “儿臣没认错,那位姑娘自称闻雪,想来应是文姑娘的化名,至于她为何流落至听月楼,我还没来得及询问。戴罪官员的女眷入宫后皆应记录在册,儿臣派人一查便知她曾被派往何处。”
  一位姑娘竟能令他如此上心,贵太妃听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欣慰笑道:
  “想查便去查吧!她若真是文尚书的女儿,在那风月场岂不可怜?你若是有意,便将她接至你身边,毕竟文尚书在朝为官时也是兢兢业业,为百姓谋过不少福祉,而今因为宫变而遭难,妻女离散着实悲惨,你救他女儿于困苦之中也是应该的。”
  实则他也有这个打算,毕竟他不可能日日都去听月楼,万一她再被人欺凌,依照她的性子,怕是会做出极端之事。只不过,
  “儿臣稍有顾忌,母妃可还记得,永定侯世子与文家有婚约,若然儿臣将人带走,岂不拆散了旁人的姻缘?”
  “这……”贵太妃略一思量,好像还真有这回事,“虽说有婚约,可我听闻文尚书入狱之后,永定侯府非但没有为之求情,反而还落井下石,参了文尚书一本,依照这样的情势看来,这桩亲事应是要作废的。
  不过你还是先问清楚为好,把人接出来,安置好再做打算。”
  “好,”承誉笑应道:“儿臣会尽量妥善安置此事。”母子二人又聊了会子,承誉在此陪母亲用了午膳,念着她身子不适,便没再继续打扰,请她入内歇息,他则告退出宫。
  而乾德帝看在闵忠奇的面儿上,并未严加处置闵越峰。事实上乾德帝的关注点一直在那首小调儿上,他总觉得令州已经察觉了什么。但此事他又不能点明,免得到时候没法儿交代,唯有走一步是一步。
  当赵令州得知闵越峰因他而受伤时,又好气又好笑,抽空去了一趟镇国公府看望他,无奈数落道:
  “你也太冲动了些,做这些事之前怎的不与我商议?”
  “我若跟你说,你肯定不会让我去,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彼时闵越峰正可怜兮兮的趴在床上,只因皇上没动真格,他爹却是抽了他鞭子,虽说有他娘护着,只抽了两下,但夏日衣衫本就薄,这么一打,算是皮开肉绽,疼得他只能趴着睡,又得休养许久,以致他越发痛恨承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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