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疼宠,别说阖宫艳羡,连朱常哲见了也屡屡嘴角直抽。
程紫玉刚开始还厚着脸皮,后来是实在不肯收了。
“知道你忌讳什么。后宫哀家做主,哀家说了算,而且这都是从哀家私库里出的,谁能说什么?再说了,就凭你们对哀家和皇上的救命之恩,赏什么都不为过。哀家从不遮掩,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瞧瞧哀家对念北的看重。”
“可您再这么送下去,慈宁宫都要被我们掏空了。您这般引诱着,就不怕我天天来么?”程紫玉笑。
“那你又错了!”
太皇太后素指点了程紫玉的额。“果然一孕傻三年。自打你有了孩子,哀家何时给过你赏了?”
老太太作势白了她一眼。“哀家的礼只给重孙小辈。你想要掏空哀家,光有一个念北可不行。有本事的,你再生上几个出来一起掏。哀家保证甘之如饴。
你知道的吧?哀家这里最多的,还是姑娘家喜欢的珠宝玉石。从哀家云英未嫁时的积累到嫁妆再到封妃立后生子长辈们的赏赐,和皇室这四代的传承积累,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喜好的宝贝。
哀家等着呢。你可和李纯赶紧努力。趁着哀家这身子骨还能撑几年,抓紧时间给李纯生个女娃娃凑个‘好’字,也好让哀家的宝物顺利传承。”
当时的程紫玉头大无比。她还以为催生只在得子前,她还以为生下孩子能轻松个几年,怎么孩子还不会说话走路呢,这便又催上了?
太皇太后绝对真心,当即便传了御医,又让帮着调养……
而除了这三条,还有久久没能南下的一缘故便在红玉身上了。
这边程紫玉刚刚坐月子满两个月,那边红玉便提前半个多月生产了。
也不知怎的,红玉不但先前怀孕不易,后来孕期依旧辛苦。
那孩子在肚中便极难伺候,使得她整个孕后期便没睡过一个好觉。
生产的时候正是天气最热的几天,胎位又不正,提前发动着实吓
人。幸得御医稳婆和宫中老嬷嬷们齐心相帮,总算有惊无险生下了孩子。
也是个儿子。
何思敬略微可惜。他想要女儿。原因么,主要是儿子一出世,他那盼孙子已久的爹娘一定坐不住,要么会入京,要么会要求他们回荆溪。可他既怕红玉因着与公婆的相处会不自在,又觉他在京城刚站稳脚跟,还想再奋斗几年……
程红玉倒是很庆幸。生了儿子,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以后谁也别想逼着她,又或是说她生不出蛋来。她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然而,这孩子生下后,便整宿整宿不是闹腾便是哭,关键是挑剔非常,只跟亲人不要下人。除了奶他的婆子,其余人连碰都碰不得一下,奶娘不乐意,他夫妻俩也苦不堪言,连留京照顾两个产妇的何氏和帮忙的蒋雨萱也跟着瘦了一大圈。
当时整个工坊的生产和管理全都压在了入画身上。她实在照应不上红玉那里。而在程子诺入职后,蒋雨萱也有自己的小家要忙着,何氏命其专心备孕,导致红玉这里更累了……
程紫玉见她辛苦,只能每日带着孩子去看她。总算孩子们投缘,何家小子每每一见念北,便乖巧无比,不哭也不闹,只巴巴睁大眼睛盯着小哥哥瞧啊笑。
众人啧啧称奇。
拿李纯的话:“大哥的威信在那儿摆着,做小弟的岂敢嚣张蹦跶?他就不怕将来挨收拾吗?”
念北是同辈孩子里年纪最大的,是当之无愧的大哥。但李纯这话多少有映射他和何思敬,逗趣红玉之意,本以为红玉会一蹦而起或是白眼频飞,哪知红玉却厚着脸皮顺杆子就下。
“正是如此。做大哥的,自当好好尽职,万不能抛下弟弟一人逍遥去。如此才是真兄弟,才是真义气。紫玉,你说是不是?”
程紫玉哈哈捧腹。
她与李纯能等,可何氏却等不下去了。
老爷子离家已有一年半时间,他心急遭了一难的荆溪和程家,也担心重新步入正轨的生产,所以在五月程紫玉生产后便回了荆溪。
按理何氏该伺候老人跟着回去的,但还是为红玉考虑留了下来。这会儿没有理由再留,何氏已开始打算要回去了。
程红玉在何氏和程紫玉跟前软磨硬泡,使尽了手段,只求他们多待一阵。
何家小子实在折腾,黑眼圈的红玉又实在可怜,如此,他们的行程再次拖下。
七月改到了九月,又从九月拖到了十一月。
本想着回荆溪过年,可红玉那里孩子又病上了。
这么一拖,又是一年春。
哪知……
他们这边刚刚开始打包行李,红玉那里来了消息——又怀上了。
“……”
众人皆是无语。
典型的三年抱俩啊!大的才几个月,小的又来了。
这下,红玉更卯足了劲要留人。
“我上次就难产了……你们在我心安……算我求求你们……我一个人,想想都害怕……”
程紫玉本还在犹豫,看要不要她和何氏二留一。
哪知又传来消息,成婚一年多的入画也怀上了。
这下么,自然谁都走不了了。
何氏因着媳妇女儿都有孕,走不了。程紫玉则心疼入画,自不能让她怀孕守在工坊。没办法,她只能留下来。
可她和何氏都直犯愁,荆溪那里,虽有不少老师傅坐镇,但毕竟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扛着。生活上,更是连个照顾老爷子的亲人都没有。
再一次的,三叔程明站了出来。
他离开故土十五个月,这段日子他舒解不错,再次恢复了当年的洒脱风采。他虽不愿再被家业束缚,但帮着照顾产业和老人他还是能做到的。
责任感爆发下,他主动提出先回荆溪帮忙。
程紫玉心下大定,冲着程明谢了又谢。
程明迅速南下。
话说,姻缘实在坎坷的他,终于得了老天眷顾。从太湖返家途经姑苏时,他多喝了几杯后,胸中不羁作怪,执意撇了护卫,要一人行舟漂湖赏景而返。
天公不作美,和煦春风突转西风,细雨转瞬成了滂沱。
就如话本故事一样,在疾风骤雨里,不远处的一艘船里,送来了一柄素伞。
程明瞧见了船舱里手执书本的女子,一时失了神。
他趁着风起时,突然松了手。
伞被风卷走。
他抱拳行礼,一边道歉,表示辜负了美意,一边示好,主动愿意赔偿伞的价值。
他终于引来了姑娘一回眸。
心跳也乱了节奏。
姑娘淡淡看他,表示只是举手之劳,不用赔了,可耳垂却有些微红。随后便转身没再看他,远远离去。
程明回神,笑了起来。
他觉得,他找到他要的了。
倾盆大雨,他只觉酣畅淋漓。
不远不近跟着,既是相护,也是表白。
坦荡如他,没有半点猥琐和轻浮。
天气恶劣,分明狼狈却依旧目光灼灼,一身洒脱,分明心有所求却没有半点无礼,只保持了一个距离的相望,姑娘再冷情也不能不被触动。
本就是横渡太湖来投靠亲戚的寒门女,缺的正是一颗真心和一棵可倚靠的大树。
三个月后,远在京城的程紫玉他们便听闻,荆溪家里要办喜事了。三婶要到来了。
……
第738章 番外三
三叔程明的事一直压在程紫玉心头,他过得太苦太痛了,难得他还能再次心有所属,那是大喜。
李纯的人去打探了姑娘身份背景,确认那是身家清白,品行干净的好姑娘。书香门第,家道中落,外表冷清倔强,内里却是个热心肠。
姑娘已有二十,心志成熟。原本早已定亲,但父亲几年前重病后为了看诊而换房卖地,未婚夫家眼瞧这家成了拖累,便取消了婚约。她家中困难,又要照顾父母,婚事便拖了下来。
去年年底父母相继过世,姑娘落了个克父克母的名声,更是无人问津。
父母后事办完又守孝半年后,姑娘便变卖了所有家产,前往姑苏投靠伯父,这才有了与程明邂逅之事……
程紫玉觉得果真良缘。
三叔心有缺憾,需要的是个不离不弃的,姑娘没有母家,自当全心视夫为天,两人一定会将日子过好的。
按着程紫玉的意思是要大办,一来为了全三叔的心念。二来也是借机热闹,好好宴请一番,感谢前两年帮过程家的乡亲父老。
何氏作为家中主母和长嫂,自然要回去主持大局。
程紫玉给三婶准备了一份厚厚的见面礼,便开始打点何氏南下之行。
红玉入画都明事理,自然知道事分轻重,也各自备下了厚礼并手书了信笺表达了各自不便喝喜酒的苦衷和对三叔三婶的祝福。
程紫玉倒是想回家喝喜酒,可这次是真回不去了。
所以她另外掏了三千两的私房银子,叮嘱何氏索性大操大办,置个流水席,好好感恩一番。
婚事办得很成功,三叔三嫂也很恩爱。
而程紫玉在京中带自己孩子的同时,还要忙着照顾红玉和入画,更要兼顾工坊事务,几乎是忙得飞起,比成婚前还更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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