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乃是世代经商,对于这些收益心知肚明。可是无论他想尽办法,都无法在这些铺子里塞进自己的人,是以才恨极了柳旖烟,恨她心中眼中没有他这个丈夫。
要是把这些东西交给柳儿,将来柳儿出嫁,这些自然是她的陪嫁。白家失去这些产业,就等于被抽走了脊梁。莫说拿银钱去上下打点,只怕海州首富的名头都得异主。
见他沉吟不语,白千柳明显不耐烦起来,“爹,快点拿出来。莫不是你想贪了娘的嫁妆?爹,你可莫忘了,等几天,姨母就会派轻扬表哥来接我进京。到时候……”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却听的白念衾眼眸一暗。看着得意洋洋的白千柳,一个恶毒的念头浮了上来,白千柳断然不能再留下来了。
第十章 恶念
暗暗打定主意,脸上笑的和蔼,招手道:“柳儿,你过来。爹带你去拿你娘的嫁妆。以后呀,你娘的嫁妆匣子,就交给你保管,谁让你是咱们白家唯一的嫡女呢?”
“这还差不多。”白千柳高傲的从椅子上站起,那一脸的轻慢,和柳旖烟时常流露出来的情绪一模一样。
白念衾笑的越发慈祥,笑容里甚至还带着一丝卑躬屈膝的讨好味儿。白千柳见爹那般模样,心中越发瞧不起他。
鼻子里冷哼一声,慢腾腾走到白念衾面前,仰着脸蛋,鼻孔朝天,“爹,走吧。莫非你还舍不得这个贱人?放心,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折腾她。”
“走,咱们千柳,不知不觉长成大姑娘喽。”白念衾一边说,一边作势要摸摸她的后脑勺,白千柳冷不防转过头来,厉声道:“爹,你干什么?”
却见白念衾快速拿起桌子上的铜烛台,狠狠的敲在她后脑勺上。被烛台砸到的地方,血流如注。白千柳身子轻轻一晃,“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呸!找死的下贱胚子,跟你娘一个德行。瞧不起我?再瞧不起,我也是你老子!贱货!”一边骂,一边狠狠踹了过去。
白千柳的身子软绵绵的,一动不动。白念衾伸手探探她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举起烛台,刚想再补几下,忽然想起,白千柳刚才说什么来着?她姨母要派楚轻扬来接她回京?
柳旖烟的姐姐柳旖旎可是嫁给了当朝的忠勇侯楚华清。要是楚轻扬来了,而白千柳却死了,让他怎么解释?
柳旖烟刚刚下葬,尸骨未凉,她唯一的嫡亲女儿就跟着去了,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不行,白千柳现在还不能死。
身子猛然僵住,扔下手中烛台,弯腰抱起白千柳,快速走了出去,大声道:“来人,快请大夫,大小姐不小心滑倒,后脑勺磕烛台上去了。”
外面忙忙的一阵忙乱声,一个瘦小干瘪的女孩,趁乱悄悄溜了进来。
“姐姐,姐姐……”那女孩正是白千荷,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着洛云夕,低声道:“姐姐,我给你留了两个馒头,你快吃了。”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两个干馒头,搁到洛云夕枕头下面,低声道:“姐姐,你要是醒了,赶快吃了,可别浪费了。”
然后一阵风般的,沿着拐角跑了出去。
门口的婆子送完白念衾出去,拿了软布,走了进来,细细擦去烛台上的血迹,嘀嘀咕咕道:“这大小姐的脾气,毛毛躁躁,是时候改改了。”
擦完烛台,重新放好,见洛云夕依然躺着一动不动,摇了摇头,这也是个没福的。
静悄悄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后,室内又恢复了以往的死寂。洛云夕身子微微颤抖,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抓住床单,骨节发白。
刚才白念衾是想要了白千柳的命!她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把一切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可是后来又住手,想必是想起忠勇侯府要派人来接白千柳进京,怕到时候没法交代,方才住手的吧?
白千柳再飞扬跋扈,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他连畜生都不如。
干娘那么美貌如花心肠温柔的女子,怎么会嫁给他这个人渣?这大半年来,缠绵病榻,还想方设法为女儿多攒点嫁妆,而作为白千柳的亲生父亲,为了能够得到妻子为女儿攒下的嫁妆,不惜要了女儿的命。
一个念头忽然浮上了她的心头。这个念头,让她全身越发如坠冰窖,冷的牙齿“咯咯”响。
干娘的身体一直都是健康的很,自从大半年前的一次风寒后,药石无效,身子越来越差,到最后,一命呜呼。
不过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可以让一个健康的人送了性命?
干娘最信任的人是梁妈和胡妈。梁妈跟着干娘去了极乐世界,可是胡妈很显然,是白念衾的心腹。当初干娘的药都是由梁妈或者胡妈看着熬的,倘若胡妈在那药里,添点什么,或者减少点什么的话,时间一长,就可以要了干娘的命。
第十一章 调养
挣扎着起身,一颗心慌乱到极点。越是看清了白念衾的真面目,这心中就越发的冰冷彻骨。
手指无意间碰到一个东西,转头看去,却是两个干硬的馒头。心中一暖,把两个馒头抓在手中,就着一盏冷茶,胡乱吃了下去。
吃完馒头,漱了口,刚想把茶水吐在地上,想了想,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咽下茶水。
门外传来脚步声,洛云夕一惊,如一只受惊的兔子,快速躺倒床上。门被推开,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搁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径直走到床前,恶声恶气道:“洛姑娘,醒了没?该吃药了。”
洛云夕两眼费力的睁开,有气无力的看着她:“三儿,干娘的坟可曾圆了?”
三儿没好气的看着她,嘀咕道:“自身难保,还管夫人的坟干嘛?夫人去了,岂不是正好合你的心意?这府中上上下下,谁不知你是老爷的心尖子?”
洛云夕听的她如此说,垂下眼睑,不再说话。白念衾皮相不错,否则干娘当初也不会看上他。莫非三儿这丫头对白念衾有意?
“快点喝,养好了身子好伺候老爷。”三儿见她眼皮不抬,心中恼怒,把药碗端起,“砰”一声放在桌子上,药汁溅出,烫了她白嫩的手指,气的刚想把药碗砸了,想了想,又放了下去。
洛云夕慢慢爬了起来,端起碗,苦涩的药味夹杂着热气,氤氲到鼻端,秀气的眉微微一皱。
当归,黄芪,红参,果然都是补血补气的药材。
凑近口边,轻轻吹了口气,慢慢把药喝了下去。一举一动,优雅贵气,宛若天成。看得三儿,又是恨的牙痒痒。
若不是死鬼夫人把她带进府中,又请了先生嬷嬷刻意教导,她洛云夕能有现在这般模样风韵?一个乡间丫头,指不定现在是怎样的皮粗肉厚呢。
洛云夕喝了药,又歪身躺了一会,身上出了一层虚汗,竟觉得浑身都清爽了起来。这次的药,倒是货真价实。
下人再送饭菜来,她也毫不客气,吃了个精光。从看到白千荷送给她的两个馒头时,她就知道,自暴自弃消极反抗,无济于事。
她的母亲和弟弟还在等她回家,她必须要活着离开白府。
如此将养了两天,吃的好睡的好,她原本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这也多亏她小时候经常陪着爹爹洛曼卿进山采药,身体底子好。
第三日,白念衾又一次来到了他的房中。
正对镜整妆的洛云夕缓缓站起,盈盈一福,清脆的嗓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云夕拜见干爹,干爹万福。”
“夕儿,怎么还称呼我’干爹’?应该称呼老爷或者夫君才对。”白念衾听得洛云夕醒来后,不哭不闹,安安静静,早就心痒难耐。无奈白千柳自那日后,一直昏迷不醒,他害怕她醒来后,说些不该说的话,这两日一直守着。
下人不知情,还认为老爷爱女情深哪。
今日凌晨白千柳醒来,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却是记不清当时发生的事情,因他这两日不眠不休的守着她,对他连态度都好了起来。
见她丝毫记不清当时的情况,白念衾一颗心方才放进肚子里。细细问了郎中,郎中说,是因为白千柳后脑勺碰到烛台,血管被淤血所堵,引起阶段性失忆,于性命却是无碍。
白念衾一颗心方才落进肚子里。倘若白千柳记得一切,他不介意让她再发生一次“意外”,就算她死了,不是还有白千荷吗?
白千柳没事,就要来找洛云夕好好消遣消遣了。等了这么多年,这块鲜嫩的肥肉终于要吃到嘴了,想想都是兴奋。
一伸手,把洛云夕拉到怀里,臭烘烘的嘴对着洛云夕粉嫩的唇就要吻了下去。
“干爹且慢。”洛云夕微微恻了头,白嫩的小手挡着白念衾的臭嘴。白念衾脸色一冷,神情顿时变的阴鸷起来。
一个上不得台盘的贱丫头而已。若不是柳旖烟在她身上下了那么大本钱,把她调教出来,她能给他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哪里用得着在这拿乔?
第十二章 周旋
见他神情变的阴鸷,洛云夕强忍着恶心的感觉,纤纤素手轻轻抚上白念衾的胸膛,眼眸潋滟如水,吐气如兰:“干爹,您可是真心待夕儿?若是无名无份的跟着干爹,夕儿就是死也不会情愿。若是干爹能给夕儿一个名分,夕儿自然会全心全意侍奉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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