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云月明,琳琅院在月色映照下显得静谧安好。
然而到了后半夜时,熟睡中的小姑娘却狠狠皱起了眉头。
纪初苓入了两个很古怪的梦。
第一个梦似乎是她前世的某段记忆。
那是在一个灯会上,四周特别热闹,人头攒动,她正踩在一座高桥的长阶上。
便是望京城中鹤翔街上最高的那座拱桥。
她手上提了盏赢来的孔雀灯,边走边听身旁的人在同她说着话。她喜眉笑眼地转过头来,便能看见她那温润儒雅的宁表哥。
宁方轶正是要送她回府。
她回着宁表哥的话,没留意从长阶上迎面走来一个人。
那人好似看她几眼,她没有察觉,待同她擦身而过时,却被她余光扫见了。
她停了话头,心头一动,虽走出了几阶,仍停下了脚步,回头喊住了那人。
那人听到她喊,亦停了下来,转过身淡然目视而来。
两人在长阶上一高一低,都看着对方眼中自己的那抹倒影。
她很快就将人认出来了,疑惑的视线逐渐明亮,不自觉往那人方向快走了几阶。
她惊喜着,想要开口问问他,是不是当年岭县的那个小少年。
他可还记得那日在河畔,那个想拉他一把,最后却把自己也给困住了的小姑娘。
那人见她向他走来,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在她身后的宁方轶身上扫视了一眼。
视线再落回她那娇柔的面庞,只余陌生,疏离与淡漠。
她欢喜着要问出口的话语,就在那人如此的神色中,止在了舌尖。
那人的神态表明,她只是个喊停他的路人。
而他很耐心地在静待着她开口。
她确定绝对没有认错。那么说,原来他是不记得她了。
想要问的问题,也没了再问出口的必要。
她有一丝黯然,最后冲他微微一笑,转身回到了宁表哥身旁。
宁方轶则不明,轻声询问她所为何事。
她摇摇头,称认错了人。
宁方轶便冲那人微微一颔首,领她离去。
她纳闷宁表哥原来识得那人,宁表哥则同她解释,原来那人便是镇安侯府的小侯爷。
梦境中仿佛起了层迷雾,将过路人手中的灯火都给遮去了,她提着灯下了长阶,却发现眼前不再是鹤翔街。
身旁也没了宁表哥,独剩了她一人。
她入了第二个梦境。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直走到那层迷雾消散了,手中的孔雀灯也灭了。
远处出现了亮光,那是白烛上点着的烛火。
前方也不知是谁的坟头,坟前立了一名男子,男子背对着她,她看得模糊不清。
虽然看不清,她却觉得他定在那里站了许久,背影又萧瑟又凄凉。
她想走过去看一看,却发现怎么走,她仍旧离了他那么远的距离。
后来男子身旁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她看清了,穿了一身袈裟,正是慧明大师。
慧明大师同男子说了些什么,然而男子不为所动。后来慧明大师拍了拍他的肩,念了句佛号,长叹口气离开了。
而她看着坟前那个如同雕像一般的男子,一瞬间胸口竟揪扯般得疼了起来。
她好像忽然之间连通了他的感受。
那种疼就如同石碾在心口一圈一圈的碾压,徐徐熬之,漫无止境。
仿佛经历了莫大的绝望与灰暗。
翌日清晨,纪初苓醒来时,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还残留着梦境里的那种悲痛。
手一碰,才发觉枕已沾湿了大半。
作者有话要说:
小苓苓:“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小苓苓吗!”
小琮琮[陌生]:……
小苓苓:“人家陪你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谈理想!”
小琮琮[冷漠]:……
小苓苓:“我们不仅聊诗词歌赋还来了段freestyle!”
小琮琮:[疏离]:……
小苓苓[开揍]:你装够了没啊。
小琮琮[抱头]:记得记得记得,娘子别打了我错了!
谢萦萦[戳指头]:上辈子自己吃闷醋把老婆都吃丢了,出去别说是我弟。
38.侯爷
当晚谢远琮离开纪府后, 径直回到了镇安侯府。
钟景彼时正躺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 冷不防见小侯爷突然从眼前闪过,惊得蹦了起来。
然而钟景只来得及看见小侯爷这么一眼。
谢远琮直接进了自己院子,连衣服都没有换,往床榻上一沾,便沉沉睡去。
满面都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第二天天色刚刚泛白, 守在外头的钟景便看见了爷的房门被从内打开了。
听爷说要水,钟景便忙招呼人给爷送水进去。
谢远琮一番沐浴洗漱,穿戴齐整后, 接过钟景递来的这几月各方详叙, 听着他将桩桩要事汇报给他。
他离京的这段时日里, 将钟景留在瞭望京城中。一来是有许多事情吩咐了他来安排周旋, 亦得有几张网,需在他离京的日子里往下放。
另则是让钟景暗中留意着纪初苓,也好让他安心。
待钟景口干舌燥地禀报完毕,算算时辰也差不多散朝了。
谢远琮略整仪容,直接进了宫述职。
述的自然不是他那御史台之位的职了。
谢远琮离京数月, 今日却突然在宫中现了身,自是引得诸多关注。
至于他离京是办什么差去了,其实各方也是心知肚明。
他在京城消失的数月里,外头可一点不太平。有过诋毁圣人之举的, 有过异举异心的等等, 大大小小遭的听说都是血灾。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圣上养的狗放出去咬人去了。
谢远琮求见, 皇帝听到这禀报甚是高兴,立马就从案后起了身,说着爱卿可回来了,上前就将人扶了起来。
康和帝觉着,谢远琮不在的这数月他颇有些焦头烂额。先前他也从没觉得这刚提拔上来状元郎竟如此重要。
谢侍御史年纪虽轻,却行事稳妥,在看待诸多事情上皆有自己独到见解。重点是,这人不在意自己的羽翼,能替他扛下许多麻烦。
谢远琮在的那阵子,时常能另有蹊径,解决他的烦忧,他也少操碌不少。
康和帝心想着,所以说他之前好好的听卫内侍瞎扯那些干什么,那些个事镇槐门内随便派几个旁人去都好。
这数月内真是各种不顺,大小麻烦事惹得他头疼不已,圣上亦为此气恼数回。
怎偏偏就把他这好用的刃给抽走了呢。这可是柄各方都不敢沾染,独为他所用的最佳利刃。
所以他那句思念爱卿可是帝王嘴里难得的一句真话。
谢远琮口中称着愿为陛下分忧,实则心中讽笑。
那些给皇帝找的大大小小麻烦事,大多都是他离京前就布置好的,后吩咐的钟景暗中安排。
他离京替这帝王费心费力的,不能白干啊,自然得要这帝王知道他的好。
前世为了在康和帝这取得他无可替代的信赖与位分,在京城这个角逐场中他一路磕磕碰碰,砥砺前行,花费了他极大的时间与心血。
重来一世,没有谁比他更能拿捏住帝王心思。
有些事再次做起来,也更加的顺手。
面完圣,谢远琮得了皇帝的一堆赏赐后离开。
卫公公也随在他身后跟了出来。
拂尘一甩,他躬身道:“谢大人,皇上让奴婢送您。”
谢远琮冲他微微一笑,亦躬身道:“有劳卫公公了。”
卫公公嘴角扯动,但他脸色可一点都不好看。
方才在殿内,他就已被皇帝数落几回,除了干笑应是,他还能如何。
他原本以为谢远琮这趟几个月的,必是再回不瞭望京城了。可没想到谢远琮竟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且他在京城内也做了缜密安排,竟也没能除了他。
他此番是真走了眼,小觑了。
虽说镇槐门需要谢远琮这样能做事的,可是并不需要另一个得圣上亲睐器重的。他身居统领之位,容不容得下一个人,自有他来定夺。
这个小子野心太大了,又半点不遮掩,嚣张至极,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是容不得的。
谢远琮知他脸色。
两人一并往外走着,他漫不经心便道:“卫统领看起来有些失望。”
卫公公便呵呵笑了,尖声尖气:“谢大人说笑。谢大人是有本事的人,令奴婢刮目相看。只是依奴婢看,谢大人要得会不会有些多了。”
“不多,兴许只想要块赤金腰牌而已。”
谢远琮随口道。
卫公公脚步停下,嘴角气得不停抽动。
只有镇槐门统领才掌赤金腰牌,他当他面直言要夺他的东西。
这小子!
“赤金的烫手。烫起来,要命!”
谢远琮闻言却只做了请的手势,继续往外走,并转了话题:“说起来,卫公公可知此番我还途径了九棠村。”
听见这三字,卫公公浑身一震,疾步追上。
“我在九棠村中宿了一晚,是一位村妇给我借的宿,她的男人是一个不知天日的傻子。不过好在他们的稚子倒是个知冷热的,不算特别傻。”
“谢远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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