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依扶了扶脑袋:“谢嬷嬷关心, 我好多了, 只是还是有些头疼, 那歹徒下手真的是太狠了!”
陈嬷嬷抬手就往她臀上拍了一巴掌, 戳了下她脑门道:“你这丫头, 明明早就好了, 偷懒还当嬷嬷看不出来啊,你说你懒也偷够了,赶紧回姑娘身边伺候去!”
眼见被拆穿了, 春依撇撇嘴:“好嘛, 可是嬷嬷我真的是才好起来。我这就去伺候还不成。”
陈嬷嬷拿她没办法,叹口气耐心提醒着她:“咱姑娘人好不说你,你可不好再得寸进尺。做下人得有做下人的本分。等姑娘真生气了,嬷嬷可帮不了你。”
春依笑嘻嘻道:“嬷嬷你肯定会帮我的。”
陈嬷嬷啐她嘴抹油,叮嘱完她动作快些,便自个先忙去了。
待陈嬷嬷一走,春依翻了记白眼,又悠悠地往后一躺,嘀咕道:“你这么尽心尽力,伺候她又有什么用。待在二房能有什么好,就二爷那点底子,等分出去了,我们这些做丫头的,说不定连顿好的都吃不上。”
还得养个废腿的大少爷。
还是二少爷好。春依又做起当二少夫人的美梦,抿嘴笑得脸上浮起一片片红晕。
虽然陈嬷嬷一早来叮嘱过她,春依还是慢悠悠地磨蹭了大半天,直到日头大盛了才收拾好自己。然后拐去小厨房先捡了点好吃的填饱肚子,再往二姑娘屋子去。
不过说来有些奇怪,她似乎从昨天起就没见到秋露了。也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回来时她已经睡了。平常秋露每天回来,都会关心下她身子好些没有。
她跟秋露一起伺候二姑娘那么久了,平时相处的也最多,秋露对她倒挺好的。春依认真地想了想,觉得等到她有机会跟着三姑娘了,可以想法子帮秋露也带上。
就是不知那个顽固脑袋会不会领她这个情。
春依边走边想着,到了后却见里屋的门紧闭着,有点纳闷,也不知道姑娘是在呢还是不在。她正伸了手要去敲门,忽然耳朵一动,好像听到里头有些动静。
若姑娘在,里头有动静也是自然,可奇怪的是这听来好像还不是姑娘的声音。
也不是秋露的。
春依顿了顿,就慢慢把手收了回来,好奇心起,就想寻了缝隙往里头看是谁在同姑娘说话。可试了两回看不清。她四下瞧了瞧,便绕出了屋子,摸着窗沿而去。
姑娘平常没有闭门的习惯。忽然关了门,里屋中还有别人,也不知道是同谁在说什么。春依想着要能探听一二,万一是有趣的事,还能告诉三姑娘讨赏的。
她摸到窗下,把窗悄悄推开些往里看。只见二姑娘坐着,跟前站着一个丫鬟装扮的在说话。待看清那丫鬟侧脸时,春依觉得十分眼熟。
想起来,那不是大少爷身边的柳素吗?
她怎么在琳琅院啊?春依见了这个女人就烦。明明是大少爷身边伺候的,却还总是去勾引二少爷。二少爷每回看到她,那眼睛都会发光。
大家都是丫环,谁还比谁强了啊?
春依撇着嘴附耳去听,可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里头声音虽然极轻又断断续续,但她还是听个大概。
她可是听到了件大事啊。春依紧张地整颗心快得都要跑出来了。
好一个柳素,竟然如此卑鄙!她得赶紧告诉三姑娘去。不对,这事得告诉二少爷。
春依悄然后退开两步,正要起身,脑后却猛地一阵巨疼,肩头麻了半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瞬间黑了一片。
屋中同纪初苓正低声说着话的柳素骤然停了下来。她刚刚好像听到什么,视线不由往窗边看去。
“姑娘,方才……”
纪初苓往窗边瞥了眼,道:“没事。”
柳素今日突然过来,她有些吃惊,可那也没有柳素的话更令她吃惊。
没想到柳素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只不过就法子而言,出入有些大。
她这厢其实还尚未想周全,但听柳素所言的,反倒觉得可以一试。
只是……
“你想清楚了?这么做于你不好。”
柳素果断道:“少爷从来不因他人对他的欺侮而动怒,却会为身边之人,甚至素不相识之人的不平而出言。这次柳素想替少爷争一个公道,柳素知道姑娘也是如此想的。”
纪初苓沉思了一瞬,点头:“那好。不过你这法子,有几处要改改……”
接着她又同柳素低声说了会话,没过多久,柳素打开房门,同纪初苓行了礼便退去了。
纪初苓看着柳素的身影转角不见,回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目光落在窗角下那个躺倒在地的身影上。
旁边站着的是她院中的小厮,手中持了根木棒。
“这,姑娘……”见纪初苓看过来,小厮犹豫着开口。
好像不小心太用力了,瞧着木棒上都沾了点红。
纪初苓自回来后,就命了人紧盯着春依。她虽实在没空搭理她,也不能让她在眼皮底子下搞点小动作给她惹乱。
她要一直偷懒躲在丫环房也就罢了,奈何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
“关到杂房里去。”
“是。”小厮得令,立刻动手将人给拖了下去。
……
钟景动手接过下属递来的厚厚一沓纸,从头到尾翻了翻。
又抬眼看了看面前绑着的那几个近乎奄奄一息的人,撑着面上的淡定冷然,将东西转身呈给了谢远琮。
实则后背已湿了大半。
这些人都是他带人从黑市巷中抓来的。听说那黑市巷水深得很,可既然主子都下令了,他要还想回镇安侯府,只得硬着头皮命人蹲守。
一蹲,蹲出好些所谓的牵线人来。那伙人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闯进他们的地盘闹事,立时喊出了人手。
一片混战,城西可谓是闹出了个大动静。
此番他不负主望,带人抓回来好些个,小侯爷听完他的回禀,便说要亲自审问。
审讯之道钟景并不生疏。
然而之前还在为黑市巷背后势力心怀忐忑的钟景,毫无预警地在见识完小侯爷的审人手段后,自此刷新了对于可怖的认知。
眼前这些人现在连出气声都断断续续,最多只剩了哼哼唧唧的声音,但钟景满耳朵仿佛还响着之前审问时的尖吼咒骂声。
甩了几次,都没从脑子里甩出去。
若不是小侯爷之前同他说过那番离奇之事,他怕是真要怀疑自个主子莫不是被鬼神附身了。
谢远琮从钟景手中接过供词,没看一眼便收了起来。问出的都是些前世就已知晓的东西,有关于雇主的信息,却始终没有关键 。
大概为保机密,这些牵线人也不掌握雇主身份。
都审到如此程度了,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是谁要动纪初苓。
黑市营生……郑予膺这个废物,在这种事情上倒是会花心思。
谢远琮在心底冷哼了一声,遂转身从暗牢大步走了出去。
钟景回头看了眼,摇摇头对几个下属说道:“好了好了都赶紧收拾收拾。”
然后也赶紧跟了出去。
谢远琮的脸上冷得像挂了霜,钟景跟在后头都不大敢出声。
他也猜得到爷心情差,应是由于纪二姑娘的关系。跟着跟着,他却忽然发现谢远琮前往的方向是侯府大门。
“爷这是要出门?”钟景三两步跟近了问道。
谢远琮步下生风,微微颔首:“备车,进宫。”
……
冬杏仔细打着伞,替在池塘边逗鱼的纪云棠遮阳。
她们这会是在纪正睿这儿。三姑娘最是惜美惜白,每日身上都得用凝肤香膏抹上几层,更别提如此热气的日头,她若是没遮严,姑娘会责怪的。
纪云棠将手里最后把鱼食撒完,拿帕子擦了擦手,对纪妙雪说:“我才不去呢。”
上回纪妙雪劝她一同去看望二姐姐,说否则被祖父知道了不大好。结果呢,纪初苓竟只顾在里头睡觉!
纪云棠对纪初苓本就有成见,这件事在她眼里也成了摆谱。
反正她才不会再去呢。
“二哥你说呢。”纪云棠转头问。
纪正睿手里把玩着一块玉,正盯着池水发呆,听到就随口应了声。
迎着光,一旁的纪妙雪这才注意到纪正睿脸上的伤,纳闷道:“二哥,你脸怎么了?”
纪正睿抬手摸了摸下巴伤处,顿时没好气道:“没什么。”
最近真是倒霉,好好走着路能摔,还磕坏了他宝贝的脸。
他就说青竹院晦气吧。
不过他那瘸子大哥那里,也不是什么都不好……
想到这个,纪正睿又上扬起嘴角,笑意不明。他摸了摸被他塞在腰间的纸条,感觉自己心头被挠得厉害。
其实,也不全是倒霉,看这儿不还是有好事的吗。
14.胡闹
月上梢头, 树影晃晃。
纪正睿往四下里看了看, 此处偶有风声, 虫鸣, 但人影却是没有的。
“还真是会挑地方。”他挑着眉头笑了笑, 有些迫不及待。
从小道尽头拐过弯, 入眼就是一个女子的背影, 在月光阴影之下,身姿显得比往常更为婀娜。
光看着,纪正睿都有些燥热起来。他喉间咽了咽, 放轻脚步从背后靠近她,伸手便要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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