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我们走。”
林乐瑶苍白的脸上仍然带着高傲,她冷冷的扫了一眼杨记当铺,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候反而是锦书有些犹豫,万一要是真的没有当铺愿意要,小姐的病该怎么办?
“小姐,要不…”我们先给当了吧~
“我们走!”
“…是。”
阿秀看着林乐瑶的惨况,没有半分的同情之色,倒是莫霜雪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一把被阿秀拽住,冲她摇了摇头。
莫霜雪立刻会意,虽然疑惑为什么阿秀姐姐不上前帮忙,还让自己也袖手旁观,但莫霜雪吐了吐自己的丁香小舌,站在阿秀旁边终究没有动。
林乐瑶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在她身上久久不散,顺着视线向望去,却让她微微一愣,随即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她不怕丢人,却不想在阿秀面前如此卑微。
“林乐瑶,看到你如此的不幸,我…”
阿秀边开口边面露同情之色,林乐瑶愕然的抬头看了阿秀一眼,只见阿秀缓缓走开,走到她身边。
林乐瑶心中猛然一动,或许,她可以博取这个贱人的同情,以缓现在不堪的局面?这么想着,林乐瑶眼中硬生生的挤出丝愧疚,配上她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到真是有几分真心悔过之意。
“妹妹,先前姐姐…”
林乐瑶的话的还没说完,阿秀已经靠近她的耳边,接着说:“看到你如此的不幸,我怎么就这么的开心呢!”
林乐瑶眼睛瞪得老大,直瞪着阿秀,仿佛要将阿秀生吞活剥了。
阿秀轻笑一声,完全不把林乐瑶恶狠狠的表情放在眼里。而阿秀的这副表情,当真是让林乐瑶的咬碎了银牙。
“哼,阿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到底我还是豪门贵户的女儿,你不过区区一个贱婢,走着瞧!”
林乐瑶收起脸上的楚楚动人,仿佛很有骨气的落下一番看起来振奋人心的话。
阿秀樱唇轻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你还不是凤凰。”
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
莫霜雪在一旁看着林乐瑶,她精通医术,这个女子一看她就知道是小产了又受了寒,又没有得到妥帖的照顾,恐怕此生不能再孕了,真是可怜。
“阿秀姐姐,我们快走吧。”
莫霜雪上前撞了林乐瑶一下,挤开她,挽住阿秀的胳膊,撒娇的说道:“我都饿了。”
林乐瑶被莫霜雪推的踉跄了一下,被锦书及时的扶住,锦书愤恨的瞪了莫霜雪一眼,而林乐瑶却攥紧了手,低下头掩盖自己复杂的神情。
“好,我们回去。”
阿秀和莫霜雪离开之后,围观的人群也渐渐的都散了。而户部尚书锒铛入狱,其唯一的嫡女,已经是世子妃的林乐瑶被南平侯世子赶出侯府,以求独善其身,成了当下最热门的话题。
锦书双眼通红的扶着林乐瑶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庙中,哭着问:“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林乐瑶这才伸开了手掌,一块沉甸甸的足金在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她眼底复杂,自从她被李霖沐赶了出来,以前所谓的闺中密友一个也见不着,也无人愿意伸出援手,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却偷偷给了她一块金子,真是可笑又讽刺。
“锦书,去将这金子换成一些碎银,买些当下紧缺的物品吧。”
锦书看到金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小姐,这难道是撞你的那个女子偷偷塞给你的?”
林乐瑶笑着点了点头,坐在破庙的角落里,“快去吧!”
“是,小姐。”
锦书暗自有些不好意思,原来那个女子是好心,她不该在心里暗暗骂她的。
……
阿秀回到麒天公馆之后,就和莫霜雪道别了,莫霜雪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说:“我知道阿秀姐姐该是想念首辅大人了,雪儿就不打扰姐姐了!”
莫霜雪转身,咬了咬唇,她才不想哭,她才不喜欢雍哥哥,本姑娘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阿秀回到顾长雍的住所的时候已经是倦鸟飞林,夕阳西下。
落日的薄辉如同一层橘色的轻纱笼罩着大地,为大地铺上金色的地毯,笼罩着房屋,为房屋镀上溢彩的鎏金,笼罩着顾长雍,却是为他添了几分暖意,柔和了他冷锐的棱角。
他静静的坐在庭院中,一只手握着石桌上的茶杯,目光遥遥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末初秋的傍晚,秋风中夹着几分凉意,卷携着还未枯黄的树叶,旋转着坠下,划过顾长雍的肩头,跌落在大地上。
阿秀轻轻的走到顾长雍的身后,伸出双手圈着他的脖子:“扶安在想什么?”
“在想你。”
顾长雍淡白色的唇勾起一个弧度,手一伸将身后阿秀揽入怀中,阿秀顺从的将头埋入他的胸膛,呼出的热气透过薄薄的锦衣渗入到顾长雍的皮肤,暖暖的,又痒痒的。
半晌,阿秀闷闷的说:“扶安这些甜言蜜语怕是对不少女子都说过吧。”不然,怎么次次都撩拨她的心弦,让她不由的沦陷?
阿秀等了半天也没听见顾长雍的解释,觉得有些奇怪,不由的抬头看着他,眼中尤带不解之色。
“呵呵,呵呵…”
男人的低沉磁性的笑声带着很明显的开怀,神情中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这些年来,向来都是他,都是他泡在醋坛子里,泡的心都酸了。
“阿秀,你莫不是醋了?”
“我…我就是醋了,以后,这些甜言蜜语只许与我一人分说。”
阿秀被顾长雍脸上的调侃之意弄的脸颊通红,却依旧睁着她清澈的眸子看着顾长雍的眼睛。
顾长雍深若古谭的眼睛里荡漾着层层的涟漪,道了句傻阿秀。他忽的伏下身来,却还没开始动作便感受到唇间的暖软。
阿秀微微扬起头,主动贴向顾长雍的唇,唔,凉凉的,软软的,就像果冻一样!嗯?果冻是什么?
她一个失神,便让顾长雍重新夺回了控制权,他一只手托着阿秀的肩,一只手托着她的头,开始攻城略地,阿秀感受着与一样轻柔的吻不一样的感受。
这是她第二次见识到了顾长雍的霸道。第一次,是她躺在顾长雍的怀里,听见这个男人说她是他的女人的时候。
能遇见他,真好。
阿秀闭上眼睛,任由顾长雍予夺予求。从庭院到卧房,珠帘清掩,任秋风席卷。
由爱而生情,情难自持;由情而生欲,欲罢不能。
第21章 救我
月光被晨曦的初阳逼退,不甘心的退下天幕,任由霞光万丈。缕缕阳光透过薄薄的白雾折射出七色的光,将整个庭院映射的五彩斑斓。
五彩斑斓的一如阿秀此刻的心。
她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窝在顾长雍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胳膊上,手搭在他的腰上。
“醒了?”
微微沙哑的声音在阿秀的耳边轻轻响起,可以看出发声的主人的心情很好。
顾长雍拨弄着阿秀散落在旁的头发,细细的给捋顺了别在耳后。阿秀舒服的如同一只被伺候的小猫咪,眯着眼睛,赖在顾长雍的怀里不肯出来。
以顾长雍的性子,竟也这么让阿秀赖皮着。
“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麒天国去如何?”
“嗯,听你的。”
“那你在流蓝国可还有什么牵挂的。”
“没有,你在哪,我便跟到哪,可不许嫌弃我。”
“怎会?你是我此生挚爱,顾某定当珍之重之。”
“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一个轻柔的不像话的吻落在阿秀的眉心。
岁月安然,帐中留香。
白露身为顾长雍的贴身护卫,自然知晓昨晚的情况,今早特意没来打扰。而是跟着魏延亭出去处理四国朝会遗留下来的些许问题。
通商的行业中,盐,铁等国家战略资源是禁止私人买卖的,具体的事项都是由魏延亭负责的。
庭榭处,各国大臣都穿着自己的正装,面色严肃。他们之间的每一个让步,都意味着巨大的利益损失。在自己的框架之内,他们必须要保证利益最大化。
魏延亭却显得格外轻松,他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是操作流蓝国中的内线搞垮流蓝国户部的林尚书。至于剩下的,大人已经暗自达成协议,用不着他来操心。
他不紧不慢的押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手指着标示着麒天国和流蓝国的边界的地图,开口:“这片矿山,我麒天要七成。”
“魏大人,你们麒天国的内政怕是还没有捋清楚,就这么急匆匆的把手向外伸,是不是太着急了。”
李霖沐一身褚红色的官服,此刻正微微皱眉。这个魏延亭居然敢如此狮子大开口,简直岂有此理!
魏延亭听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并不理会李霖沐的质问,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流蓝国的主事人,方篌身上。
方篌乃是许景明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太子殿下和麒天国暗自达成的协议,这片矿山在流蓝国和麒天国的交界处,曲水的源头一带,这矿山处于流蓝国的占大部分,而麒天的只占小部分,按理说应该是流蓝国的多于麒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