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以她现在的眼光看,萧湛与她之间并无多少温情。就算当初萧湛对她又几分好感怜惜,最后也被她自己作没了。
躺了许久,傅明月将心底的一丝念头掐灭。
她不想再与萧湛有牵扯,即便是前世,她其实也并没有爱上萧湛,她爱的只是权势,就像苏宜人娘家国公府的人一样。
她费心想将铺子开起来,也为的有朝一日离开萧湛,自己能够活下去。
虽然她不知道,如今萧湛为何如此反常,但她会尽量避免与他接触。
不过,显然是傅明月自己想得有点多,萧湛并不是每日都过来,那日过后,萧湛军营有事,几乎都没回过王府。
对此,傅明月求之不得,也落得清净。
转眼半月过去,傅明月在这天早上收到了香香被赶出王府的消息。
那时,她正悠闲地晒太阳,林紫帆笑容满面地过来,跟她讲述。
知书上了茶,然后出去忙自己的事。林紫帆顾不上喝一口,拿着帕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接着说:“你是不知道,当时雪柳的表情有多精彩,我看着呀,简直太解气了,香香走了,还相当于断了雪柳一臂。”
自从萧湛断了侍妾们的例银,有那么几个胆大的真的离开了王府,还有几个没处可去,又怕家里人和太后降罪,就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其中就包括雪柳。
雪柳家里并不富裕,她是太后给送过来的,家里不抵事,自然不敢轻易离开,并且她还有别的目的。
她没有多余的银子,以前有例银时,她还能不时打赏一下香香和其他下人,之后就拮据了起来。
按照林紫帆的说法,香香家里出了点事,而雪柳自大,没有理会,没过两天,香香就私下偷拿侍妾们的东西。
林紫帆她们一直住在一个院子,昨天她发现香香做出这样的事,立马揪着她喊来了雪柳,并在香香的床底下搜出了许多没来得及送走的首饰,当然也有雪柳的。
雪柳的脸当时就绿了,她爱面子,而香香作为她的丫鬟做出这种事情,自然被嗤笑,她当即便将香香赶出了府。
林紫帆说到这里才感觉口渴,喝了茶接着说:“自从你提醒我雪柳有问题,我就暗中也提防着她们主仆二人,发现果然不出你所料,雪柳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对王爷有一种出人意料的执着,你知道我在她房间发现了什么吗?”
傅明月其实都知道,但不想扫了她的兴,于是问:“你发现了什么?”
林紫帆睁大眼睛,兴奋道:“是王爷穿过的衣服,我的天哪,当时我差点都绷不住说出去了,后来多亏了我忍住,才发现是雪柳指使香香,将王爷扔掉的衣服又捡回来。”
傅明月很早就知道,雪柳这个女人可能有些不正常,萧湛的旧衣服会交给下人扔掉,雪柳抓住的就是这个机会。
林紫帆看到傅明月平静地脸,纳闷地问:“你不觉得跟恶心吗?王府以前那么多女人,也没人像她那样啊。如果王爷宠幸过她还好,但王爷看都没看过她,压根没给她希望。”
傅明月道:“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林紫帆单纯,雪柳知道了,必然要算计她。
林紫帆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啊,但她整天缠着我,就算揪出了香香,也就能在你这里乐呵乐呵,你还是快点将你的铺子开起来,等我有钱了就离开王府。”
傅明月诧异地看着她。
林紫帆见状噗嗤笑出声,“怎么,你不会以为我喜欢王爷吧?”
“你以前对我那个态度,让人不误会都不行。”
林紫帆道:“那不是闲吗?这下我有事可做了,你又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会跟你抢男人。”
这时,知书跑过来,神色焦急地说:“小姐,侯府传来消息,侯爷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动了,三更明天补上吧。
亲亲~
第22章
傅明月听闻这个消息,立马站了起来,来不及跟林紫帆道别,带着知书回了宣平侯府。
傅学义的卧房站了一堆人,就连一直不见人影的傅文耀也乖乖立在床前,如果忽略他眼底那点不耐烦的话,还颇有两分孝子的感觉。
邱语琴和傅明烟像没看见她似的,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仿佛睡着的傅学义能听见一般。
只有傅文柏朝她和颜悦色的笑笑,放低声音跟她说:“你不用太担心,父亲刚才醒过一次,现在服了药睡着了。我差人就是去跟你说一下,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傅明月看了看傅学义,问:“爹爹往常身体很好,平日里发热咳嗽都少见,这次怎么会突然病倒了?”
傅文柏俊朗的脸闪过愧疚,“大夫说是操劳过度。我平时公务繁忙,也顾不上回府,没想到就发生这样的事。”
傅文柏身居要务,掌管皇宫部分禁军,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内。
傅学义是下了朝,精神不济,刚刚回到宣平侯府就倒在了地上,直接把邱语琴吓得不轻。侯府里没个主事的,邱语琴六神无主,叫了大夫后,连忙叫人通知了傅文柏。
傅文柏又通知了傅明月。
傅明月对于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傅学义病倒的人并无意外。虽然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但她既然来了,傅学义也还未转醒,这时候走显然说不过去。
中午直接在侯府用了膳,傅文柏没跟她们一起,邱语琴和傅明烟不待见她,见傅明月安静吃着,邱语琴阴阳怪气地说:“我还以为侧妃娘娘在王府待久了,会嫌弃咱们侯府的膳食呢。”
傅明月停了一下,接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慢慢吃。
傅明烟到底意难平,气赳赳地将银筷扔在梨花桌上,房间里顿时发出一阵轻响。
“大哥也真是的,没事去通知你干什么,帮不上一点忙不说,架子还越来越大,说白了也就是个妾,显摆什么呀。”
傅明烟从小欺负她惯了,说起话来不分场合。
傅明月面色如常放下碗筷,望了眼两个人趾高气扬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原是我不曾想到,明烟如此看不起妾的身份,如夫人可要好好管教一番,以免将来您的宝贝女儿连你都看不上了。”
傅明月如愿看到两人变了脸色,道:“我去看爹爹,你们慢用。”
屋子里傅明烟看邱语琴面色扭曲,她心里恨极了傅明月,但眼下不愿母亲生气,连忙道:“娘,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傅明月这话戳到了邱语琴的痛处,她在宣平侯府伺候了傅学义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乌琇芬常年不理事,她曾多次不留痕迹问过傅学义,但那男人也是个没良心,根本就没有将她提正的打算。
邱语琴缓了缓,“这与你无关。”
傅明烟放下心,又不甘地说了句,“我就是看不惯她,凭什么她能在湛王府如鱼得水,傅明月哪里都比不过我,也不知道王爷看上她什么,也就是运气好,如果是我,肯定更得王爷宠爱。”
——
傅明月本想去摘星楼坐一会儿,可到了后才发现,也就一个月的功夫,她的闺阁已经装满了杂物,她站在茂密的绿树旁,知书在她耳边愤愤。
“这府里也没有值得惦记的,反正以后也不会回来住,等爹爹醒了,咱们就回王府。”
又等了好一会儿,傅学义才醒过来。
傅文柏不便久留,已经回了皇宫,自然是邱语琴第一个冲上来,嘘寒问暖道:“侯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这回你可吓死妾身了,你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可怎么活啊。”她低着头,像模像样地擦着不存在的眼泪。
傅明月看不过去,说了句:“如夫人,爹爹现在好好的。”
邱语琴断断续续止了哭声。
傅学义靠着靠枕坐起来,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他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也就是困乏了点,还没到需要卧床的地步。
傅明月察觉他不耐,想了想低声道:“爹爹还是要保重身体,不要紧的事,平时就交给下属去做,您累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傅明烟端着茶水进来,给他倒了一杯递过去,傅学义喝了一口道:“我身体没有大碍,你既然已经嫁了人,多体贴夫君,勿要随意往家里跑。”
“爹爹,姐姐也是担心你,再说了,我也许久没见过姐姐,回来了多好。”
傅明月没想到,傅明烟竟然帮着她说话。暗自蹙眉想她到底打哪个鬼主意。
傅学义不悦地说:“你懂什么?”
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除非是娘家出了大事,或与夫家不和才会回来,况且傅明月嫁的还是湛王。
傅明月勾起唇,屈膝道:“既然爹爹无事,那我就回王府。”
有些期待是不必有的,傅学义对她没感情,她从小一个人,既然他不需要,她也不必在这里装作父慈女孝。
傅明月正要走,傅明烟忽然“诶呀”一声,对着傅学义用撒娇的口气说:“爹爹,我能不能跟姐姐一起回王府呀,这么久不见,明烟心里实在想的很。”
傅明月没料到这么长时间,傅明烟还是没有罢休,她余光看了邱语琴朝她挑衅一眼,然后坐在床边,“侯爷,姐妹之间叙叙旧多好呀,明烟不懂事,明月稳重,去王府待两天还能跟着明月学学呢,将来嫁了人,也不会说咱们侯府没教女儿家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