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五官几乎扭曲的变形,大殿里的气压变得极低。
太子心里生出不好的感觉,皇帝冷冷地道:“朕还没死了,你这浑帐就急着想要登基!”
太子想辩解几句,皇帝站起身来,抬脚就踢在太子的胸口道:“朕要废了你!”
他说罢大声道:“张德全,传朕的旨意,诏文渊阁大学过来拟诏,朕要废太子!”
张德全吓得有些发抖,见皇帝盛怒,哪里敢劝,只得应了一声,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太子一听皇帝要废他,吓得脸都白了,他想要为自己求情,斜眼间看到了皇帝甩在他面前的那份文书,他顿时跌坐在地,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当日下午,废太子的诏书从勤政殿里发了出来,诏书列举太子残害手足,奸淫臣妻,与外敌勾结合谋夺位,暴怒的皇帝直接将太子打入死牢。
太子党遭到了剧烈的打击,与太子走得近的相应官员接连问罪,孟国公被夺去国公之位,全家被抄,男子斩首,女子充妓。
唯一没有受到太多影响的是楚临风,他的官职暂时没有被捋,而他本人也吓得魂飞魄散。
他原本以为贤王倒台,太子就是稳稳的储君,谁曾想,贤王倒台还未到一个月,太子就被皇帝打入了死牢,他们相应的党羽也受到了剧烈的打击。
这事和他最初的预想完全不同!
景渊在听到皇帝的那道废太子的诏书时,眸子里是满满的冷意,对于皇帝的凉薄,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没有料到皇帝对于自己的儿子也一样凉薄。
长卿轻声道:“将军以贤王的死扣开皇上的心门,再用卖官和欺凌臣妻之事来加大皇上心里的怒气,最后再用阿吉单于和太子的盟书做最后的进攻,皇上果然就动了怒。”
“其实这一次数真正有用的是那份盟书。”景渊对这些事情看得无比的清楚:“上次太子弄丢了兵符,就已经惹得皇上很不愉快,父子俩人早有猜忌。”
“只是早前的那些猜忌只是在心里猜,并没有真正的证据,所以那件事情只能放在那里,而这一次加上阿吉单于的盟书,皇上就会怀疑太子偷了兵符之后,会和阿吉单于夺皇上的天下。”
“对皇上而言,他的天下比什么都重要,他的儿子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么这个儿子也就不会再要。”
长卿感叹道:“阿吉单于和太子的盟书将军是上个月就得到,太子也是自己作死,居然真的动了谋夺皇位的心思。”
“他作不作死我不知道。”景渊冷冷地道:“他敢对我和浅语下手,那么我就不会再容他。”
上次兵符的事情,景渊知道这中间有皇帝的手笔,明面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象征性的在皇帝那里闹了一回,这事就没有再提。
他不提不代表他就没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相反,他从很早之前就在为自己谋求退路,他因为知道皇帝的凉薄,所以才更加小心的去处理这些关系。
朝中的关系,人员的安插,他不是回到京城之后才有所动作,而在他在交趾国取得胜利之后就有安排,他最初的目的很简单,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后续发生的事情,不得不让他做更多的准备。
他是景渊,不会坐以待毙的景渊,这一次太子触碰了他的逆鳞,必将太子除去。
太子的案子牵扯极广,说是举国震惊一点都不为过,依附太子而生的官员很多都倒了大霉。
刑部忙着查太子的案子,哪里还顾得上夏浅语的那桩小案?
等到太子的案子基本上调查清楚后,相关人员落网后,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皇帝这段时间因为这一连串的事情,他的情绪非常低落,他事后想起太子的事情觉得当时暴发的太过密集,幕后应该有人推手,只是在京城,有这种能力的人并不多。
皇帝首先想到的就是景渊,只是他很快就将景渊排除了,原因很简单,景渊回京城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不可能具备这种能力。
最重要的是,景渊虽然有点心思,但是留在皇帝心里的印象还是那种喜欢打打杀杀的臣子,不是那种心机深重之人。
再则这一个月来,朝中的臣子们见皇帝对太子失望,一个个对太子的态度都是痛打落水狗,罗织各种证据往太子的身上安。
而景渊却似乎完全不关心这事,天天去户部的衙门找楚临风的麻烦,查夏府货品的事情,楚临风这段时间因为太子的事情,再加上景渊天天纠缠,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皇帝在知道景渊的这个举动后心里有些好笑,景渊是个不错的战将,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却终究显得有些欠缺,目光也甚是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得失。
而景渊对夏浅语的关心,皇帝觉得景渊也算是个情种,只是皇帝现在自己过得不舒服,他也不会让景渊过得舒服。
于是当刑部把夏浅语的案子呈到御前时,皇帝朱笔一挥,直接夺了夏府的皇商之职,抄没夏府所有家产。
景渊很快就知道了皇帝对夏府的判词,他当即就跑到皇宫里找皇帝理论:“皇上,夏府是被人陷害的!臣了解夏浅语,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皇帝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愤怒,皇帝莫名觉得舒服了不少,当下便道:“你有证据吗?”
景渊:“……”
这事他要有证据就不在这里跟皇帝多说什么了。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皇帝淡淡地道:“但是刑部送上来的文书却全是证据,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夏浅语有弄虚作假了,朕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抄没夏府,夺了夏府的皇商资格,否则的话夏浅语做为夏府家主当处流刑。”
流刑便是流放之刑。
景渊心不甘情不愿的谢了恩,第二日便呈上辞呈,不在京中为官,申请调到合州为了总兵,皇帝自然不会允,于是他又上了一道折子,直接辞官,连平远王这个王爷也不做了。
皇帝看到景渊的这道折子心里倒有些想笑,当下自然也是不允的。
于是景渊又上了一道折子,说他心情不好,要请三个月的假出门散心。
皇帝觉得景渊的这些任为多少有些有任性,却又觉得像景渊这种心事全写在脸上的臣子实在是好拿捏,而景渊打仗还是有一手的,自然还是要将景渊留着,适当的要哄一下,于是便准了他最后这一道折子。
皇帝的批复下来时,景渊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梅城了。
长卿在旁笑道:“将军怎么知道皇上一定会批这个折子?”
“我连上三道折子,在他的心里必定以为我是在和他置气,到这一道折子的时候,他觉得我应该平静下来了,同时也需要安抚一下我了,所以他一定会同意。”景渊淡淡地道。
长卿笑道:“将军对皇上的脾气拿捏的还是相当准的。”
“和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君臣,他是什么样子我自然知晓。”景渊的眼里有了几分冷意。
皇帝绝对算不得是明君,既然不是明君,那么大家就凭手段了。
长卿的心里有些感叹:“将军是连皇上对夏姑娘的处罚都猜到了,这个处罚对夏姑娘而言只怕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只要人没事就好。”景渊在这事上看得相当的开:“她好好的,以后要赚回这笔钱不算难事,等我把这群杂碎收拾好了之后,她想要再做皇商也一样是可以的。”
在景渊看来,没有什么比夏浅语的安全更加重要,以她的能力,要赚到现在的财富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重要的是,她的钱没了,他还有钱,她以后要做生意,他可以借给她。
长卿听到景渊的话笑道:“将军对夏姑娘当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是我娘子,我不对她好对谁好?”景渊淡淡地道:“刑部的文书前两天应该发下去了,只是这种文书在路上走得甚慢,合州路远,我们快马加鞭赶过去,应该还能赶得及接她出狱。”
一想到这事,景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就算那个王远桥是个识相的,但是她毕竟是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么久的劳狱之灾,只怕人都饿瘦了。”
他说罢又道:“将上次皇上赏我的血燕和千年人参以及若干药材全部带上!”
长卿轻笑了一声,忙应下,通知库房去准备。
平远王府的人做事效率很高,只小半个时辰,东西就都清理出来了,于是景渊直接点了十个亲卫,一路奔往合州。
皇帝听到景渊急匆匆出京的消息,心里有些好笑,觉得就景渊这性子,也着实太急了些。
这几日皇帝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便诏太医来把脉,太脉替他把完脉后面色不是太好,请皇帝多做休息,尽量不要劳心劳力。
皇帝没有太把太医的话放在心上,举国上下那么多的事情,他是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不操心?于是便让太医开了副平安药,便将这事搁在脑后。
第二日清晨,皇帝起床时却发现他的腿脚不听使唤,话似乎也说不清楚了,他顿时暴怒,张德全匆匆将太医请了过来,太医确诊皇帝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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