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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侯爷的童养媳 完结+番外 (草笙日笠)


  临近夏日,湖上的荷叶青翠如玉,一张张饱满圆润,荷叶相叠的缝隙中探出来一枝枝鼓鼓囊囊的花蕾,有些顶端已经绽开了粉红的颜色,如一个欲语含羞的少女。不远处飞来几只扑闪着翅膀的蝴蝶,在花顶上稍作停留,又飞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昨日梦遥曾要对嗣远国公娘子下手害她?”老太太停下脚步,眉心紧拧。
  “嗯,如果李夫人没有撒谎的话,应当就是苏梦遥身边的喜鹊。”白沂柠点头,一同站在柳树下。
  “那盘糕点还在吗?”老太太沉声问道。
  “昨日我让白芍收起来了。”白沂柠扭头示意白芍上前。
  “回老祖宗的话,奴婢已询问过鼻子灵敏的厨娘和大夫,都说那东西里有花生粉。”白芍恭敬地答道。
  “梦瑶真是糊涂!”老太太不悦地斥责了一声,“她那些小把戏。我以前觉着上不得台面,作不出什么水花,就未放在心上,竟是纵得她无法无天起来。”
  白沂柠垂下眼帘,“其实我也不大确定是不是真是苏姐姐做下的,没有证据,而且还关乎我们侯府的颜面,还希望祖母查清楚,不声张才好。”
  “你做的很好,也很妥当。”老太太捂着白沂柠的手拍了拍,“我心中有数,此事你不用插手了。”
  “嗯。”白沂柠点头应下,瞧着日头正是最晒时,建议道,“祖母我们先去食午膳吧。”
  “好。”
  一行人不疾不徐地往回走。
  ***
  饭后白沂柠回屋睡午觉,在榻上来回翻滚,无论哪个姿势都睡不着,她觉着腰肢发酸,像是坐久了冷板凳,连着小腹,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干脆坐起来,下床走到桌边,拎了茶壶想倒水,里面却是空的。
  小腹愈发疼得厉害,如有一根长棍在里面搅动,下身似有什么渗出来。
  她疼得趴在桌上,一只手来回揉按。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生病了吗?
  白沂柠疼得难以自抑,弯着腰,小步踱到门口,扶着门板,正要喊白芍过来,看到白沉柯从空青苑正门走了进来。
  见她脸色苍白,牙齿咬着嘴唇,十分难受,白沉柯忙大步走上前,扶住她的腰,皱眉问道,“哪里不舒服?”
  “肚子……”白沂柠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双手按着小腹。
  白沉柯瞥见屋内椅子上的血迹,心中一惊,将白沂柠横抱而起,“玉桂!”他喊了一声。
  玉桂从偏厅跑过来,“哥儿怎么了?”
  “去请大夫!柠柠生病了。”
  玉桂不敢有所耽搁,脚下生风,一溜烟消失在门口。
  白沉柯抱着白沂柠回屋,将她放在榻上,发现不光椅子上,她裙上也沾了斑斑血迹,以为是什么绝症,脸色也苍白起来,握着白沂柠手,不知是在安抚白沂柠还是安抚自己,“无论是什么病,我定会找人治好你。”


第29章
  徐大夫正在午睡,一听是白小娘子生了病,慌里慌张披上外衣就跑出了门,走到了一半,一拍脑门,“老夫忘拿药箱了,玉桂小郎君再等我一下。”
  “徐大夫快些罢,您也知道我家主儿是什么性子。”玉桂急得直跺脚,也不好再多催他,到时候再忘了什么就不好了。
  二人匆匆忙忙跑到空青苑。
  徐大夫都来不及拭一把额上跑出来的汗珠,气喘吁吁地打开药箱,拿起里面绸帕折了折就放在白沂柠的手腕上。
  他凝神屏息,皱眉把了许久,他倒吸一气,组织语言,“呃……”
  “快说。”白沉柯剑眉紧拧,上前一步,腰间的玉坠不住的轻晃,周身散发压抑的气息。
  “小娘子应当是气滞血瘀,不通则痛。”徐大夫不敢卖关子,忙答道,“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老夫开幅方子条理一番,就好了。”
  白沉柯眉宇松动了几分,将信将疑,“当真?”
  “老夫专长虽不在妇科,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徐大夫点点头抚须道。
  “妇科?”白沉柯沉吟道,转身指了指椅子,“那为何还流了那么多血?”
  徐大夫放在下巴的手一顿,吞了吞口水,轻咳了一声,“那是因为,白小娘子来了月事。”
  白沂柠虽未出声,但她一直支着耳朵在认真听,听到“月事”二字,瞬间不淡定起来,脸上红的冒烟。
  她早该想到的,这下好了,闹了个大乌龙。
  白沂柠拉过衾被,将自己往里头一塞,蒙住了脑袋。
  呜呜呜,幸好塌前有张屏风,还能挡一挡,不然她该如何面对他们。
  白沉柯指着椅子的那只手在半空凝了半晌,指尖微微抖了抖,屋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尴尬。
  他不大自在地将手别到身后,淡声道,“嗯,徐大夫先去开方子吧。”
  “是是是,老夫这就让人熬上。”徐大夫如得赦令,他巴不得快点离开,收拾了东西,朝白沉柯拱手作揖,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背上药箱的带子,大松了一口气。
  那厢玉桂去浣衣房寻了正在晾衣服的白芍,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将柠姐儿的病说得甚是严重。
  白芍听完啼笑皆非,但也不方便同玉桂解释什么。
  “诶?你这人怎么……主子生了病,还笑呢。”玉桂不满地看着白芍,哀怨道,“难道这么多年我错看了人?勤勤恳恳的小丫鬟竟是个芝麻馅儿的?”
  白芍一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气极反笑,“你才是个芝麻馅儿的呢。”擦了擦手,走到玉桂前头,催道,“快走吧,我去看看柠姐儿。”
  白芍进了门,看到白沉柯还坐在屋中,两人也不说话,便知是大夫来过了。
  这么暖的天,姐儿还裹在衾被中,如一只吐了丝的蚕将自己包成一团,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女子入月腥晦,哥儿让奴婢来伺候姐儿吧。”白芍说得委婉,她言下之意是让白沉柯先出去。
  晦不晦气不好说,他杵在这儿柠姐儿不好换衣裳是真的。
  听到卧房木门吱呀关上的声音,白沂柠的小脑袋才从衾被中探头探头钻出一半,里面闷得她头发凌乱,眼睛湿漉漉的,“哥儿走了吗?”她支起上半身往门口看去。
  “走了。”白芍笑着给白沂柠翻出一套新的襦裙,又在柜中拿了条早就备下的月事带,“这是初次,姐儿不知道是正常,往后可不能大意了。”
  床上定是脏了,白沂柠起身用手扇了扇风,也不敢看,小声嗫喏道,“白芍快带我去洗一洗吧。”
  “姐儿肚子还疼吗?”白芍关切道。
  “一阵一阵的,现下好许多了。”白沂柠摸了摸,躺了一会儿确实没那么疼了。
  ***
  黄昏时分,残阳斜挂,白云染上红光晕得橙黄一片,麻雀啁啾一声从檐角飞走,留下泛着金色的瓦片,等待夜幕的来临。
  白沂柠在卧房门口伸了个懒腰,她揉揉眼,不过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已是傍晚了。
  自从得知自己来了月事,她的心情莫名害羞起来,仿佛已经不是过去只顾瞎跑玩闹的无知少女了。
  “把药喝了。”
  白沉柯居然亲自端了托盘过来,上面那口青瓷白碗中盛着满满当当的一碗药汁。
  他端得稳,盘上基本没有洒出多少。
  白沂柠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她从小到大最讨厌喝药了。
  幼年贱养惯了,也不会生什么大病,她印象中喝药的次数绝对不会超过三次。
  其中一次是冬天下雪,她在外头堆雪人,回来衣裳都湿透了。白沉柯看到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她当时还顶撞说自己健壮如牛,第二天就生了病。
  那天他也是像今天这样,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脸色阴沉地盯着她一滴不剩地喝完。
  白沂柠坐在凳子上,小嘬了一口,鼻子眼睛皱成一团,砸吧砸吧嘴,嘟囔道,“好苦呀。”
  她斜着小眼神提溜了旁边那人一眼,小手垂下来,拽住他的袖子,晃了晃。
  “不许撒娇。”白沉柯垂眼看着那只白嫩嫩的手,不为所动,又将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白沂柠撅着嘴。
  “我喂你?”
  白沂柠也不同他客气,点点头,“好。”
  只见白沉柯端了药碗,喝了一口。
  白沂柠讶异地指着他,“你怎么……”自己喝了。
  她还没说完,白沉柯从对面的椅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未等白沂柠反应过来,就强势地捧起她的脸对准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药汁顺着白沂柠的嘴角流出来些许,先是滴落在白沉柯的手心,又顺着他腕上的脉络在地上绽开一朵小花。
  耳畔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但任何声音都及不上此时二人的心跳声来的剧烈怦然。
  白沂柠闭着眼被亲得天昏地暗,连什么时候把药喝下去都忘了,她紧紧揪着白沉柯的前襟,才稳住向后倒的身体。
  白沉柯一手扶着白沂柠的腰,一手撑在桌上,长睫半掀,一动不动地盯着被他亲得双眼湿润的小丫头。
  “还喝吗?”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
  药是苦的。
  她是甜的。
  他一点都不介意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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