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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上太子爷的递烟日常 完结+番外 (且墨)


  “那看来,薛神医是太子殿下的亲信。”云书分析道,随即一笑,“他这么不正经的人,竟然是太子殿下的亲信,我以为只有小澈那种有一颗赤子之心的才会和殿下走得拢,他么……嘁。”
  锦笙有些奇怪,她从未见过云书这幅佯装轻蔑实则调侃的神情,说不出来的违和。
  但她也没有多想,为云书上了药便回去了。
  ***
  去往皇宫的马车上,太子爷侧坐着看向窗外,神情凝重,钟望舒坐在一旁,低声叙述着。
  “微臣跟着曾家的马车穿过了项城,以为他们会在那处汇合,后来才知马车中的人不知何时已被掉包,不仅没有找到柔然叛党的落脚据点,还不幸身中埋伏,想来是柔然叛党已经料到殿下会派人跟踪,布好了陷阱……微臣未完成使命,罪该万死。”
  “无事,接下来一个月你好好养伤便是。”君漓淡声回应,却望着马车外浮动的景色,长眉微蹙。
  跟丢了……那如今的曾家,是生,还是死呢?
  曾金越跟着他父亲跑的是项城的方向,绝对不会错。可如今项城被水淹没,他们若是尚未完全穿过项城时就被掉包了,那一定是死;可若是穿过了项城才被掉包,那便是落到了应天和柔然叛党的手上。
  柔然叛党的据点理应就在项城附近,如今跟丢了,必然已经打草惊蛇,搬离了那处,要找,就更不容易了。


第104章 手撕情敌(太子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过了午夜子时, 太子爷才从皇宫出来, 坐上马车, 他单手撑在侧壁上, 抵住额, 阖着眼休息, 睡前也不忘吩咐, “去天枢阁。”
  语毕,马车缓缓驶动,钟望舒坐在一旁, 欲言又止。
  片刻后,君漓又缓缓睁开眼看向他,淡声道, “想说什么?”
  犹豫了下, 钟望舒拱手道,“方才在宫内, 多谢殿下袒护。”
  “你要说的, 真的就是这个?”太子爷眉眼上挑了些, 他稍偏头, 缓缓道, “倘若你现在不问, 以后可就永远也别问了。”
  夜间的风掀开了马车侧帘的一角,将凉意送至车内,氛围陡然变得冷肃, 沉默, 匪夷所思。
  迟疑了半晌,钟望舒颔首,又抬眸,炯炯有神的一双招子紧盯着君漓,“殿下与茹公主和亲在即,却还要去招惹阿笙;明知道阿笙其实是女子,却还要与她同床共枕;明知道微臣对她有特殊情谊,却还要在微臣面前故意玩|弄她的感情……殿下是不是真的只顾自己开心,全然不顾阿笙是怎么想的?”
  纵然刻意压制了自己的怒意,语气还是隔着颤抖的声线透出了激烈。想来,他必然也是将这番话忍了很久了罢。
  然而他的语气再激烈昂扬,遇上的人都是冷若冰霜的太子爷,顷刻间,一个我自岿然不动的眼神便将火气缭绕的氛围化为了冰雪。
  太子爷气定神闲地瞥着他,只风轻云淡地回了一句话,“是阿笙让我来天枢阁找她的,诚然,我招惹她,幸好,她也招惹我。”
  尽管语调听着似乎平淡无波甚至是毫无起伏,但是太子爷眼里漾着的星子,分明就是赤|裸裸不带任何修饰的得意,故意、却又不是故意,不经意间透露给钟望舒看的。
  他怔愣住,哑口无言。他确信,太子爷就只说了这一句话,可这一句话,他也确信,对他来说是迎头暴击。且将他方才那么长一段昂扬冲动的话都衬得可笑至极。
  自己以为是太子爷强迫、玩|弄阿笙,一直惦念纠结了这么久,心心念念都是阿笙迫于权势、陷于太子爷把玩人心的手段才会如此。没想到……
  无疑,太子爷一句话直接挑明了阿笙的态度:心甘情愿。一句话也说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互相爱慕。
  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
  这么些时日以来的认知遭到推翻,钟望舒竟觉得自己一瞬间气血逆行。
  他将眉头拧紧,“可是,殿下你终究是要和亲的人,萧家有萧月华、霍家还有个霍连翘!项城事发之后,陛下不是正最后敲定这正妃的人选了吗?不管最后究竟是茹公主,还是萧月华,殿下都推脱不掉的。使者约莫五日后抵达汜阳,届时陛下必将大摆宴席盛情款待,顺便昭告天下和亲事宜。届时你让阿笙怎么办?”
  他激动的甚至忘了要用敬语,只知道反驳。
  太子爷不与他计较这点儿礼数,只睨着他,面无表情地道,“我姑且就当你是阿笙的娘家人,所以才这般为她着想的。你可明白……是何意?”
  此言一出,钟望舒心口剧震。
  他皱紧眉,咬紧牙关,双目亮得摄人心魄,可惜他无可奈何,最后却只能倚着侧壁,揪住自己的头发懊恼。
  太子爷此话何意,他作为为太子做事多年的直系下属,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从来都知道太子爷喜欢话中有话,也从来不曾曲解过太子爷的意思。
  太子爷秉性如何他最清楚不过了。正因为清楚,所以生出一股子无力感。
  这番话的深长意味再简单不过:他曾在太子爷面前说过以后待阿笙恢复女儿身要求娶的话,太子爷当时不知道他要娶的是阿笙,所以承诺可以为他赐婚。但是如今,知道了他想娶的是阿笙,所以太子爷食言而肥。理直气壮地食言而肥。
  他现在作为一个和阿笙毫无关系的人,不是未婚夫,更不是丈夫,最多算是青梅竹马,凭什么冲太子爷说这些话、为阿笙考虑这么多呢?说白了,还不是想娶,所以看不惯太子爷。
  因此,太子爷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便是:我姑且当你是她娘家人,所以才恕你管这么宽、口无遮拦之罪。但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你不是,也该清楚是因为什么心思才来管这么宽的,你若是和我抢,那我便恕不得你口无遮拦之罪了。
  总结就是,太子爷威胁他——别和我抢,你不仅抢不过,还会倒搭性命。
  这也是为何义父以前常常感慨,人生所有痛苦的事情不过都是这四个字而已:无可奈何。
  马车内一阵寂静,马车外听着二人对话的青崖和墨竹都装聋作哑着,待到马车驶至天枢阁,他们才开口道,“太子爷,天枢阁到了。”
  君漓撩起帘子,神情淡漠地下马车,头也不回地道,“送钟大人回府邸。”
  想要跟着一起下马车的钟望舒愣在那里,神色低迷地又坐了回来。
  青崖和墨竹齐齐摇头叹气:太子爷真是一点退路都不给别人留,实在是太心疼钟大人了。
  ***
  将情敌虐得死去活来的太子爷心满意足地来到了天枢阁,却被人通知,锦笙去了长公主府,到现在还没回来。
  长公主府里固然除了顾勰之外还有别人,但除了顾勰之外别人都没什么好找的,再加上昨晚顾勰受了伤,她去干什么、看谁就再明显不过了。
  原本挂在尊贵的太子殿下脸上的得意神色瞬间灭了,他端着从容的神色,点头示意自己已知晓,随即走进锦笙的房间,顺手拿了她桌上的两本书,自己看了起来。
  翻开时他才发现,这本书介绍的是柔然。上述:“柔然王子名斛律穆,公主名斛律茹。穆,于柔然语中乃贤明聪颖之意,茹则为’柔然‘别译……”
  而书的一侧有些用小字写的批注,尤其是对“茹”字之解:“‘茹’字本作‘蠕’字,数年前以汉语流入柔然,分明解为贪婪龌龊之意,柔然不知汉话博大精深,竟作公主之名,委实可笑。”
  说着可笑,旁边还画了一个吐着舌的少女鬼脸。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爷看到那与某软相似了七分的鬼脸,忍俊不禁,勾起唇角微微一抿,眸中也有浅浅的笑意,溺色十足。
  “吱嘎”一声,门被利落推开,他抬眸看去,还带着些笑。
  锦笙正拿小手握着茶杯,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看见君漓,她也不发愣,径直走过去,将杯子给他,“喝吗?我专程从长公主府上带回来的,顾勰非要我尝尝,说是柔然那边儿的,我闻着也挺香甜,他便给我泡了一壶叫我提回来。”
  说完她又觉得,太子爷应该不似她这等乡下长大的粗野小百姓,柔然每年都要进贡些物什,他大概屡见不鲜。
  “好啊。”君漓很给面子,虽说确实屡见不鲜,但媳妇儿喂到嘴边的,自然要喝,他就着锦笙拿杯子的动作,俯身抿了一小口。
  “你觉得如何?你肯定喝过很多次了罢?我是觉得,闻着香甜,但喝着有些腻。”锦笙微微蹙眉,咂咂嘴如实说道。
  太子爷赶忙附和,“我也觉得有些腻。”
  锦笙便将茶杯放下不再碰了。
  她看向太子爷手里正拿着的书,稍一低头,堪堪盯住了那个鬼脸,她尴尬地道,“随意写的……没有要挑起民族战争的意思……咳。”
  太子爷眉眼含笑,垂眸睨着正趴在自己腿上抬眸望着自己的锦笙,他低声道,“随意写的言辞就这么有攻击力,为何偏写柔然公主而非柔然王子?卿卿是不是吃醋了,嗯?”
  锦笙微微睁大眼,“没有,这是我很早以前写的了。最近才翻出来看而已。”她辩解道。
  “那为何不醋?”君漓话锋一转,低头抚着她的脑袋,凝视她,“窈窈这么晚了还去找子渊,不是说好乖乖在天枢阁等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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