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奇说到此处,沈佑瑜也已明白了,道:“陈叔叔,你是怕我爹偏袒,不许你们杀阿迟是不是?”
陈志奇还未答言,梁克亦已叫道:“不错!这小畜生如此恶行,等抓住他,定要他偿命!”
沈佑瑜怔了一阵,道:“所以你们才不告诉我爹……可是,他,他不是已经跑了么?”
梁克亦冷笑道:“他虽跑了,却也是藏在谷内并未跑到外面去,我们这些天一直在谷内四处搜寻,总能将他抓出来。”
沈佑瑜诧异道:“你怎知他仍在谷内?”
梁克亦道:“小扇谷只有谷口那一条路可出谷外,除非他跳进谷后的深崖,否则要出去只有那一条路可走。”
陈志奇亦点头道:“不错!谷口有我大哥陈正奇日夜守着,有他在,秋风迟绝无可能在他眼皮底下偷溜出去,定然是还躲在谷内。”
何泗心道:原来先前那个活像野人的男子是陈谷主的大哥,怎么陈谷主如此整洁样貌堂堂,他大哥却是那般形状。
沈佑瑜喃喃道:“他会躲在哪里呢?”
陈志奇道:“他在谷中十年,自然对这里极为熟悉,才能躲藏了这么久。”
沈佑瑜正自发怔,茶水早已凉透,又有下人上来添上热茶。
陈志奇轻咳一声,道:“天色不早了,瑜儿,我这便安排你与这位何少侠歇息罢。”说罢,陈志奇正欲吩咐下去,沈佑瑜忽地道:“陈叔叔,阿迟不见了,那秋家姐姐呢?董姐姐被害之事,与她有关联么?”
陈志奇一怔,道:“那倒并没有,那日董椿重伤时,我们只见到了秋风迟,秋霜晚并不在。”
沈佑瑜松了一口气,道:“那她现在何处?”
陈志奇道:“在她自己房中。”
沈佑瑜倏地站起道:“太好了,陈叔叔,劳烦你带我去看看她。”
陈志奇一怔,道:“你要去看她?”
沈佑瑜道:“是啊,我与秋家姐弟也很久未见了,本想这次……这次,我就单去探望下秋姐姐罢。”
陈志奇面露不悦之色,道:“你是正道盟盟主的儿子,怎么还要与他们牵扯。”沈佑瑜低声道:“我们几个自小便在一起,长辈之事,本就不该牵连到儿女身上。”
陈志奇气咻咻道:“当初大伙便是这么想,哪知道今日竟害了董女侠!你这孩子怎么还是不知道利害!”
沈佑瑜低头道:“那,那也并不关秋姐姐事情,怎能迁怒。”
陈志奇面显怒容,道:“秋霜晚虽现下看来并未有什么举动,但秋风迟之事就真与她毫无关联么?他们姐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弟弟做了何事,她就真的不知道?我这些天没少问询她,她却一口咬定丝毫不知,但我却觉她必然有所隐瞒,秋风迟躲在哪里她说不定也知晓,只是不说罢了。现下你竟还要去探望她!”
陈志奇气冲冲还要再说,梁克亦却道:“就让阿瑜去探探她也没什么。陈谷主,我知你疑心秋霜晚,但你已问了多次了,她也未表现出什么不对,这些日子又是闭门不出,想来她弟弟之事应是与她无关。阿瑜与她幼时便相熟,多年未见想去探望也是人之常情,陈谷主何必动怒,找个人领阿瑜去看看便是。”
他们几人说话之时,何泗在旁留神细看,听见陈志奇斥责沈佑瑜时,梁克亦面上便有些不满,后来更是为沈佑瑜帮腔说话,不由心下暗道:这梁克亦到底是自群英山庄来的,一心维护自家人,他这样向着群英山庄,董椿之事竟然听了陈志奇的话,瞒住了沈墨白,可见董椿遇害,他必然极为愤怒,宁可瞒着沈墨白也要杀了凶手。
陈志奇正想阻止沈佑瑜去探望秋霜晚,不料梁克亦却出言相劝,倒教他一时也不好再说,只道:“还不知她有没有什么不对之处,你到底还是要当心些。”
沈佑瑜道:“我同何大哥一起去,他武功高强,不会有什么事的,陈叔叔放心。”
陈志奇一怔,自何泗二人入谷,他便一直同沈佑瑜说话,何泗又不怎么出声,陈志奇倒是未曾仔细留意何泗,此时听沈佑瑜提起,不免细细打量起何泗来。
何泗泰然自若,向着陈志奇一拱手道:“陈谷主放心,我必会好好照看他。”
陈志奇沉吟片刻,笑道:“何少侠如此器宇不凡,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好罢,你这孩子非要去,那我便叫人带你去罢,只是如今天色已晚,不知她方不方便。”
沈佑瑜忙道:“到了问她一声便是,若是秋姐姐已歇下,我就明日再去探望。”
既已说定,沈佑瑜站起便急着想去,陈志奇无奈摇头,只得唤了人过来为沈佑瑜带路。
那小扇谷弟子领命,便领着何泗与沈佑瑜向外行去,却又是自院后小门出去,转了几个弯,穿过一座曲折花园,径直往一片偏僻院落行去了。
那弟子提灯走在前面,何泗与沈佑瑜在后,一路之上沈佑瑜都是面色凝重若有所思,不知不觉间已与那带路弟子相隔甚远,何泗也越行越慢,忽地压低声音问道:“你不相信,是不是?”
沈佑瑜一怔,已明白何泗所问,道:“不错。阿迟本性良善温和,董姐姐又待他俩极好,我不信阿迟能真的害了董姐姐。”
何泗叹道:“你们多年未见,兴许有什么变故也说不准。”
沈佑瑜却摇头道:“虽多年未见,但我们一直书信往来,董姐姐也说了不少,我不信他会突然变坏。现下这状况,定然是有什么缘故,唉,只可惜阿迟现下也不知在哪里,我不能亲口问他。”
何泗道:“他姐姐在这里,他若是未出谷,一定会来寻她。”
沈佑瑜道:“大伙应当都是这样想的罢。方才陈叔叔还说问了秋姐姐许多遍,秋姐姐什么都没说。我瞧陈叔叔梁大哥他们那生气模样,也不知这些天有没有为难秋姐姐。”
何泗点头,了然道:“所以你才放心不下,一定要今晚来探望她?依我之见,你大可放心,那位陈谷主虽凶,你那位梁大哥瞧着倒是很正派,必不会太过为难那位秋姑娘。”
沈佑瑜点头道:“如此自然最好。”
何泗二人在后面低声说话,前头那弟子却已到了一处幽雅小院外停下,扭身一看,见何泗二人远远落在后面,忙招手道:“二位这边来,这里便是秋姑娘所住的地方了。”
何泗抬头一看,就见这小院外还站了几名持剑的小扇谷女弟子,似乎是专门在此看管院内之人。见何泗与沈佑瑜走到近前,领他二人前来的那弟子与那几名女弟子说了几句,便又转身向何泗与沈佑瑜道:“里面灯火还未熄。二位请进,我便在此等候,待二位出来,便领你们去歇息。”
何泗点点头,与沈佑瑜一同进了院内,却见这小院虽不大,却有不少花草,一道石子路直通小院中间房屋,两侧俱是小花圃,四周墙壁皆攀着花藤,花藤上各色花朵已然绽放,便是在夜色中,四下朦胧灯光一照,也很是美丽。
小院正中那房屋此刻烛火透亮,想来里间人还未安睡。
沈佑瑜急步向前,叫道:“秋姐姐,我是沈佑瑜,我来探望你啦,此刻能见一见么?”
他话音才落,屋内便有人影晃动,有女子声音道:“是阿瑜来了么?”这声音自屋内传出,清雅甜润如新花初绽,听在人耳内只觉沁人心脾,悦耳之极。
沈佑瑜道:“正是我。”
人影晃了一阵,屋门便“吱呀”打开了,一名白衣少女自屋内缓步走出,向沈佑瑜盈盈笑道:“多年不见啦,阿瑜也长的这么高了。”
这少女约有二十岁左右,尖尖瓜子脸儿,目如秋水身条秀美,此时月色朦胧花香幽然,更映的这少女娇颜胜月姿容如仙。何泗只一看,便不由得呆了一呆,只觉这少女清极绝艳,有如瑶池仙子入了凡尘般,只一看她,便觉周遭一切都黯淡下去,满心满眼都只能看见她绝世姿容了。
那少女缓步走到沈佑瑜近前,明眸一转,又望向何泗,道:“阿瑜,这位是——”
沈佑瑜忙道:“秋姐姐,这位是何泗何大哥,我自己一路来此多亏有他照料,帮了我许多次。要不是他,我今天根本无法见到你。何大哥,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秋家姐姐,秋霜晚。”
何泗回过神来,忙向那少女一拱手道:“秋姑娘。”
秋霜晚抿一抿唇,略略点头,又道:“阿瑜,你们此时才来,可曾吃过晚饭了?”
她一提起,沈佑瑜才觉自己肚饿的很,不由摸着肚子道:“我们下午时便到了谷外,只是一直进不来,到了此时还水米未进,还真是有些饿了,连带着我伤口都痛了。”
秋霜晚秀眉一扬,道:“你受伤了?怎么伤的?”
沈佑瑜正欲答话,秋霜晚又道:“咱们别在外面站着了,屋里坐罢。我去做些小菜,回来你再细细讲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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