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何泗不禁问道:“豫州城至此千里之遥,秋姑娘将这事希望全寄托在阿瑜身上,此举未免太过冒险,若是在这段时间内令弟便已被杀,那可怎么办?”
秋霜晚道:“不会,小迟暂时是无性命之忧的。”
秋霜晚此言极为笃定,沈佑瑜奇道:“秋姐姐怎知?你已晓得阿迟如今躲在哪里么?”
秋霜晚轻叹一声,道:“阿瑜,我虽骗你过来,但方才同你所说的并不是假话,自出事那时起我就没见过小迟,更不知他如今在哪里。”
何泗皱眉道:“这就奇怪了,秋姑娘既然没见过他,怎知他绝不会死?”
秋霜晚忽地轻声笑起来,俏面含霜声似冰凌道:“三心二意还未到手,他们怎会杀小迟?”
何泗吃了一惊,心内如电般一瞬间已转过几个念头,迟疑道:“秋姑娘所说他们是谁?”
秋霜晚道:“陈志奇,梁克亦,或是其他人,横竖跑不脱是小扇谷内的这些人。”
何泗沉吟不语,沈佑瑜却怯声道:“秋姐姐你是说,他们,他们并非是想为董姐姐报仇,是为了秘籍才对付阿迟么?”
秋霜晚道:“为董姐姐报仇为何要找小迟?小迟绝不可能是害董姐姐的凶手。”
沈佑瑜一愣,道:“可是陈叔叔他们确实亲眼所见阿迟在董姐姐身边。”
秋霜晚秀眉一扬,道:“那定然是他们串通好了污蔑小迟。”何泗听到此处,才突觉秋霜晚所说似乎都是全凭她自己猜测,不由心道:她一心维护弟弟,所想不同也是有的。想至此,便问道:“听方才秋姑娘所言,似乎断定陈谷主他们为了秘籍而诬陷令弟,姑娘可是有什么凭证才如此说么?”
秋霜晚一怔,道:“我哪里有什么凭证,我到现在还未见过小迟哩。”
何泗纳罕道:“那姑娘何以认定他们是为了秘籍,又为何认定令弟此时无性命之忧?”
秋霜晚道:“自小迟不见,陈志奇与其他人就反复问我小迟藏在哪里,又将偷来的三心二意秘籍藏在哪里,问了许多遍,又不断问小迟先前可否留下什么话,或是什么暗示能猜出秘籍在哪里。哼,如此关心,不是为了秘籍还能是为了什么?他们既然时至今日仍未能从小迟那里探出秘籍在哪里,便决计不会杀他。否则为何还要隐藏小迟踪迹,声称小迟躲藏在谷内?”
何泗听她言之凿凿,似乎认定秋风迟已被小扇谷中人擒住,只是不知她为何这般认定,不由问道:“姑娘可是听谁提到令弟行踪,否则为何如此肯定令弟定然已被他们捉住藏起?”
秋霜晚摇头道:“他们并未说什么,只是不断问我小迟将秘籍藏在何处。”
何泗道:“那姑娘为何——”秋霜晚晓得他要问什么,便道:“也是陈志奇问的太过急切,却无意中露了破绽,他既然说捉不住小迟,我整日都在屋内,他不去寻找小迟问我又有何用?可他却不停问我,威逼利诱全都使出来,不停问我小迟可曾显露过将东西藏在哪里。这可奇了,他既然声称小迟偷了秘籍躲藏在谷内某处,他们始终搜寻不到,却又怎知小迟不是将秘籍随身携带,必定是藏在某处呢?只有见过小迟,晓得小迟身上并无秘籍,才会这般表现。由此,我便能断定,他们必然是已经捉住小迟,自他身上并未搜出秘籍,所以才来问我。既然他们口口声声要为董姐姐报仇,捉住了小迟为何还要隐瞒?不就是因为他们尚未得到秘籍,所以才要将小迟藏起来,以图寻出秘籍。也正是如此,只要他们还在问我秘籍下落,我便知道,小迟定然还活着。是以,我骗阿瑜过来,便是想以阿瑜将小迟换出来。”
秋霜晚一席话说下来,沈佑瑜听得头昏脑涨,只觉秋霜晚所说极有道理,何泗却凝眉问道:“秋姑娘此番话听着不错,但是这番推测,皆是由姑娘认定令弟身上并无秘籍而起,正如姑娘方才所说,姑娘又怎知令弟不是将秘籍随身携带?若是依姑娘推测,陈谷主他们已抓住令弟,那搜一搜定然能将秘籍搜出来,怎会还来问姑娘。若是令弟带了秘籍,陈谷主他们还向姑娘问个不休,岂不正说明了令弟并未落在陈谷主他们手上,姑娘所猜想便都不对了。”
秋霜晚淡然道:“小迟并没携带秘籍,他们捉住小迟自然是搜不出什么的,只会认定小迟将东西藏起来,才会对我问个不停。”
何泗奇道:“姑娘怎知令弟没有携带秘籍?”
秋霜晚忽地嫣然一笑,只这一瞬,玉颜华光便足以令万花群芳失色。她轻声道:“我怎会不知?秘籍是由董姐姐交给我的,亦是我将它藏起的,小迟虽知道秘籍在我手上,但他至始至终都并没见过秘籍,也并不知我藏书之处,他身上又怎会有秘籍?他又怎会为了秘籍去害董姐姐?”
第26章 火起
秋霜晚此话一出,何泗与沈佑瑜皆是吃惊不已,沈佑瑜惊声道:“怎么,那秘籍竟是在秋姐姐你的手上么?”
秋霜晚道:“不错,秘籍是我藏起的。”
沈佑瑜呆了一呆才道:“怪不得秋姐姐如此肯定,阿迟绝不会害人。”
何泗却想起另一件事,疑惑道:“是董女侠自己将秘籍交到姑娘手上的?怎么陈谷主他们却说秘籍是在董女侠手上,沈盟主交代待过得十年八年才能交出呢?”
秋霜晚粉面微怒,道:“那自然是陈志奇他们撒了谎,自从来了这小扇谷,董姐姐便将秘籍交到我手上。素日里,她自己还会传授我们一些功夫,私底下我们还会修习秘籍之上的武功,只是为免再生风波,这事隐瞒着旁人,不叫别人知道罢了。”
沈佑瑜“啊”了一声道:“竟是如此么?”
秋霜晚道:“你现下总该明白了罢,为何我坚持小迟是被他们所害,便是因我已察觉到他们不轨之心,言行奇怪。”
沈佑瑜听了这许多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求助望向何泗,道:“何大哥,以你所见该如何?”
何泗心道:虽这秋霜晚姑娘是这么说,可她到底毫无凭据,全凭自己猜测,而小扇谷众人却是众口一词,现今董女侠已死,那秘籍之事又无从查证,他们这两方,一方一个说法,我们初来乍到,又如何评判得了呢?
何泗正沉吟不语,院外忽地又传来了人声,这次却是先前领他们二人过来的那名男弟子,正大声唤道:“沈公子,二位已进去了许久,若是无事,该随我去歇息了吧?”
沈佑瑜高声应道:“稍等,就来了。”说罢,他又转头望向何泗,又转脸看了看秋霜晚,迟疑道:“秋姐姐,天色已晚,咱们现下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不如你暂且歇下,我们明日再来探望你。”
秋霜晚明眸如雾,轻声道:“阿瑜,你可信我所说?你可信小迟绝不会杀人?”
沈佑瑜点头道:“我自然是相信的。秋姐姐放心,若是有什么好的法子,我便拼尽全力也要救阿迟的。”
秋霜晚轻叹一声,道:“那我也就信你一回,你走罢。”
沈佑瑜一怔,还想问她此话何意,却见秋霜晚已是面有倦色,似乎不想再多言,只得咽下疑问,拱手告辞。
何泗也已起身,轻声道:“秋姑娘不必烦恼,既然令弟还活着,事情便有转机。”
秋霜晚只略略点一点头,便不再抬眼,二人只得自行出了门,向院外走去。
及至到了院外,先前那男弟子,正在院口候着,见他二人出来,忙迎上来道:“二位请随我来。”
何泗二人跟在他身后,不多会儿便将那个满是花草的小院远远抛在后面,来到一处客房,房内一应用具,都已收拾妥当,那弟子将二人恭敬领进去,又道:“二位若是有何吩咐,门口便有弟子守夜,只管向他说便是。”
何泗道:“有劳兄台。”
那弟子又向二人躬一躬身,便退了开去。
待那弟子一走开,沈佑瑜便迫不及待道:“何大哥,我有一事想问你。”
何泗一面整理床铺,一面头也不回道:“你问罢。”
沈佑瑜满面不解,道:“刚才我们临走之时,秋姐姐说,信我一次,这是什么意思?”
何泗手中动作一顿,叹一口气,转身坐下,向沈佑瑜道:“她同你说了这么多,甚至连秘籍之事也告诉你了,若是你不信她,出了门便将她说的话全部学给旁人听,那会怎样?”
沈佑瑜想了一想,道:“若是秋姐姐所说为真,陈叔叔他们觊觎三心二意秘籍,得知秘籍在秋姐姐手上,必然要去逼问她设法从她手上将秘籍取走。”
何泗道:“这便是了,还有一层,那些人若是知道秋风迟并不知这秘籍藏在何处,秋风迟也就没什么用处了,他还能有命在?”
沈佑瑜“啊呦”一声,道:“那,那我可绝不能乱说。”
何泗点头叹道:“是以,方才她才问你信不信她,便是担忧这些。若是你不信她,咱们此刻恐怕便不能安然坐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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