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真真转转眼珠,道:“你们是怕了我了?”
何泗一面又将闵真真捆得紧了些,一面摇头笑道:“凭你怎么说,也休想叫我放你下来。”
闵真真故意装作害怕神情道:“啊呀,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也不知羞,堂堂武林正道,就是这么行事的么?”
沈佑瑜在旁撺掇何泗道:“何大哥,这小妖女又要扯谎骗人了,快找东西堵住她的嘴,不叫她再胡说八道。”
何泗失笑,轻推沈佑瑜一下,道:“已将她捆绑起来,还要捂住嘴,这样行事,岂不越看越像强盗匪徒了。”
闵真真立即道:“你再不放我,我就喊了。”
何泗退后一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道:“你喊罢。”
闵真真一怔,满腹狐疑,当即张嘴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她连喊几声,四周却是一丝动静也无,闵真真见不得回应,只得停了下来。
沈佑瑜噗嗤笑道:“你当我们没你聪明么?何大哥早防着你这一手了。”
何泗含笑道:“我便是看这一段路行人极少,才转到这里来,且又往里走了许久,断定四下已无人,才在此等候姑娘。闵姑娘不是爱叫人过来么,你爱怎么叫怎么叫,此刻你便是叫嚷的再凶,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来救你。”
何泗话音刚落,闵真真还未如何,沈佑瑜却忽地大笑起来,一时扯动伤处疼的按腹弯腰,仍一面咧嘴吸气一面笑道:“哈哈,何大哥,你还说我,你现下说话却比我更像强盗头子。”
何泗哑然,细一想不免也觉得好笑,心内却又犯愁起来,眼下虽已擒住这闵真真,却实在不知该怎么处置,虽她一路设计害人,更是刺了沈佑瑜一刀,可到底沈佑瑜还活着,难道真的便将闵真真杀了?
凡是武林正道之人,滥杀自是不可为之事。在医馆之时,何泗以为闵真真是快活堂中人,又以为她叫了人来害医馆中人性命,若是邪派之人大恶之徒自是人人得而诛之,那时何泗可是真动了杀心,可后来发觉这全是闵真真脱身之计,她并非快活堂中人。何泗走南闯北,若是闵真真做下过什么奸恶之事,必定会有所耳闻,可又未曾听说过。
既非邪派之人,又没听闻做什么恶事,便是她如今伤了沈佑瑜,因此取她性命,也总归太过,可她又确实很是刁钻狡猾,还伤了人,不可不小施惩戒。
何泗想着,又抬眼望闵真真,不由自己苦笑暗道:若是交手之时教训她几下自是可以,可如今都已将她牢牢的捆起来了,她已无还手之力,难道还要在此时去教训她么?将她吊在这里打她几掌还是刺她几剑?无论怎样,堂堂男儿,这般待一个小姑娘,自然极为不妥,哪里能下得去手。
何泗想来想去,竟是无计可施左右为难,杀也不是打也不是放更不是,只觉竟还不如和她打一场,也比此时僵在这里强些。想着,何泗便有些想将闵真真扔在这里,自己二人自行赶路,可转念一想,好不容易捉到闵真真,若不叫她吃些苦头,待她挣脱,定然又去找二人麻烦。
何泗想了半晌,才开口道:“闵姑娘究竟受何人指使,为何要与我们为难?好好告诉我们,我便放了闵姑娘。”
闵真真眼睛咕噜一转,道:“说又如何,不说又如何?”
沈佑瑜在一旁抢着道:“不说就杀了你这小妖女,你怕不怕?怕就快些说。”
闵真真嗤一声道:“吓唬我么?你们好歹是正道少侠,就这么随意杀人?”
沈佑瑜不服气道:“杀你是为民除害,有何杀不得。”
闵真真道:“我害谁了?”
沈佑瑜见她又要诡言狡辩,很是生气,手指自己鼻尖道:“你难道没害我么?”闵真真往他身上一瞧,微微一笑道:“哦,是呀,我刺了你一刀,可你不是还没死么?好罢,你也刺我一刀好了,两不相欠。”
沈佑瑜一怔,闵真真又悠悠道:“力道要准,你又未死,如果你真一刀杀了我,便很不公道了。”
沈佑瑜张口,却找不出话辩驳,只气道:“你以为我不敢!我告诉你,挨一刀可痛得很!”
何泗伸手按住沈佑瑜,转脸向闵真真道:“闵姑娘,你再胡搅蛮缠,我可真要动手了。”
闵真真笑道:“呀,好凶。”
何泗正色道:“你以为我说笑么?沈佑瑜虽为正道盟之人,我现下却还不是,我投奔沈盟主,可他还未将我收入门下。实话告诉你,我何泗先前也杀过人,杀的还是无辜弱小之人,剑上早已染血,我可并非什么良善之人,凡挡在我面前的人,我是不惜代价也要除掉。这一路,你是否全然无错你自己心内自然晓得,以为说几句话便能阻住我么?”
何泗一面说,一面已走近闵真真,右手按在剑柄之上,目中杀意凛然。
闵真真与何泗对望片刻,心内竟有些忐忑,她向来机敏,只觉何泗不像说笑,登时目中也露出怯意,道:“你还真要动手?”
何泗道:“我已做过极大的恶事了,你以为我还怕背你这一条人命?”
话音未落,一阵厉风起,何泗已持剑出鞘,横在闵真真如玉脖颈旁,青山剑何等锋利,剑气登时就刺破闵真真肌肤,她脖颈之上立即便多了一道血痕,细微血珠缓缓滴落。
沈佑瑜在旁听得呆了,初时他只以为何泗是在吓唬闵真真,可看何泗神情,竟像是真动了杀意,不由也有些惊慌,急道:“何大哥,你,你真要杀她啊?”
何泗却不理沈佑瑜,只对闵真真冷声道:“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他话音还未落,闵真真已叫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把剑拿开,莫碰到我脸,你若是破了本姑娘的相,我便是死了也不放过你!”
闵真真服了软,沈佑瑜倒是先松了一口气,忙道:“她认输啦,何大哥,你快放下剑,怪吓人的。”
何泗却丝毫未动,只冷声道:“要说便说,我听着。”
闵真真道:“怎么,难道我说了你还要杀我?”
何泗面无表情道:“你不说,我一定杀你。”
沈佑瑜在旁附和道:“快说,快说!”
闵真真叹一口气,道:“好罢,我说了。我喜欢一个人……”
沈佑瑜忙道:“打住,打住,叫你老实交代,你怎么又胡说八道?”
青山剑仍横在闵真真颈间,闵真真不敢乱动,只好翻了翻眼睛道:“哪里胡说了?你等我把话说完。”
沈佑瑜道:“你说!我倒要听听你再胡扯什么。”
闵真真道:“我喜欢一个人,可他不喜欢我。”
何泗等了半晌,闵真真却未再开口,不禁怔了一怔。沈佑瑜叫道:“叫你说为何要与我们为难,你说的到底是什么?还是不肯老实。”
何泗亦有些不耐,道:“闵姑娘,我并不想知道你情感之事。”
闵真真却叹了一声道:“我已说完了。他不喜欢我,我心里很是难过,实在无趣,我便想做一些事消遣。”
何泗一怔,道:“消遣?闵姑娘,你又要胡言诓骗我们了是不是,还是实话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
闵真真睁眼瞧何泗,面色忽地显出些疲倦道:“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故意与你们为难。我话已说完了,你要杀我,那就杀罢。”她说这话时,神色竟平静起来,分明是毫无头绪的话,她却说的极为认真。
何泗一时捉摸不透,又盯着闵真真看了一阵,闵真真果真不再开口,只神色漠然看前方。
半晌,何泗忽地后退一步撤了剑,道:“看来闵姑娘是死也不肯说的了。”
闵真真道:“该说的我已说了。”
何泗自然不信她一番胡话,沈佑瑜却凑过来道:“她还是这样,咱们可怎么处置她呢?”说着,沈佑瑜便瞥了眼何泗手中青山剑,压低声音又道:“何大哥,虽然这妖女甚是可恶,但,但咱们也不能就此将她杀了呀。”
何泗点头道:“自然不能。”
沈佑瑜一愣,高兴道:“我就说何大哥方才那么凶是假的,果然是吓唬她的是不是?”
何泗笑一笑,道:“虽然不能杀她,但也得想个法子,叫她不能再来跟着我们。”
第20章 小扇谷
沈佑瑜听何泗如此说,忙问道:“什么法子?”
何泗走上前绕着闵真真转了几圈,闵真真不知他要做什么,初时还不搭理,渐渐也有些慌张,叫道:“你看来看去的看什么?呸!登徒子!”
何泗还未答言,沈佑瑜已义愤填膺与闵真真斗嘴叫道:“呸呸呸呸!小妖女可真会诬赖人,还骂何大哥,你做了坏事还怕人看你?你若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别人看!”
闵真真明眸一瞪,正要骂回来,何泗已向沈佑瑜招手道:“阿瑜,将你身旁那树枝递给我。”
沈佑瑜因着身上发痛,一直倚着树,这时听见何泗唤,忙从身边捡了落枝递过去,一面问:“何大哥,你要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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