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末尾,还有些可疑的水痕。姜楚沫严重怀疑那是惊羽亲上去的口水。于是一脸嫌弃的将便条丢进了火里,眼看着它化为灰烬。
其实惊羽说的很对。
他们俩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姜楚沫没资格也没立场要求惊羽绝对忠诚。她们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不过是利益当头下的各取所需罢了。
但是惊羽又害的她被萧恒炎缠上……
姜楚沫一想起那个盛王牌的扫把星就烦的不行,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我可以进去吗?”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点小孩子特有的稚嫩。
姜楚沫开门,正看到捧着大海碗站在门口的西林,有些疑惑,“有事吗?”
昨天姜楚沫已经让管家给西林安排了差事,在账房,不会累也能学个营生。姜楚沫挺喜欢他的,但也只是把他当成个聪明的小孩儿看待而已。
西林听到姜楚沫的话,脸上不大高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明明说要给我一个家,却又把我丢在账房。”
姜楚沫听到了西林的小声嘟囔,心中微动,刚要开口,却被忙不迭的塞了一个大海碗在手里。那海碗里是一大滩绿了吧唧的东西,黏糊糊的,看着像海藻面膜,有股淡淡的药草味儿。
她一挑眉,“这是什么?”
西林把两手背在身后,有些不安的搅着手指,有点怕姜楚沫嫌弃,“你……你把它抹在脖子上,淤青很快就能好,虽然看着不好看,但是用起来是很好用的。”
姜楚沫摸了摸纱巾遮挡的脖子,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脖子上有淤青。”
“……”西林听到这个问题却沉默了一下,半晌,忽然小声道,“我就是想谢谢你。”谢谢你那天在七皇子面前保护我。说完,他就将脖子一梗,眼睛看向了房梁。
姜楚沫看着这个身高只到她腰际的孩子,看着他明明实心实意却非要装冷淡的傲娇模样,忽然想起了某个年龄段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赤诚,倔强,想对人好,却要小心翼翼。
西林偷偷的瞥姜楚沫,却忽然发现她眼底一片薄凉,那是一种失望到不再有期望,死气沉沉的眼神。
“你怎么了?”西林皱着眉头问道。
他顿了一下,忽然去抢姜楚沫手里的碗,懊恼道,“算了,你不喜欢我拿走就是了,以后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姜楚沫从记忆里抽身出来,将海碗攥得死死的,蹲下身子,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问西林,“你说你想要个家,我把你领回来,让你吃饱穿暖学一门本事,你觉得不好吗?”
西林涨红着脸,有点气愤,“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笨蛋!”
在这之前,西林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她以为他不怎么喜欢她。再说姜楚沫也不擅长跟孩子打交道,所以没打算把西林留在身边。却没想到西林外冷内热,其实是个很渴望人关心的小傲娇。
这个性格她倒是不讨厌。
姜楚沫伸手摸了摸西林的头,直接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反正我答应过你的。”
说着,领着他进了屋。
姜楚沫解开脖子上的纱巾,将海碗里的东西抹在了脖子上,皮肤凉凉的,很舒服。她问西林,“你懂中药?”
西林坐在椅子上晃腿,“只是跟我爹学的土方子而已。”
他看着姜楚沫脖子上黑紫黑紫的印子,惊叹于伤势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禁有感而发道,“那个萧恒炎,你离他远点,不要跟他有牵扯。别看他现在很风光,迟早要完的。”
姜楚沫猛然回头,“什么意思?”
西林嘴唇动了动。其实萧恒炎跟姜楚沫在花园起冲突的时候,他是躲在暗处看到的,这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姜楚沫。还有他的真实身份,关于萧恒炎的那些事……
攥了攥拳头,半晌,他还是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不像好人,所以提醒你罢了。”
姜楚沫感觉得到,西林这孩子不简单。但是现在两个人不熟悉,以这个小鬼头的性格,他不想说她肯定问不出来。
现在很风光……迟早要完……
姜楚沫揣摩着这些话,心头存了个疑影,却没有再继续往下问。
要把西林从账房调出来,不难,但也得走一走程序。府上有人事簿子,各房各院的人事安排调动需要记录。姜楚沫亲自找了趟管家,看着管家将西林名字写好,她伸手想看一看这个本子。
管家瞬间将簿子合上,压在手下,“大小姐,您要干什么?”
姜楚沫一手捞空,却没收回手,冷冷道,“我看看又怎么了?拿来。”
管家将簿子压的牢牢地,朝姜楚沫讪笑道,“这簿子是夫人管的,吩咐不能随便给人看,奴才也是领命办事,还请大小姐见谅。”
其实姜楚沫知道,这个府上但凡管点事儿的,全是柳氏等人的爪牙。但管家这么直接的违抗她,倒是让她没有想到。
人事簿子为什么不能看?因为姜楚宜经常私杀奴才。虽说按本朝的相关律法,奴才基本没人权,被打死衙门也不管。但姜楚宜可是一向以温柔宽厚著称,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形象不全毁了。
管家其实很怕姜楚沫,被她沉着脸这么瞪着,他腿都要软了。但如果他将东西交出去,姜楚宜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只能咬牙硬撑,“大小姐不要为难奴才。”
姜楚沫沉了一会儿,没有再坚持,反正府上这些事务,她迟早要收回自己手里。
正文 第二十一章折磨
第二十一章 折磨
回院子后,姜楚沫叫来了绿荷。
“大小姐,您有何吩咐?”绿荷站在姜楚沫面前,努力想表现的镇定,但心虚根本藏不住。
姜楚宜曾经答应她,事成之后就把她保回去,谁想到事情一出岔子,姜楚宜就不管她了,还威胁她说若敢将事情说出去,就直接派人弄死她。绿荷敢怒不敢言,二小姐有多狠绝她是知道的。
二小姐惹不起,大小姐更不是善茬。绿荷提着心吊着胆,等着姜楚沫来报复,可偏偏姜楚沫什么也没做,吊了她一整天,吊的她心力交瘁,几近崩溃。
姜楚沫欣赏着绿荷那面无血色的脸,和快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很是满意。只听她淡淡道,“没什么吩咐,就是想起昨天踹了你一脚,于心不忍,所以想关怀关怀你。”姜楚沫说着,还对绿荷笑了笑,笑的绿荷浑身发毛。
这时姜楚沫又从笔筒里抽了根毛笔,拿在手里端详着,悠悠道,“昨天你拼死保护我,我可是很感动呢。”
绿荷听了这话,舌头直打颤,极尽努力才没让自己跪下来,“这……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话音一落,姜楚沫就握笔向下,直直的将毛笔杆戳进了桌子里。“砰”的一声,吓得绿荷恍惚觉得被戳破的其实是自己的脑袋。
然而就在绿荷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却又听姜楚沫起身道,“走,陪我上街。”
绿荷不明白姜楚沫究竟在想什么,但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殊不知,这只是折磨的开始。
“快点跟上,下一家我要去逛胭脂铺。”姜楚沫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彼时,她正从古董店出来,绿荷跟在她身后,抱着一堆花瓶古董翡翠镯子,总之都是易碎物。
“大小姐,奴婢实在抱不动了……”绿荷丧着一张脸道。昨天她吓得一夜没睡,吃不下喝不下,现在走路都飘忽,更别说还抱着这么一大堆东西了。
姜楚沫顿住脚步,看着绿荷,忽然道,“绿荷,你知道卖身到青楼能换多少钱吗?”
绿荷不明白姜楚沫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奴婢不知。”
姜楚沫笑眯眯的道,“其实不多,那卖身钱连这里面的的一对镯子都买不起。真正的赚钱,要等接了客。就算接客,妓女能自己落下的,也只有客人的赏赐,运气好,被富贾高官看上,你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
绿荷听得晕晕乎乎,顺口道,“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夫人小姐的日子。”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过有一家青楼的花魁,每天的仰慕者都从她的房间排到大街上,收的礼物都堆不下了,去折成钱,一万金都不止呢。”姜楚沫说着,却又忽然换了阴森森的语调,“可是你猜猜,她后来怎么了?”
绿荷被“一万金”这三个字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多的钱,给她十辈子也赚不到吧。
一时间,绿荷甚至有点憧憬这个花魁。可是紧接着,便听姜楚沫道,“后来啊,她怀了一个高官的孩子,不幸被那高官老婆知道了,带人前去,一顿乱棍打的流产,又被剖开了肚子。那高官老婆将她打烂的胎儿取出来,将金子塞了进去,差人丢到海里,因为金子太重,瞬间就沉的无影无踪了。”
姜楚沫说的抑扬顿挫,表情也非常到位,绿荷的脑子里便不自觉想象出一个孕妇,被打烂肚子,又被塞进金子,血肉模糊的扔进海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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