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既有身份,又有钱财,还是正人君子一表人才,只这些,就不知把她那粗鄙丈夫好了几条街,左瑾瑜年龄不大,定也是被这蛮横村夫给哄了,若是自己稍微用用心思,向她抛出橄榄枝,这小丫头定会被惑的五迷三道,不消几日就会乖乖爬上自己的床。
所以眼下,他自然要把自己的印象在左瑾瑜面前洗的白白的。
“把姑娘救上岸之后,我担心姑娘就此撒手人寰,于是迫不得已,就想用外头治人的法子来救醒姑娘,可谁知竟让这位公子误会,所以……”
“误会什么?我若是没有及时赶到,只怕这便宜,你早就占够了!”牧疆冷声道。
这牛府怎么会有这种恬不知耻的人。
“话说那法子,到底是什么?”左瑾瑜弱弱开口,看他们二人剑拔弩张,这牧疆又全身上下都是一副火药味浓重的样子,只要等人拿火一点,就炸了。
可她听来听去,也没明白,这法子到底是什么法子。
“是这样的,我在外做生意的时候,曾见过有人嘴对嘴吹气将溺水的人救醒,当时情况紧急,我救人心切,也只能用那个办法,谁知还没来得及救人,这位公子突然出现,对我动手,哦不,动脚将我踢到一旁,这不问缘由便如此粗俗,岂是君子所为?”
牧疆气急,这人行为龌龊,可长了一张上好的嘴皮子,满口的仁义道德,简直是道貌岸然!
“趁人之危,用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就变成君子了?呵,那这君子可有些水分。”
看着他们二人又唇枪舌剑,左瑾瑜暗暗思忖,这牛坚说的法子,不就是人工呼吸么?这法子在第一时间确实是救人的,只怕是牧疆醋性大发,所以才闹起了误会。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牧疆阻止了他,那又是怎么把自己救醒的?
她不由撇头看向方才那块石头,只微微一想,心里就猜着了七八分。
不必说,这条命,定是牧疆救回来的。
若是这般,那她就该好好想想了,既然有别的法子,那这牛坚偏偏选择了要人工呼吸,这里头可就有点门道了。
这牛坚,该不会真是个伪君子吧?
毕竟她清楚牧疆不会骗她,而牛坚,也不过刚认识连半个时辰都不到,该信谁,她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不过现下他们还在牛府,也不好撕破脸把事情弄的太难看,她眼珠子一转,就用手抚额,故作娇柔地往牧疆身上一倚,轻声细语地说:“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先把我送到屋里吧……”
这演技说来就来,倒还真把二人唬住了。
左瑾瑜把她抱住,担忧道:“哪里不舒服?严不严重?”
“许是在水里泡的久了,着了风寒,有些头疼。”
“看姑娘这面色确实不太好看,在下这就让人去请郎中过来。”牛坚也急忙开口。
左瑾瑜忙道:“不用了,我回屋躺会儿就好了,大少爷你肯定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忙去吧。”
她嘴上说的委婉,心里却道:我这脸都快拱到牧疆怀里了,你他娘的看的是哪儿脸色不好……
她心里一边暗暗腹诽着,一边身子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倒在牧疆身上,以此来证明身体确实一定极其不舒服。
牧疆一把将她环起,冷冷瞥了牛坚一眼,就准备带左瑾瑜回去,低头沉声道:“我们走。”
左瑾瑜点点头,只是还没走两步,腿上就一阵剧痛,她没忍住,一下子娇嗔出声。
“怎么了?”
她弯下腰扶着腿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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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犹豫,牧疆弯腰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回去。
回到房间,左瑾瑜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她让牧疆把她放到床上,道:“今儿真是倒霉,唉。”
瞧她这眼睛清澈明亮,哪里又有方才那病恹恹的模样?牧疆转而一想,几乎就明白了。
“你又骗人。”
“这是逼不得已,你们要再继续吵下去,这事情只怕越闹越大。”
“呵,我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让牛老爷好好看看,自己养了怎样一个好儿子!”牧疆冷笑。
“好了好了,你跟他置什么气。”左瑾瑜知道他这气也是因为自己,心底有点泛甜,主动把他拉过来替他顺着胸口的气,柔声说道:“或许这之间真的有误会呢?他说的方式,叫做人工呼吸,也的确是救人的一个法子。”
“我不管是不是误会,总之这种人,就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咱们这就回家。”牧疆说着还真的要走。
左瑾瑜连忙拉住他:“哎,这答应人家的事情还没有做到,怎么能中途放弃呢?那岂不是失信于人?”
“之前答应牛家的时候,他们牛家可没说家里还有这种道貌岸然的小人!若说毁约,也是他们牛家隐瞒在先。”反正想到当时的场景,他就一肚子的邪火,真不敢想,要是自己晚来一步,那后果……
牧疆还是鲜少发这么大的脾气,左瑾瑜不仅不怕,反而心里就跟倒了蜜一样,以前她还真以为这位大叔没有脾气呢。
她拉着大叔的手一用力,牧疆的脸就贴了过来,她看着那双有些微怔的脸,笑嘻嘻地问:“吃醋了?”
某人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跟原先的角色好像调换了。
牧疆立刻把胳膊抽起来,转过身去道:“谁吃醋了。”
这般说着,唇角不由扬了起来。
“真没有?那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坛子打翻的味道。”左瑾瑜用手捏住鼻子道:“好酸。”
她说着,看面前的某人没有反应,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吃醋就吃醋,有什么不敢认的。”
牧疆转过身来,方才的火气已经消了不少,他发现最近的火气,基本都是靠这个小丫头给扑灭的。
“又想用激将法。”牧疆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吃醋又如何?我吃我自个儿女人的醋,总之我牧疆的女人,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左瑾瑜一愣,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看着这人熟悉的脸,鼻头有些发酸,她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人家不过就说了两句话,你就要感动,是没见过男人还是没听过甜言蜜语?
她回过神来,把头偏向一旁,不看他,语气故作轻松道:“你这是在宣示自己主权么?难不成真把自己当成霸道总裁了。”
“什么霸道总裁?”
“就是刚才你说的这种玛丽苏。”
“玛丽苏是什么?”
左瑾瑜:“……我要去换衣裳。”
她这一起身,膝盖处就传来一阵剧痛,她连连吸气。
“你腿真伤了?”牧疆急忙过去把她扶着坐下,蹲下身将她腿部的衣摆掀开,只见那白白嫩嫩的皮肤上,赫然出现一大块紫青。
这一对比之下,牧疆疼的心肝都颤。
“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左瑾瑜忍着痛回想了一下,是她从池子旁经过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膝盖就传来了一阵剧痛,随即她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跌进了池塘里。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确实那阵疼确实是突然来的,就好像是什么东西打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是暗器!
她眼中一亮,忽然就想明白了,若是把她被偷袭,落水的事情串联起来,那就完全可以解释的通了。
当时没有人在场,只有牛坚和她,所以答案显而易见,是牛坚在背后下了黑手,自导自演了一场英雄救美,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占她便宜。
这般一想,牧疆说的果然没错,这个牛府大少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沉,半天不发一言,牧疆直觉她肯定想起了什么,便问道:“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是……”
牧疆眸子紧紧盯着她,答案呼之欲出。
可左瑾瑜却在这时候停顿了一下,低头道:“当时地上滑,是我不下心跌了一跤,正好把腿撞上了石头。”
话到了嘴边,她又换了说辞,这牧疆本就对牛坚有了敌意,恨不得把他痛扁一顿,要是自己再把实情告诉牧疆,只怕事情的发展更加不可收拾。
这笔账,她自个儿心里记下了。
牧疆半信半疑,看她刚才的神情,分明是有什么大事。
“我希望听真话。”
“这就是真话。”左瑾瑜可真是不待见他这股聪明劲儿,一边透着自己膝盖一边说:“我为什么要骗你啊?你也不想想,我这么厉害,谁还能算计的了我,再说了,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可不是遗世独立的圣母白莲花。别人得罪了我,我还替别人瞒着,那我不成傻帽了。”
她表面说的理直气壮,实则内心冷笑两声:得,为了世界和平,我今儿就当回傻帽吧。
如此,牧疆才算是踏实下来,责备地瞥她一眼:“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都不能小心着点儿。”
他说完又去把上次左瑾瑜给他买来还没用完的凝敷膏拿过来,倒在那淤青上头,替她小心翼翼地涂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