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
自己这几天都要跟这个家伙共处一室,同床共枕!
天呐!
“怎么了?”身后的某人就像是读懂了她的心事一般,故意问道,语气还带着一抹笑意。
这更令左瑾瑜火大。
她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笑的像狐狸的男人,没好气道:“今晚你睡地上。”
“为什么?”
左瑾瑜咬牙,真是个狐狸。
她怒极反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怕我半晚上忍不住磨刀霍霍向猪羊。”
“那你可是谋杀亲夫。”
“某人要是不想死就自觉点。”左瑾瑜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到床前把他的被褥丢在地上,让他自己铺好。
牧疆仍然无动于衷,故意哀嚎道:“哪有夫妻分床而居的,没人道,没人道。”
左瑾瑜完全不吃这一套,再加上方才他那个贱兮兮的样子还在脑海中不断徘徊就像抽他。
“你可别忘了之前咱们说好的约法三章 。难道,你要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左瑾瑜故意拿话激他。
岂料这人也不上当,反而还挑衅一般地故意舔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要是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就能再次温软在怀,那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这贱兮兮的样子差点让左瑾瑜没忍心,想跳起来甩他个耳巴子,让他清醒清醒。
“我看你简直是疯了!”
这还是自己头一次把她气成这个模样,牧疆竟邪恶地有点得意,不禁让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要是再继续气她,这丫头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牧疆见好就收,整了整衣裳,一秒变脸,正正经经道:“好了好了不闹了,谈谈正事。”
“我跟你没啥正事谈的。”左瑾瑜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开心了,闹够了,自己这火可还没处撒呢。
牧疆岂会不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了然一笑,就道:“你若是不出心,就过来打我几拳出出气。就是打的时候可得仔细着点,别把自己给打疼了。”
“黄鼠狼给鸡,没按好心。别以为你说几句花言巧语我就不揍你了,我左瑾瑜才不是那种耳根子软的人。”
牧疆笑意更浓,这话的火气不大,反而更像抱怨。
看来,这小丫头的耳根子,果然有点软呐。
左瑾瑜才不会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就被这个男人看的透透的。
“那我就只能认栽了,你要是想打就打吧。”牧疆这时候开始装无辜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左瑾瑜赌气道。
每次都用这一招,她才不会妥协呢!
这家伙是学过京剧吗?变脸变的这么快,刚才那得意的小眼神哪儿去了。
“那你打吧。”
左瑾瑜走上前去,看他这个模样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不过……想到刚才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就不可原谅,必须得给他个教训!
想到此,她硬下心,高高抬起手,只是还没有落下,对方迅速抓住她的一只胳膊用力一扯,她身体不由控制地转了个圈随之倒在了那人身上。
接着,他就看到那人迅速扩大的面庞。
四目相对,两人相隔不过咫尺。
气氛也在这一刻,忽然寂静下来。
她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也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不得不说,他的眼睛真的好看,男人的睫毛这么长的甚是少见,他的眸子像是一汪黑谭,深不见底。
想到刚才的事,她不禁红了脸,连带着耳朵根也红透了。
他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受气包
左瑾瑜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就像有小鹿一下一下地往上撞,最终,撞死了。
直到与她相隔不过一寸的时候,牧疆又猛地停住。
也不知怎的,许是在这种氛围的渲染下,她内心竟有些隐隐的期待。
她不像刚才一样挣开,反而微微闭上了眼。
岂料,这人丹唇轻启,小声道:“你跟牛怀义都谈了什么?”
左瑾瑜:???
她骤然睁开双眼,就看到这家伙眸子带着戏谑。
奶奶个腿儿的,又被骗了!
她一把将其推开,转过身去,不用想现在自己的脸色也够红的。
"哎呀,娘子的脸色怎么这么红,该不是热的吧?”某人又开始了调侃模式,继续欠兮兮地说:“可是这天儿有点冷,啊!不会是娘子你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少儿不宜这个词还是她教给自己的,用在这地方甚是合适。
左瑾瑜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
淡定,淡定,自己切不可和他小人一般见识。
片刻,只听屋内传来一声怒吼:“老娘忍不了了!”
接着就是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
几乎有半柱香的时辰,屋里的一切才归于平静,从门前经过的众位丫鬟下人皆唯恐避之不及,全都一溜烟地逃之夭夭,生怕牵扯无辜。
风平浪静之后,门被打开,牧疆从里面出来,他顺了顺与鸡窝无异的头发,保持着温润如玉的笑,眉眼处的乌黑仿佛也微微驱散了一些,唇角的淤青也好看了许多。
正好准备去县衙的牛群经过,扫了一眼,抬起手不经意道:“好好干活,别偷懒啊!一定给本少爷好好伺候我牧大哥,知道不?”
抬脚刚要走的牛群看他对自己的话根本不理睬,恼了,喝道:“本少爷给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再装聋作哑小心我抽你。”
“贤弟。”
牧疆开口了,把竖眉瞪眼的牛群吓了一跳,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不是为兄装聋作哑,而是为兄开不了口。”他微微摇头长叹了口气:“嘴疼”
这下牛群可彻底认出来了,他连忙走过去,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不可置信道:“牧大哥?”
牧疆点头之后他惊问:“这……这怎么搞的?”
“唉,一言难尽,家有悍妇,有悍妇哇!”
说着,他不由悲从心来,刚要好好吐吐苦水,只听从屋里又传来一阵喊声:“姓牧的,你别在外头给我胡说八道,坏老娘名声!”
迫于对方淫威,牧疆只好把嗓子眼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可话咽了回去,他这委屈咽不回去啊,看着牛群捂着嘴,一脸同情万分的表情,他无语凝噎。
半晌,才拍拍他的肩膀,颇有感悟道:“兄弟,记住为兄一句话,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防火防盗防女人哇”
“牧大哥你放心,兄弟我牢牢记在心里。”牛群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手放下来,抱拳道:“牧大哥保重,兄弟我先行一步!”
荡气回肠地说完这句话,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眨眼就不见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扔下一句话。
“牧大哥,其实你这个样子,还真挺好看的!”
牧疆:“……”
臭小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在外头转了一会儿,他实在觉得丢人,只得硬着头皮再回去,这顿揍他也合该挨着,谁让自己不怕死地惹了那小姑奶奶。
进了屋之后,他也不看那人脸色,就蹲下身乖乖地把一地狼藉收拾好,还别说,这丫头生着气还能保持理智,知道这是别人家,所以下手也没有太狠,只用那些无法摔坏的东西砸他,那些柜子上摆放的瓷器花瓶她倒是碰也没碰。
把怒火发泄出来,左瑾瑜也冷静下来了,看他一声不吭地主动把地上收拾好,不由地就心软了,再看他整张脸被揍的都快没人形了,又不由一阵后悔。
但是左瑾瑜深知要这时候对他嘘寒问暖,那这家伙定不会见好就收,反而说不准还会蹬鼻子上脸,更加肆无忌惮,于是往床上和衣一躺,说:“一会儿自己收拾好了就去买点凝敷膏,免得被人看到你这样说我欺负你。”
“可不是欺负我么……”某人一边收拾一边小声嘟囔。
屋里只有他们二人,于是这小声嘟囔的声音也自然落到了左瑾瑜耳朵里,她眉头一凝,高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一定谨记娘子教诲。”某人没出息地开始拍马屁。
塌上的人这才合上眼哼道:“这还差不多。”
牧疆心道:这位小姑奶奶独断专行,自个儿也只有受气的命,连上访的机会都没有,可悲,可叹。
在这收拾屋子的过程中,他又狠狠同情了自己一把。
正默默腹诽着,却见左瑾瑜起身就往门外走,牧疆忙道:“你不睡了?”
“出去溜达一圈。”左瑾瑜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出了门。
当她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牧疆刚把地上狼藉全部收拾干净,她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就点头道:“干的不错。”
说着就把一个白色小瓷瓶递到牧疆面前:“喏,赏你的。”
牧疆犹豫着接过来,还得防备着她在里头又做什么手脚来捉弄自己。
“不用这么防着我,只要你以后不惹我,我肯定不再对你动手了。”这句话,左瑾瑜是由衷而说。
毕竟她也不愿意动手,让外头的人瞧了,自己还怎么保持善良贤惠温柔体贴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