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璃瞬间脸色青紫,他握着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可是当在感受到了周景珦递给他的目光时,便缓缓放开了拳头,脸色也逐渐恢复如常,可是仍然不阴不阳的说道,“谢衍,这当了将军,就不将皇家的尊严放在眼里了,是么?”
“臣不敢。”谢衍道。
“不敢?”周景璃笑着道,“谢衍,你别忘了,你这将军的封号,也是皇家给的。”
“三皇子,臣方才说的那句话可是说错了?”谢衍假装很诧异道,“难不成三皇子一向以二皇子马首是瞻,只不过是虚假表象而已,其实是你的内心自己想要关心这东魏的将领是谁?”
周景珦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景璃,没有言语。
周景瑜始终面带微笑,置身事外,不肯言语,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周景璃此时是更加的愤怒了,声音骤然提高,“你血口喷人!”
“都住口!”周景珦也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变得不满。
他今日是遵从了皇后的旨意,专程来到侯府与谢衍打好关系的,没曾想,先是有许韫玉,后有周景璃。
他们二人仿佛是在与他作对一般,但是,他没有细想。
许韫玉倒是一向都看不惯谢衍的。
可是周景璃往日里不是这样的,今日不知是为何。
“请二皇子赎罪。”谢衍拱手道。
“皇兄!”周景璃道,“你可千万别听谢衍胡言乱语,三弟对皇兄的诚心,一直未变。”
“你不用解释了!”周景珦道,他知道今日这拜访是失败了,再留下去,兴许关系会更僵,所以,还不如趁早离去,改日再来会谢衍。
“谢衍,你带领士兵回京面圣,旅途定是劳累不堪,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行告辞。”周景珦说完,便起身离去。
谢衍也不挽留,拱手道,“恭送二皇子。”
周景璃冷哼一声,便也追随周景珦的脚步而去。
周景瑜来到谢衍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好友似的,劝慰道,“好生保重。”其余的,只字不提。
他不偏不倚,不得罪任何人。
纪贤明道,“谢少爷,告辞。”
谢衍点点头。
纪贤明还是察觉出了变化,谢衍没有客气的让他下次再来寻他玩乐。
许韫玉依旧看谢衍不顺眼,便不屑的离开了。
众人出了定国候府,周景珦先是训斥了许韫玉,“许公子,以后你对这谢少爷的态度,也是该改观了,毕竟,这谢少爷的身份,已非往昔,若是他真要治你不敬之罪,也是可行的。”
“是,二皇子。”许韫玉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忙低头拱手道,无人瞧见他低头是嘴角微扬的笑意。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周景珦一摆手,许韫玉和纪贤明立即离去。
二人走到不远处,就听到纪贤明开口,“许公子不用介意,你在二皇子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比的,即使谢衍如今做了将军,也比不上你的忠心,毕竟,你已经跟着二皇子多年,二皇子早已明白你的一片赤诚。”
许韫玉仿佛瞬间遇到了知音一样,感激涕零,握着纪贤明的手道,“还是纪公子了解我,也不枉我对二皇子的一片忠心,终于有人明白了。”
纪贤明一脸得意,立即将手搭在许韫玉的肩上,二人有说有笑,欢喜的离去。
走到下一个岔路口时,二人一番客气,才分道扬镳。
许韫玉脸上的笑意骤然收起,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纪贤明也凝固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返回纪府。
第三百二十五章 皇子之间的斗争
第三百二十五章 皇子之间的斗争
定国侯府门前。
在纪贤明和许韫玉离去以后,周景瑜见周景珦有话单独与周景璃说,便很识趣的先行离开。
“三弟,你今日为何要针对谢衍?”周景珦见周景瑜离开以后,便严厉的问道。
周景璃仿佛早已预知了这一切的到来,他在听到周景珦的质问声时,没有一刻的诧异,而是连忙低头认错,“皇兄,三弟是想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在这京城里,他即使有军功,也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万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伪善自己。”
周景珦仍旧严厉,道,“谢衍如今甚得父皇的心,所以,如今,我们不宜与他结怨。况且,今日我们来,便是要与交好,经过你这么一闹,他怕是已经心存芥蒂了。”
周景璃懊恼道,“皇兄,都是三弟不好。三弟这就去寻谢衍,向他道歉,是三弟鲁莽,与皇兄无关。”说完,抬腿就要返回侯府,却被身旁的周景珦一把抓住。
“回来!”周景珦厉声道,“你现在返回去,掉了自己皇子身份不说,还会适得其反。下次见着谢衍,再与他把误会解开便是。”
“是,皇兄。”周景璃拱手道。
周景珦抬手将周景璃的手按下,脸色已经缓和过来,露出宽厚的笑容,道,“走,回去吧。”
接着,二人笑着离开。
侯府,谢衍的院子,房屋中。
谢衍正坐在案桌边,悠闲的喝着茶,须臾,一个人影便从门口处闪了进来。
那人拍拍身上的土,大声抱怨道,“谢衍,你这侯府的围墙是不是又高了,我以前翻墙进来的时候,特别容易,方才却是摔了一跤,你可得赔偿我损失。”
这不正是方才在前厅与谢衍争锋相对,恶语相向,极不和睦的许韫玉么?
谢衍抬眸,望着许韫玉身上的泥土,桃花眼里一片嫌弃,道,“是你穿得多了,又不勤于练武,身体笨拙,才会摔下来。若是要陪你衣裳亦可,一会儿让谢十三带你去账房支银子。”
许韫玉不管不顾,直接坐到了木椅上,端起案桌旁谢衍早已为他备好的热茶,他正喝茶,就听到谢衍道。
“许公子,这茶是否还烫口?”
许韫玉悠闲的将茶喝完,缓缓放下茶杯,才开口,“谢衍,我这一门心思都是为了你,你可到好,如今反倒怪起我的不是了?”
“你在周景珦面前与我抬杠,就是为了我好?”谢衍问道。
“那是自然。”许韫玉兴奋道,“今日周景珦突然吩咐我跟随他一起来侯府,我就知道今日我的任务是与你抬杠。”
“周景珦如此吩咐你如此做的?”谢衍神色一冷,语气在这瞬间变冰冷了下来。
“他没有吩咐,在我们出了侯府,他还叮嘱我,日后要你和睦相处。但是,我总不能在这时突然转变对你的态度,我必须得操持一贯作风,继续看你不顺眼,方能让他相信我们俩真的不合。”许韫玉为自己的想法而洋洋得意。
“今日来的这几人,怕是只有纪贤明是一心忠心周景珦的。”谢衍沉重道,“其他人,都是个有心思。”
“你怎么看周景璃?”许韫玉道,“皇家的兄弟情,又能有几分真。”
“周景珦一直把周景璃当做一母同胞的兄弟,以为周景璃对他忠心赤胆,可是,他怕是要失望了。”谢衍道。
“谢衍,如今皇上封你为将军,你以前的日子是彻底回不去了,所以,这皇子夺嫡,你是注定要卷入了,只是,不知道你更倾向于……?”后面的话,许韫玉没有再问下去。
“这天下,当然是贤能者居之,但是,天子的心思,是我们猜不透的。如今年长的几个皇子,都不是很出众,周景珦过于温厚,周景璃太过阴险,周景瑜无心皇位,至于那年幼的几个皇子,暂时也没有看出来皇上有看重谁的迹象。所以,暂时按兵不动,以静制动。”谢衍分析着局势,缓慢的说道。
许韫玉露出一个佩服的神色,道,“也只有你看得通透了。”
“怎么,许大人已经下定了决心了?”谢衍问。
这里的许大人,指的是许韫玉的父亲,许之章。
“我父亲是一个崇尚立储立长的人,所以,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将希望放在周景珦的身上的,若不然,他也不会让我与周景珦走近。”许韫玉无奈的说,“奈何这么多年皇上一直没有表示,岂不说那些年幼的皇子母妃和外祖家不如周景珦,就是这年龄悬殊大,拥有的势力也是有差别的。若是一旦站错了队,就不是能以一己之力承受的,而是整个家族!”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谢衍道,“只是,我秉承父亲的思想,只忠君,不站队,所以,我是不会做出偏帮任何一个皇子的事的。”
“这是文臣和武将的区别,文臣手中无兵权,若不站队,就是被估计得对象,除非有绝对的自保能力,否则,新君上位,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许韫玉沉重道。
“这继承皇位的,若是周景珦,他性子宽厚,只要为臣者无大过,他不会太过于为难臣子的,若是其他人的皇子,这就不得知了。”谢衍道。
无论这天下之主是谁,但是,一定不能是周景璃。
就凭宋清歌与周景璃之间的仇恨,周景璃今生也与皇位无缘了。
但是,这些话,谢衍是不便与许韫玉细说了。
谢衍的一番话,让许韫玉陷入了沉思,他心绪不宁,没有再与谢衍多言,坐了不过片刻,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