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行之打开两母女肮脏的手站了起来,扫视着周眉,语气冰冷:“刚刚你不是说要负责赵姨娘的胎儿吗,我就成全你,只不过我告诉你!”黎行之扯着周眉的衣领将她提到自己跟前,毫无半点儒雅体统:“从现在开始,只要赵姨娘的孩子有任何的意外,我都会算在你的头上,记住不过是现在在肚里面还是以后生出来,不论男女,你只要再有那些阴损的心思,就收拾好滚会你的镇国府!”
周眉跪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她知道这个男子言出必行,这等堪比休妻的话,他轻易不会说出口来,她捏着手指,心中百倍千倍痛苦,到底是哪里出来差错,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模样!
“还有你!”黎羲浅俯视狡辩的养女,明明是唯有牡丹真国色的存在,为何因为一个不起眼的黎羲浅就改变成了这般,他眼眶都要发抖:“你既然是我丞相府的千金,不管血脉是否一致,离离都是你的姐姐,是你和离离不和,赵姨娘胆子小,难道也敢在我面前胡说!你以为你是二皇子的未婚侧妃我便不敢责罚你了!也罢,要出阁的女子尽心才能规矩,明日就去郊外的道观小住,我一日不发话,你就给我安神的待着!放心二皇子那边我会亲自去交待!”
黎柳柳全身力气都被他的话抽走,木讷的跪在地上。
走出院子,黎行之按照站在夜色之中的白衣少年,脸上的怒气退下三分,勉强打起来柔和的笑容,轻轻吐了一口气,微微笑了起来:“远海,这一次我是看着你的面子,放过你的母亲,以后若是在为非作歹,就不会只是警告了。”
黎行之在冲出赵姨娘院子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周眉面壁思过,甚至让黎柳柳退婚在家,倒是遇到这个卧病在床的三儿子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份偏执怒意才下去了三分。
黎远还轻轻咳嗽一声,自然是装的,装了三年了,这一下好起来,到时候奇怪很,他轻笑起来:“多谢父亲了。”
黎行之道:“去告诉你妹妹,以后万事我会给他做主,你既然走出了的,也要学着帮我分担事情,明日开始府中中馈暂时有你把握,长生那个孩子身子弱,我看得出离离喜欢她,你若是忙,又不放心,就送到你妹妹那里去。”
黎远海心中一动,还想说什么,黎行之已经拂袖而去。
黎柳柳跌跌撞撞被碧儿搀扶走了出来,眼中焦急,无视站在面前的三哥,冲出了院子。
碧儿惊讶:“二小姐,刚刚那是三公子——”
黎柳柳摇摇头:“一个病秧子罢了,走,去黎羲浅哪里。”
自己绝对不能被赶出丞相府去,绝对不能。
☆、第84章景泽伯出手
飞鹤馆中,黎羲浅洗漱更衣,闲心的继续绣着石子绣球香囊,菘蓝从库房哪里许多小玩意出来一一放在桌案上“这对小玛瑙送给小公子是极好的。”
石蜜笑眯眯啃着鸡腿:“这个九连环小孩子玩最好,明日我在去买点小玩具之类的,我看那个小公子身子弱的很,还是多玩玩的好。”
菘蓝哼哼唧唧起来:“你怎么不去教打拳呢,强身又健体。”
石蜜毫不示弱:“小姐愿意我就去啊,能给我当徒弟,那小子有福气的很。”
黎羲浅无奈的笑着,忽的挺住外面嘈杂的声音。
“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大小姐已经休息了!”锦纹跟着后面厉声了起来。
菘蓝忙过去将那香囊收了起来,黎羲浅觉得这个丫头想得太多了,她挑了挑眉头,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人微微一笑,目光柔和,提起茶壶给她倒茶:“二妹安然无虞了?来喝茶,这是刚刚三哥那边送来的,今年的新下来的新湖龙井呢。”
黎柳柳目光紧紧跟在黎羲浅的身上,心中对这个唯唯诺诺的人有了抗拒,甚至看着她打来的目光浑身有些寒意,她直起身子,喉头哽咽了几下,还是开口,声音带着不自在的轻颤:“大姐,我厚着脸皮来拿着妹妹的身份和你说,这次的事情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不管如何,关上门我们都是手足姐妹啊。”
她直接上前抓住黎羲浅的手,自己的手冰凉的如同在井水里面过了一片,倒是这个人暖和的让人心里嫉妒:“父亲迁怒与我了,要把我送到外面的道观去,大姐,我要是被赶出去,那些人会怎么说你,只会让别人看我们丞相府的笑话,我的婚事也会被非议的,大姐,我曾经是对了对不起的事情,可我从未想过迫害你的名誉——”
黎羲浅看着那无骨的手,滑嫩又白皙,曾经这样一双手给了自己多少的苦难,她木木的看着这个二妹,眼睛里面闪过一抹冷光,呼哧打开她的手,直接撇过脑袋,不予理会。
黎柳柳可以说自从进府就不喜欢这个人的,明明是个舞姬生的女儿,即便被丢到乡下,黎行之每月也会播下去不少银子,她回来之后,因为是丞相府名正言顺的女儿,住在了最好的院子,她厌恶憎恨,不许任何人对她好,不许任何人教授他规矩,认字。
偏偏短短半年不到的功夫,这个人一飞冲天,一鸣惊人,黎柳柳怎会会允许又这样一个人踩着自己的头上去了,只要黎羲浅出人头地,她在被人形容的似乎,就会提着一个养女的标签,黎羲浅不管是长相还是学识,远远都比不上她,所以黎柳柳现在只要看着这个人心中无名火就起来,今日的事情若是成功,周眉的心腹大患出去,自己的心头大恨出去,可是,今日到头来是输了。
黎柳柳不得不得来低头,正所谓流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黎柳柳感觉整个屋子的奴婢都是耻笑自己,依旧艰难的带笑:“大姐,今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的,父亲因为你牵连了我,这是迁怒啊,大姐,你去告诉父亲,我与此事无关啊,不然明日我就要???????”
她说着语无伦次了起来,她不敢想象她要是被丞相府抛弃了,在京城的贵族之中可否还能立柱。
黎羲浅看着自己的指甲平静的凝视这个京城第一名门闺秀,是笑非笑的目光落到黎柳柳身上,她只感觉浑身冰凉,她努力克制自己要掐死他的冲动,忍不住的哀求起来,满目凄凉:“是,这些年我抢了属于你的东西,可是现在我不都还给你了吗,你怨恨母亲罪不有我啊,大姐只要你愿意帮我去父亲那么美言,今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不管哪里的宴会我都带着你,你还不知道,母亲想让你嫁给表哥,只要你帮我,等我嫁给二皇子,我让二皇子帮你给小侯爷说亲,好不好!”
黎柳柳说的激动了起来,死死拉住黎羲浅的手:“你不是喜欢小侯爷吗,我可以帮你啊,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不要让这点小事挑拨了我们姐妹情深啊,那个赵姨娘不过是个墙头草啊,当初天天在母亲那么装孙子,她是要踩着你上位啊!”
黎羲浅呸了一声,蔑视的看着拉住自己手的人:“黎柳柳以前我只觉得你尖酸刻薄自私自利,今日才发觉你原来是个极其无耻的人,周眉给了你一切,你倒是好啊,这种时刻直接翻脸不认人了起来!姐妹,我八岁回府,今年十七,你可有一日把我当做姐妹的!不要脸的东西!”
震怒声音如同火星子顷刻之间焦灼在黎柳柳心上,她木得一怔,不敢相信这个人敢如此辱骂自己,尖锐的目光看着她,甩开她的手,抬起下巴厉声道:“黎羲浅!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过赢了一次,就想连根拔起,你在做梦不是!我今日来是给你一个台阶下,你若是肯去父亲面前说这是个误会,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得话你要怎样?”黎羲浅站了起来,气势好不输给黎柳柳,她眼中深沉,沉默,寒冷,又带着逼迫的敬畏,这是属于高位者才有的目光,黎羲浅冷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干干的笑了两声,那声音从喉间挤压出来,如同巨大石块压制面前的人:“是要给我下毒,还是将我清白毁了,还是把我捆起来丢到韩侯府去!?”他说着眼底带霜:“我就在这里,你敢下手吗?”
黎柳柳第一次和人如此说话,看着那双如同枯井的眸子,又是焦急又是惊骇的一句话都都不出来,被那眼神震慑的退后半步,死死拿着指尖指着她:“不得好死的东西!——”
黎羲浅低头轻笑:“我还真没有想到最自高自傲的京城第一次名暖,回来求我这个京城第一次草包千金,原本我还一直觉得你有城府有心计,现在看来不过一个蠢笨的人,是我高看了你的心狠手辣,如果我是你啊,这种小产的把戏才不会做,直接推到湖水里面去不是更加完美,还有,让你去郊外的不是我,是父亲,你要庆幸你是二皇子的侧妃,不然你此刻已经被赶出家门,哪里有资格和我大呼小叫。,我对这件事情乐见其成,父亲现在气头上,我才不会蠢到去送死,我奉劝妹妹一句,好好的去郊外面壁思过,免得被赶出了家谱!
“黎羲浅你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黎柳柳撕心裂肺吼了起来,转身冲出了院子。
黎羲浅看着那狼狈的背影冷笑了起来,回到罗汉床上坐着:“去那些穗子进来,我继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