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之中,管家轻薄丫鬟事情居多,锦纹面容姣好,身段曼妙,黎羲浅想着心中一拧住,若真的是这样,自己可不会放过这个柳定的。
“真的是你!”锦纹两行清泪留下,眼中透着酸苦与愤懑“原来那个人就是你!——”
“锦纹?”黎羲浅感激这丫头不对劲,看着柳定也瞪大了眼睛,感激事态不对,示意石蜜出去守着房门:“怎么了?”又看着柳定:“管家可是和锦纹认识?”
柳定瞪大了眼睛看着锦纹,猛地退后一步,他飞快的转身:“小姐你这丫头似乎是魔障了。”
锦纹扯着柳定的袖子“是他!是他!是他!小姐!”锦纹拉住黎羲浅的手,连着尊卑都不顾,忽的跪在地上:“当年您的母亲胎相安稳,偏偏生您的时候难产,奴婢那时候小,不明白,后来才知道若是生产前闻多了艾草,便会又小产迹象,是他!——”
菘蓝拉住锦纹,这人一向沉稳的很,今日是怎么了:“锦纹,你可好好说话,什么姨娘什么管家的。”
她与锦纹一起长大,都是被牙婆买到丞相府的娃娃,一直吃着丞相府的饭长大,都是豆大的孩子谁能记住小时候的事情啊,再说,二人一直都在后院洗衣服,怎么会见过柳定这个大管家呢?
柳定站在原地面色如蜡,锦纹拉住黎羲浅裙摆:“奴婢,奴婢是小姐夫人收留的孩子,一直被养到三岁,之后姨娘难受生下小姐撒手而去,奴婢就被养在内服做了丫鬟!”
这是锦纹最大的秘密“小姐,若是姨娘还在,奴婢应该是你名义上的姐姐啊!”
什么?黎羲浅一把将人扶起来,难怪锦纹对自己极其的忠心,原来这是自己生母留给自己的人!她对自己那位生母了解甚少,上辈子压根就不在乎。
黎羲浅拿着手绢给她擦眼睛:“你慢慢说,今日有我在,不要害怕!”这件事件太轰动,总是是沉稳的她都有的没有反应过来
“当初姨娘呆在府外,老爷忌惮夫人势力,想着生下个少爷便是最好,即便不是,有了子嗣也能收入府中,那时候除开老爷,便是管家,不,是这个人可以进入,我那时候小的很,却也感觉姨娘对着他毕恭毕敬”锦纹语无伦次起来,指着柳定:“你包过我,我虽然啸,可我记得你锁骨的刀疤!”
柳定沉默许久,看着痛哭的锦纹,无声长叹:“老奴这辈子从未做过亏心事,唯独这一件,是,小姐亲母的死,老奴却是贡献了一份绵薄之力。”
柳定说着直直的跪下:“是夫人拿着我女儿的命胁迫老奴的,老奴知道老爷在乎姨娘肚子,因此特意询问,说是爱才只会加速胎动早产罢了——”
黎羲浅是经历过宫廷争斗的,艾草一是有流产的功效,二便是有保胎的作用,只是用量的问题,只要足月的产妇,即便是使用,也只是早产,绝对不会难产!
难道自己生母的死另有隐情不是?黎行之当年是因为需要势力才会取了周眉,可以说心中对她只有敬重并未真心,倒是自己的生母,一个普普通通的舞姬,却能让黎行之静悄悄的养在府外的别院之中。
可以说,只要能生下孩子,丞相府便是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周眉也不是个吃素的,想必是察觉了黎行之不对劲,秘密派人跟踪调查,自己出生的时候,周眉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只能说是善妒忌了。
“管家今日你最好将一切都告诉我,我虽然无权无势,可也是曾经,现在的我你也瞧见了,有着太后的庇护,还有小侯爷撑腰,父亲也逐渐重视起来我。”黎羲浅让菘蓝扶着锦纹,自己做到凳子上,看着下跪的人,捏着手指问了起来。
柳定急促起来:“小姐明鉴,老奴只做了这事情,姨娘生产的似乎老奴和老爷都不在场,是夫人,夫人过去的!”柳定知道十五年的事情是瞒不住了,忙解释起来:“眼看着您生母要临产,夫人看准老爷不在的时间,便过去了,其他的,老奴就不知道了!——”
“你胡说,知道姨娘住处的只有你和老爷!”锦纹大哭起来“那天夫人带着产婆和丫头进来,姨娘看来者不善,便将我藏起来,我,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便是到了丞相府——”锦纹气的发狠。
“小姐,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我在府中的时候一直有人威胁我,若是不想死,便不要说认识姨娘,我,我只能忍气吞声!是你,是你对不对!柳定!你杀了姨娘!”锦纹挣脱开菘蓝,拔下头上的簪子作势要报仇。
“住手!”黎羲浅呵斥住锦纹,菘蓝用用尽全身起来去,也忍不住开口:“小姐,锦纹一直说她与你同岁,现在看来,是你你年长三岁,她是姨娘唯一留下来的人了!”
“若不这样,你早就死了!”柳定说了起来,这丫头一直在后院,轻易不会和自己见面,自己也会注意规避和这丫头的见面,心中也有侥幸,毕竟那时候锦纹还小,应该是记不起自己的模样。
“小姐明鉴。”柳定看着黎羲浅:“老奴是被逼迫的,但,那些用量绝对不会造成姨娘的死,小姐,老奴知道你有耐心,但夫人势力极大,这件事情你便当做不知道的好。”
黎羲浅打断她的话:“柳定,你是个有良心的,我且质问你一句话,你如实回答!”
“我对天发誓!若所言有假,死无葬身之地!”柳定心中有愧疚,匍匐在黎羲浅的脚下。
“我问你,我可是真的丞相府大小姐?”黎羲浅的声音毫无声气,可以说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第32章若是今日
黎羲浅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起来,狸猫换太子的事情自古不少,既然那亲母已经足月,若是母子俱损,黎行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当时的都是周眉的人,若是偷梁换柱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这样便是能解释为何要把自己丢到庄子去了。
“小姐这是胡说什么!”柳定声音大了两份“你的血脉毋庸置疑,若是你不信,可以看看看三公子,与你极其挂相的,这种妄自菲薄的话你在院子里面自己说说便是,若是传到夫人耳中,可是要大做文章的。”
黎羲浅松了一口气:“知道了,多谢管家,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便是。”顿了顿,黎羲浅清了清嗓子:“我被禁锢许久,父亲为我出头,奈何我不是二妹一般讨巧卖乖的,也不知道父亲喜好和风向,若是管家肯帮忙,离离感激不尽”
柳定道:“举手之劳。”言下之意是答应了,他本就因为这事情十五年来良心不安,眼下说出来了,倒是快活了许多,他站了起来,看着锦纹:“南姨娘说,希望你能好好的护着肚子里面的弟弟或者妹妹,如此姨娘是可以闭眼了。”
“菘蓝送管家出去。”黎羲浅揉着眉心说了起来。
见锦纹抽抽搭搭,黎羲浅招招手:“远不知道我那么没用,你却拿命对我好,现在我是知道了,放心,娘亲走了,你还有我,今后,你,我,菘蓝,石蜜便好好的相守在一起。”
锦纹铺在黎羲浅的膝盖嚎啕大哭起来,黎羲浅慢慢的安抚着她,心中疑惑不断,自己出身时候发生的事情,似乎不怎么简单,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朝着前面看。
月底的校检大会看着就到了。
飞鹤馆之中一大早便是忙活了起来,菘蓝小心的给黎羲浅梳妆:‘小姐,怎么多的收拾,偏偏就只要一只白玉簪子,是不是太素了?’
“奴婢倒是觉得好看极了。”石蜜看着柔和,做起事情大手大脚的,飞鹤馆看李羲浅都不说什么,都不好指责,只能随她,石蜜啃着苹果,随即迟疑了一下:“就是寡淡了点,涂个好看的口脂吧。”
黎羲浅头发柔顺,盘了个垂耳飞云发髻,两步头发落到耳垂,一对精致的珍珠耳朵摇曳在锁骨边上,脸上难得上了好看的胭脂,倒是多了两份娇媚,锦纹拿着衣服进来:“小姐,这衣裙好看的不得了啊。”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原本莲青色暗纹出色的上长袄在衣摆拿着银色丝线绣着几朵大大的山茶花,袖口用着五色丝坠了两朵晚霞,原本老气深沉高贵的颜色,瞬间变得柔和温婉端庄起
最让人咂舌的还是大红色的百褶长裙被硬生生改成八片破间长裙,红白相间,裙摆之下袖子水波纹,如同凌波仙子踏水而来一般。
黎羲浅穿戴完毕,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挺直了腰背,恍然之间有些感慨起来,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套衣服,偏偏感觉依旧不是曾经的黎羲浅了。
“小姐,夫人派人来请了。”外面的婆子说道。
走出府门,便见着门口听着两辆马车,第一辆车丫头都坐在外面,看着黎羲浅出来,醉意忙对着里面说了两句,紧接着,便看着马车帘子掀开。
里头的周眉和黎柳柳瞧着黎羲浅的模样,都是忍不住一恍,黎柳柳更是眼睛眨了眨,坐在马车道:“大姐怎么穿的素淡如此?好不容易能去怎么大的宴会看看,是个出风头的机会,母亲,我记得你哪里有一套夹竹桃明黄色石榴裙,预备是表姐的,现在看来,还是让大姐去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