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瞒我吗?”黎羲浅敲她的脑袋:“还有下次看我不把你丢到厨房洗碗筷!”她哪里不心疼这丫头,更何况还救了谢长君的命,石蜜眨眼睛:“小姐不怪奴婢了?”她水汪汪的眼睛谁能想到是个杀人如麻的顶尖暗卫。
“小姐正怪你还把你带回来?”锦纹端着糕点“吃点东西吧小姐,今日怕许多人都睡不着了,王爷这手牌出的,一石三鸟。”
解决芳华长公主,又告诉皇室他的心思,还坑了黎柳柳狠狠一脚。
入夜,飞鹤馆静悄悄,唯独屋子依旧点着烛火,黎羲浅手里针线活停下,揉了揉眼眶,看着谢长君没有来的意思,起身吹了桌沿最亮黄的灯,手还没有碰到床框,灯火微晃,青年那张英俊无双的脸带着几分不悦,“怎么都不说留门。”
“进来吧。”黎羲浅转身还不忘吩咐:“窗户关好。”
黎羲浅做到小几上,看着那人抱着手靠着软塌,拿着两个迎枕好整似瑕:“怎么维护那小子,怎么,还正要嫁给他?”
“他是我三哥的朋友,再则你如今身份有碍,杀了他多找麻烦。”黎羲浅道。
谢长君挑眉轻蔑:“我要杀人会被人抓到把柄,是你活回去了,还是我活回去了,太后要把你嫁了来防止我出手,你都没有告诉太后你喜欢我吗?”
她就着烛光拿着茶杯喝了口:“你觉得太后喜欢你吗,远嫁和亲,千里迢迢,她那是爱护我,再说,我也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你去乐都。”
无比陌生的环境,无比不安的新皇室,还是英俊男子太过过度的喜欢,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安甚至微微抵触,和亲比为人质更加恐怖,一辈子不能回到熟悉的故土,即便是死也克上夫家的名讳,她如今在大周有牵绊的人,有极好的朋友知己,还有以诚相待她的家人,这些都是拼尽一切得来的。
她经历过情爱,当初景泽伯未必不是对她两份真心八分利用,谢长君如今亦然不是,
“你什么意思?”赵长君忽的站起来,带着怒意:“黎羲浅你现在是不想嫁给我了?!还是你要嫁给李御那乞丐?”
黎羲浅被她低吼一声心头一跳,眼眸都不抬:“背井离乡又不是什么好事,谢长君,你能来找我我很欢喜,我从未想过你的身份权势滔天,你自己说,你与我交待的乐都皇室隐瞒了多少,告知了多少,太后不许我与你接近,不可能只因为你平王身份。”
黎羲浅盯着他的眼睛,慢慢移开目光:“去了乐都我能依靠的只有你,倘若你有朝一日不喜欢我了,我又如何,我是大周人,谢长君——”她看着阔步走到她面前附身的人,压迫感让他察觉道男人的怒气:“就如同现在,我就说了两句你不爱听的,你就凶我,若是去了乐都,我又如何自处?”
明国俘虏的心酸她莫名其妙的浮现起来,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那些贵族皇室总是想法设法找她的麻烦看她的晦气,那时候她还盯着太子侧妃的帽子而后大周还有使者带来封她为贵妃的懿旨,也为让她丝毫喘气。
黎羲浅对视谢长君风流无限的眸子:“我有点乱,所以你让我好好想。”她想嫁给谢长君,但不想千里迢迢去到陌生的环境,去容易,回来就犹如登天。
“本王要什么女人没有,你这人说话忒没有良心。”谢长君挑起她的下巴:“黎羲浅,这辈子你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你既然心慌意乱,那本王就陪着你,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他扯了凳子坐下,睫毛微微垂下:“我没有女人,从始至终我身边只有你,乐都平王府也只会有一位嫡妻原配,这是我能给你的承诺。”
“那要是我惹你生气了?”黎羲浅轻声“要是你皇兄给你塞女人,你又如何自取?”
谢长君气的发笑:“你在大周惹我少了,我皇兄虽然会给你点麻烦,不过我与他有诺在先,再说,不是还有我,黎羲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重来不肯全心全意信任我?”他早就感觉黎羲浅对男子是极其抵触的,哪怕现在对景泽宜也是有两份防备,不大做出来罢了:“我皇兄来信催我快些回去,离离,你还要多久时间?”
黎羲浅皱眉:“我又没有说不嫁你,只是有点害怕罢了。”她主动拉住他的手:“谢长君你要是后悔了怎么办,我很不好,一点都不好,家世不好相貌不好手段阴狠,我,我——”
他问:“你害怕嫁给我我不要你?”
她点头。
他问:“你害怕一个人呆在乐都。”
她迟疑片刻,摇头:“你给我一封和离书吧,这样你对我不好,我就可以走了。”她爽快说了起来。
和离书?这人都没有到手,就在想怎么逃走了?
谢长君生了好大的气,看着黎羲浅眼光闪亮,似乎觉得这个法子极好,他想掐死她“黎羲浅!”他恶狠狠吓了她一跳:“我既然敢娶你,自然会一辈子对你好,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自己乖乖在家等着我来娶你吧,一个月,我就给你一个月时间慢慢自己想。”
他起身要走“你干嘛去,李御是我三哥的人,你别动他。”黎羲浅起身“一个月,你还要呆一个月?”
他霸道的不行,“你还给他说话,黎羲浅我可警告你,不许逃,你这次逃不掉的。”
说罢,昂首阔步的走出去,黎羲浅简直咋舌,她没有说不嫁,不过没有准备好而已,他气什么气!
屋外锦纹却快步进来:“小姐,三少爷吐血了!老爷已经过去了。”
☆、第278章:推波
长公主之中,芳华长公主穿着金色百褶裙,旁边宫婢正给他点着指甲,在她对面,谢壁楚楚可怜战战兢兢坐着她旁边,给她的玉足点指甲,他是宁远侯府后人,又是公爵夫人,如此折辱践踏尊严的事情,她做的甘之如饴,聚精会神。
谢壁恐有宁远侯独女的名衔却没有权利,家中夫君看上去是个良人,知道她过门才知道是个专宠书童小厮的龙阳公子,除开与他没有夫妻之实,到底是尊重她,坦言可以从外面保养信得过的孩子回来,必然当做亲生对待。
她没有母亲庶兄,齐国公府也是面子功夫做的好,当年不是看着谢长语亲自上门说亲,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如这样清贵人家,于是她为了稳固定位,铤而走险给齐二爷下药,没想到那人对女人根本不行,她做了假落红,然后与曾经爱慕他的公子苟且,已经诞下了儿子。
这个秘密芳华长公主知晓,这位公子是他的面首,她的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对他无有不从。
她也有意讨好这个新的靠山,如今孩子深得公公婆婆喜欢,而那位公子也死了,她道:“不知道长公主殿下今日吩咐妾身过来有何事交待?”她低眉顺眼跪在芳华长公主跟前。
她看着面前和人:“你说你和谢长语同父异母的,怎么模样风度连着他一分都没有。”
“大哥人中龙凤,岂是妾身能够比拟。”她含笑。
“宁远侯府现在是平王的行宫知道吗?”芳华长公主听太后说,是谢长君主动要求的,说那处宅子风水好:“平王殿下与我可配?”
“天作之合。”她在宫宴远远看了平王一眼,举手投足让他咋舌颇有曾经谢长语的风流不羁“不知殿下要妾身做什么?”说是行宫,平王只占用了曾经流芳郡主的大院子,还有正堂用玉代课,以前庶出用的地盘根本就被圈起来。
说来也是笑谈,宁远侯府光是大门就是三个。
“那黎羲浅勾引谢长语如今又勾引平王,毁本宫终身大事,本宫不好出手,谢壁,帮本宫杀了她。”芳华长公主嘲讽起来“那个贱人也配和本宫抢男人。”
“或许黎羲浅是在平王殿下身上看到大哥的身影了。”谢壁说着感觉头顶有杀意而来,急忙磕头:“殿下是要黎羲浅死?”
“死,好好的给我教她做人,事成之后。”芳华长公主勾起唇角:“我帮你杀了那个小书童,你夫君将他护的严严实实,你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吧?”
她是个明白人,随即道:“还请殿下明示,要如何的下场。”
“我要她清白敬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要她一辈子抬不起头,要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回忆!”她冷冷的将话从牙缝挤出来。不是她,当年谢长语一定会娶她!
外面有宫人着急进来,谢壁底身推出去。
“柳贵妃失踪在宫外药房被找到,说是堕胎,陛下震怒。”
私自处置皇嗣,是大不敬的谋逆。
芳华长公主赤脚站了起来:“我这皇兄对着狐媚子是有几分怜爱,不必管她,她既然不按照本宫的吩咐做事,本宫也不会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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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中。
石玉月回府就将自己锁到房间中,静静的坐在卧榻上,有人走了进来,她翻身睡下,侧着身子捂住被子。
“别睡了,是我。”赵政做到塌边:“有什么好难过的,从开始你不久知道景泽伯根本不可能和你有孩子,起来。”
石玉月瞪得张开眼睛,一把将人推开:“谁放你进来的?”这大将军府高手如云戒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