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上俺,你想让你儿子对俺死心,你自己大可以告诉他,骂他、关他,饿他,真不行打他一顿也就是了,以赵铁头胆小懦弱的性子,你要是有心阻止,他压根儿就不敢跟你们对着干。”
“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态度含含糊糊,总让他觉得只要闹一闹就还有希望,是你暧昧不明的态度给了他胆子,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纠缠俺。”
“你是可以继续做你的慈父了,可你想过俺没有?俺是个以后要嫁人的姑娘,你有想过你儿子对俺一再纠缠,会让俺名声尽毁吗?”
“还是说你觉得以你在村子里的地位,压根儿就不用在不乎俺的名声毁不毁?”
“你既然养子不教,把你儿子往俺身上推,俺就帮你好好的教,真是惯的他,还想拿刀子捅俺?”
孟彤抬脚就往赵铁头的另一只脚腕踹去,巧劲一送,又是一声“咔嗒”骨响。
“爹,爹,救命啊,你快救救俺啊,俺好痛,俺真的快要痛死了,爹……”
远处看热闹的乡亲们听着这一声声的惨叫,虽然知道孟彤只不过是卸了赵失头的骨头,可那一声声骨头的脆响,还是让众人只觉得全身发冷。
赵平九在村子里的名声原本不错,但孟彤和赵铁头的婚事在村子里沸沸扬扬的传了一个多月之后,又传出赵铁头和邵金荷定亲的风声,这让村里人没少在背地里议论赵平九夫妻俩的不厚道。
全村人都知道孟彤年纪虽小,但那脾气是真火爆。但大家也都知道孟彤那小老虎似的凶性,只针对欺负他们一家的陈金枝等人,而在面对村里人时,孟彤却是个乖巧知礼,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他们一家人的日子明明过得并不容易,但孟彤但凡在山上弄到点什么好东西,也总会记得给帮助过他们的村里人送些。
那日孟彤进村送茶送肉的事,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日在赵家闹得那一场,孟彤当时说的那些话,扔下的那三百两偿还赵家恩情的银票,被赖八等人给传扬出去之后,赵平九一直以来在村子里塑造起来的高大形象,算是彻底被颠覆了。
此时看着赵家父子和孟彤闹成了这样,观围的乡亲们看着虽然心惊,但他们罕见的选择了沉默以对。
在场所的有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人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赵铁头痛的身子不停的抽搐,冷汗跟下雨似的冒出来,就只差在地上打滚了。
可孟彤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哭嚎着大叫,“俺不敢了,彤彤,你放过俺,俺以后再也不说俺喜欢你了,爹,爹,俺娶表妹,俺不要孟彤做媳妇了,俺不要孟彤做媳妇了。”
孟彤一听这话,眼睛瞬间就瞪圆了,敢情赵铁头会纠缠她,还是赵平九在背后操纵的?
她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赵平九,见他铁青的脸色中隐现尴尬之色,心中瞬间就了悟了。
赵平九以为他是谁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孟彤越想越窝火,整个人几乎都要炸了。
要不是自己好运的遇见了师傅,要不是有师傅给自己洗筋伐髓,要不是她这几个月的苦练不缀,反应和身体的灵敏度都提高了很多,赵铁头刚刚那一下冲撞,她是绝对躲不过的。
☆、166惊恐
赵平九一句“不懂事”就想轻飘飘的带过,她呸!
也不想想,她今年才九岁,而赵铁头今年十三岁,整整比她大了四岁,到底谁才是该不懂事的那个?
“好好好,赵平九,你真是好样的。”孟彤扭头看向一边根本没听出赵铁头话中的猫腻,竟还一脸气愤的瞪着她的邵金荷,不由一下就乐了。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邵金荷跟赵铁头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赵平九,这婚事不是你自己定下的吗?”
“怎么?你现在是觉得邵金荷配不上你的宝贝儿子了,就让你儿子来纠缠俺?想把婚事闹崩了?你这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啊。”
听到这话,邵大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可孟彤说了这么多,邵金荷竟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还指着她嚷道:“你休想挑拨俺跟俺姨和姨夫的感情,俺才不会中你的奸计呢,俺姨早就把定情信物给俺娘了,铁头表哥是俺的男人,你别想跟俺抢。”
“抢?俺可不会跟你抢,俺巴不得他永远都别出现在俺的面前才好。”孟彤笑着说完,手掌一移,扯住赵铁头的手臂拉起来用力一抖,只听“咔嗒,咔嗒”数声,赵铁头的肩、肘、手腕,甚至是五根手指都寸寸脱臼。
“啊——”赵铁头惨叫一声,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铁头!”赵平九一见儿子翻了白眼,就要抬脚冲过来,却见孟彤一脚踹上赵铁头的膝盖弯。
又一声“咔嗒”声传来,赵铁头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爹!爹!俺好痛啊,你救救俺啊,俺要痛死了,俺真的要痛死了,爹啊,您救救俺啊。”赵铁头四肢无力的瘫在地上痛哭流涕。
赵平九看着儿子这样,简直心疼欲死,他握着拳头瞪着孟彤怒吼:“孟彤,杀人不过头点头,铁头只是个孩子,你竟然如此恶毒的折磨他。”
“难怪你奶骂你是白眼狼,养不熟呢,你如此凶性,谁敢把你留在身边,你爹和你娘都是被你给拖累,才会被你奶和你爷给赶出家门的,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收敛?”
“你不愧是村子里数得上名儿的人物啊,赵平九,都这种时候了,还跟俺玩心机。”孟彤回头看了眼紧紧把春二娘护在身后的孟大,看着他白着一张脸,却没有出声阻止她一句。
孟彤忍不住就笑了,她蹲下身,把手中的铁片贴上赵铁头的脖子,然后才回头问孟大,“爹,您觉得俺做错了吗?”
孟大面色虽然苍白,却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缓缓抬起,毅然迎向气急败坏的赵平九,声音温和却掷地有声的道:“俺的闺女知恩图报,恩怨分明,待俺们一家好的人,她会千辈百辈的报答,她的凶性是用来对付欺凌俺们的人的。”
“平九哥,你觉得俺家彤彤凶性,可你怎么不想想你做了啥事,才让俺家闺女对你们这么凶性的?你怎么不想想你家铁头刚才都做了啥?”
“他是要拿刀子捅俺闺女啊,就因为俺闺女不喜欢他,看不上他,不想嫁给他,他就拿刀子要捅俺家彤彤。”
“要不是俺的彤彤最近拜了个师傅,学了点儿功夫,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了。”
“你的儿子你知道要宠着、惯着,不想自己做恶人,就把他推到俺闺女面前。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已经十三了,他长得俺闺女壮,比俺闺女高,俺的彤彤才九岁,身高还不到你儿子的肩头呢。”
“你说你的儿子还小,还不懂事,那俺的闺女呢?你儿子十三了还不懂事,俺闺女才九岁就该比你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还要懂事吗?”
赵平九对孟大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他看不起,甚至是有些鄙视孟大的。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能算是男人吗?还不如早点儿死了算了。
赵平九也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他对孟大一家有恩,他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们一把,让他们免于无处容身,冻死街头的命运。
现在他只不过是想利用孟彤帮铁头摆脱邵家的婚事,这又不会让孟彤少一块肉,怎么就不可以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赵平九却知道他的这些想法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他只能铁青着脸瞪着孟彤,抿紧嘴唇保持沉默。
孟彤却听得眼眶直泛酸,眼泪都差点儿滚下来,她扯着嘴角冲孟大笑道:“爹,说白了,他赵平九也就是个柿子专挑软的捏的势利小人罢了。”
孟大实在难抑心中的怒意,急喘了两口气才的瞪着赵平九,继续道:“平九哥,你是不是觉得俺身子弱,就算你们欺负了俺闺女,俺也打不了你?所以你们一家子就可劲的欺负俺家彤彤?”
孟彤转眼看向无言以对的赵平九,讥讽的扬起嘴角,哼道:“你不过是仗着帮了俺家几次忙,想要携恩让俺一次次报答你们罢了。”
“你道俺上次为啥那么大方,直接在你家桌上扔下三百两的银票,还清俺家欠你家的恩情?俺就是看清楚你们一家子的嘴脸,不想跟你们纠缠了。”
“你们赵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俺真想问问,俺上辈子倒底是欠了你们什么了,你们要这么糟蹋俺?”
“就因为俺爹身子弱,打不过你们,就因为俺娘胆子小,不会打到你家门上,所以你们就可以这么随便的糟践俺?”
“随口就说要把俺定给你儿子,你当你儿子是金雕的还是玉凿的?人人都会喜欢?你们问过俺一声了没有?”
“俺家不住在村子里,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们赵家总是住在靠背村的?你们就没听到别人在说俺跟你家宝贝疙瘩的事儿?你们既然不愿意俺跟你们儿子好,为什么不出去跟乡亲说清楚?”
“糟蹋俺的名声就那么好玩儿吗?欺负俺是不是让你们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