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铁军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说话倒是爽快的很,这真是好极了。”
说着他还冲孟彤眨了眨眼,一脸敬谢不敏皱起脸道:“舅舅是个粗人,就怕那些说话扭扭捏捏、不干不脆,还尽要别人猜她的心思小姑娘,你要是猜不中,她还哭,可遭罪了。”
孟彤被他逗的咯咯直笑。
等周元休领着孟大和春二娘回转时,孟彤向魏铁军要了笔墨,将解毒的药方写了下来,又另开了一副压制衰老之毒的药方交给魏铁军,并交代了要注意的事项,这才告辞离去。
魏铁军拿着孟彤写的两张药方,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站在客厅里沉思,直到齐子骁和周元休送走了孟彤回来,三人才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周元休直接开口道:“魏大人身中剧毒的事子骁都跟我说了,民间虽有高人,但难以为朝庭所用,宫里倒确实有几位隐退的老人,一会儿孤就休书回京,求父皇给个恩典,派人过来为大人解毒。”
魏铁军起身向周元休诚心拱手行礼,道:“如此,微臣就在此先行谢过殿下的大恩了。”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你乃朝庭重臣,又是子骁的舅舅,孤若是不知晓此时也就罢了,既然知晓了,自然该为你略尽绵薄之力。”
周元休面色淡然的摆了摆手,又问:“倒是那下毒之人,大人可有头绪?”
魏铁军摇头,“照彤彤所说,微臣中毒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微臣除了在军营和府里两头跑之外,偶尔也会与军中同僚上酒馆喝个小酒,实难辨别是在何处被人所趁。”
周元休闻言便叹了口气。
魏铁军转而望向齐子骁,沉声问:“子骁,你可见过彤彤的那位师傅?”
齐子骁点了点头,“见过,那日我与元休被孟彤所救,到她家时跟她师傅打过一次照面,那是位满头白发的老妪,身量很娇小,而且看起来脾气似乎也不太好的样子。”
周元休道:“彤彤既然能直接道出衰老之毒出自一个叫巫门的门派,且只有冥楼和太医院有存货,想来她的那位师傅应该也是位不世出的高人,隐世高人脾气大多古怪,这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魏铁军的眉头微微抖了抖,看向两人道,“既然彤彤的师傅有可能是位不世出的高人,那她的武功……”
齐子骁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他兴匆匆的站起来,道,“我这就去孟家问问,若是彤彤的师傅武功高强,咱们干嘛还要舍近求远啊?直接求彤彤的师傅不就好了?”
“不妥!”周元休皱着眉摇了摇头,“彤彤的师傅若是能帮魏大人解毒,彤彤刚才不会不说,她既没有提,那便是她师傅也无能为力,咱们还是等京城来人,左右不过也就是一个月的事情,幸好咱们还有时间。”
“都是因为我,若我没有来河北府,舅舅也不会被人下毒。”齐子骁一脸的懊恼和愧疚。
周元休不赞同的道:“魏大人之所以会中毒,问题不在于你来不来河北府,而应该在于你进了军营。”
“咱们到河北府也一月有余了,若是那边真不想让你到河北府来,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要在你进了军营之后才对魏大人下毒?”
“三皇子所言甚是。”魏铁军拍着齐子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子骁,你是齐家嫡长子,你若肯上进,未来的朝堂之上必有你的一席之地,这是谁都抢不走的。”
“那人正是怕你上进了,以后压制不住你,才会对舅舅动手,以阻断你腾飞之路,你切莫中了奸人的圈套,万万要努力上进才好。”
☆、163放灯
齐子骁微红着眼眶,看着魏铁军毅然点了点头,“舅舅放心,我不会再被人一挑衅就热血冲头,上那人的当了,我知晓自己现下该怎么做的。”
“他们既然怕我上进,我就该更加努力练功习武才是,唯有如此,待我回京之后,才能有资本与她们斗上一斗。”
“你真的是长大了。”魏铁军拍着齐子骁的肩膀,只觉老怀甚慰。
再说孟彤慢悠悠驾着骡车回家,路过卖荷花灯的小摊时,还买了三只荷花灯准备一会儿去村口的小河里放灯。
骡车驶到村口的小河边时,已经是太阳西斜之时。
孟彤把车停在离村子尚有一段距离的河边,把孟大和春二娘扶下车,然后拿着三只荷花灯到河边一一点燃,让两人许愿。
孟大和春二娘拿着荷花灯,目光复杂的相视而笑。
以前在那个家里,除了干活,似乎其它一切都成了奢望,他们只能看着别人许愿放灯,将那份渴望深深的埋在心底。
现在,他们本以为无望实现的愿望,却由他们的女儿为他们圆了。
孟大闭上眼,在心中默念着唯一的心愿,然后把手中微光摇曳的荷花灯放进了河里。
春二娘看了孟大一眼,这才合上眼许了愿,将荷花灯放进水里让其顺水而流。
孟彤看两人都放了灯,这才捧着荷花灯,大声许愿:“一愿父母安康,二愿爹娘长寿,三愿俺们一家幸福美满,快乐每一天。”
春二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孩子咋能这么贪心呢?你许的愿望这么多,让菩萨听个啊?”
“菩萨听到哪个算哪个呗。”孟彤笑眯眯的把荷花灯放进河里,顺手还轻轻拨了拨,让荷花灯飘离河岸。
此时夕阳正好,河面如浇了金液一般,闪闪发光。
孟彤一手挽着春二娘,一手挽着孟大,站在那里笑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慢慢顺水飘远的荷花灯。
“……孟彤在那儿,就在那边的河边,俺看到她家的骡车了。”
远处传来的女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把孟彤惊回了神,她抬眼往村口的土路望去,就见邵金荷、邵大以及赵铁头、铁平九几个正往她们这边跑来,更远处人影绰绰,似乎还有更多的人在往这边跑。
“这是咋滴啦?是不是出啥事儿啦?”春二娘听不到邵金荷刚才的那一声喊,还以为是村子里出了什么大事了。
孟大怕她害怕,拍了拍她的手,又把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道:“你到俺身后来,那些都是俺们同村的乡亲,你别怕,俺们过去看看。”
“爹,他们应该是冲着俺来的。”孟彤皱着眉,把之前在赵家发生的事,以及邵氏说的那些话和自己的决心飞快的说了一遍。
若是以前,孟大和春二娘或许会觉得把孟彤嫁给铁头,也是个挺不错的选择。
可听到了孟彤对铁头的评价,以及她的决心,两人顿时就想起了周元休和齐子骁。
有了美玉在前做对比,两人就赞同了孟彤的说法,觉得赵铁头真的是要啥没啥,愣的跟块木头似的,实在配不上自家闺女,便也就对这门他们才刚听说,就已经无疾而终了的亲事释怀了。
“俺刚听到那个邵金荷嚷着说俺在这里,也不知道又会闹出啥妖娥子。”
孟彤跟只老母鸡似的,护着两人往岸上的骡车走去,一边道:“俺先扶你们去骡车那边,省的一会儿那个姓邵的女人万一乱来,把你们给推进河里去。”
春二娘一听就忍不住拍了她一下,低声笑骂道,“瞎说,人家一个女孩子,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坏了。”
孟彤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娘,您还真别不信,那个邵金荷泼辣着呢,上次她在咱家门口探头探脑,俺拿箭吓唬她,她都能昂着头跟俺对吼,一副俺敢伤她就让俺好看的架势,真是蠢死了。”
“是不是你骂人家姑娘蠢,所以人家才带人来找你算帐了?”孟大无奈的看着自己女儿,觉得这种事情,自家闺女肯定是做得出来的。
孟彤瞪着眼睛摇头,“肯定不是啊,上回俺骂她蠢的时候,可是当着她爹妈骂的,人家要算帐当时就算了,才不会等到今天呢。”
敢情还真有这一茬啊?
孟大和春二娘听得面面相觑,最后只能一起叹气了。
赵铁头和赵平九等人没一会儿就跑到了三人面前。
赵铁头诧异的看着站在孟彤身边的孟大和春二娘,不禁有些愣神。
一早就知道孟彤是带着孟大和春二娘出行的赵平九,神色却很淡然。
他道:“彤彤,叔知道你对铁头没意思,不过铁头说还有话想问你,你看在叔的面子,跟他说说清楚,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成不?”
孟彤松开了挽着春二娘的手,扬眉着上前一步,看着赵平九道,“平九叔,俺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赵铁头样样不如俺,俺看不上他,更不想跟他一块儿过日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他还听不懂吗?”
孟彤扭头落在赵铁头脸上的目光,让他一下就涨红了脸。
赵铁头握紧了拳头,孟彤轻蔑的眼神让他气的理智全无,扯着嗓子就大声吼道:“你看不上俺,你勾搭上了有钱人家的少爷,当然就看不上俺了,光天化日的就跟人在酒楼里勾勾搭搭,你不要脸。”
孟大和春二娘一听这话就沉下了脸,他们就是再愚也知道铁头说的是什么。
今天在酒楼里吃饭的就他们一家人、周元休和齐子骁,有钱人家的少爷指的自然是周元休和齐子骁,但他们家孟彤从头到尾可都是规规矩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