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笙:(扶了一下隐形眼镜)团宠,我们是认真的。
ps:男配准备一下,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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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沈家哥哥
指导纲目这个事情,田允然其实是想拒绝的,毕竟他不是第一次拒绝。
就因为上次姑母找她给一个侄女帮忙时他果断拒绝,后来被父亲和祖父知道无情修理了一番,就连平日里疼爱他的祖母和母亲都没说什么,以眼神表示谴责。
今日姑母回府,旁边还站着祖父祖母,他若是前脚拒绝,祖父后脚能将他另一只手也折了。
这个姑母,是国公府不可逆的金鳞。
好在姑母丢过来的这个小萝卜乖的可怕,不像别家的姑娘喜欢没话找话,说的还都是无聊的话题。
给她点了些书目划分了考纲之后,她自己就埋头苦看起来,一开始她小声默念,他躺在一边看书,撇头看了她一眼,她机敏的察觉,捂着嘴巴问自己是不是太吵了。
他没觉得吵,但又想捉弄欺负她,便故意拧着眉头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她若有所悟,麻利的收拾东西去隔壁的书房看书默书。
田允然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恶霸表哥。
看着她走到门口,不自然的叮嘱了一句——不懂的就来问,别客气。
小萝卜乖乖点头,走的更快了。
不过人走了他也清净,继续优哉游哉歪在斜榻上看书。
田允然现在看的这本《惊游降妖录》是大热的书,里面的爱恨情仇恩怨缱绻令人牵肠挂肚,对人物的把握心理的刻画甚至是情节的安排都恰到好处,是一本值得反复阅读琢磨甚至是收藏的好书。比起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文简直强上百倍!
真不知道那些假清高的先生们做什么要逼着他们玩什么“诗文词海移花接木”。
田允然一看就看得忘情,整个人沉浸了进去,直到日落西斜,下人忽然匆匆来报:“二少爷,沈公子来了,说是要找您,咱们拦不住,人已经往这边走了。”
沈?沈复!
啪,书掉在地上。
田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慌了神的规整自己,力求作出一副养病的样子来:“谁让你们放进来的?赶紧把人拦着啊,谁是你们的主子?”
下人苦恼:“国公爷听到是沈公子,得知是来探望您,直接就叫人领进来了。”
田允然吼道:“去给我把人拦着,我允了再带进来,快啊!”
下人忙不迭去拦人,田允然跳下斜榻,弯腰把书捡起来,刚要去床上躺着,修长的身子猛的一僵,慢慢的转过头来。
门口,梳垂髻穿绣花袄裙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她手里拿着的是他推荐的书目,小嘴微张略显吃惊,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他拿着书的那只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田允然咽咽口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方才他慌了神,弯腰捡书的时候,是用受了伤缠了绷带的那只手捡的。
此刻,这条手臂没有半点折伤的姿态,捏着书册的手指因为发力,骨节微微泛白。
俨然是一条康健无恙的臂膀。
孟云娴慢慢的用手里的书册遮住自己的眼睛,悄无声息的转身准备遁走。
“站住!”
身后一阵急促的赤脚踏步声由远及近,孟云娴就这样被拎了进去。
田允然凶相毕露,把她挤进墙角,仗着高大的优势威胁她:“你方才什么都没看到,若是敢出去乱说,你就……”他做了一个以手割喉的动作。
田允然自然不会真的杀了她,孟云娴没有被恫吓到,还是很懂事的点点头,只是心里有点不解——二表哥为什么要假装受伤休养呢?
沈复进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明心堂弟子的衣裳。
因圣上广开教学,又不喜士族权贵间的攀比奢靡之风,所以入学的弟子有统一裁制的院服,样式每三年一更替。
沈复气质清冷高贵,身材挺拔袖长,行走间步履稳健足下生风,即便是统一的院服也被他穿出别样的俊姿,非常人能比。
房间里,一脸病态的田允然斜斜倚在榻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一旁燃了安神香,布了一张小桌,桌边坐着一个沉默的小姑娘,正捧着一本书细细研读,见他进来,起身行礼。
沈复对孟云娴眼生,立即止步还礼。
沈复显然对这个眼生的小姑娘没什么兴趣,下人前来布座奉茶,沈复姿态端正的坐下,随手将握着的纸卷放在一边,端起热茶捧在手里:“听老国公说你伤的不轻,到底是因为我手下没有轻重,你如今怎么样了?”
孟云娴心虚的看田允然,果然遭到了对方饱含警告的一记眼神,她赶紧低下头继续看书,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田允然感叹一声,面如死灰的盯着自己的右手:“敬尧兄,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大夫嘱咐我好生养伤,这些日子非但要保持平和的心态,还要忌口。你知道我是个俗人,现在连口腹之欲都要禁了,这段日子必然是不好过的。”
沈复听得很认真,还适时地点点头:“看来,你的确是参加不了此次院里的‘移花接木赛’?”
田允然苦笑:“那个伤脑子……啊不,是伤手,去不了。”
沈复也不勉强:“其实我今日来,是为了跟你说一说上次赛马球的事情——你应当没有忘记,比赛之前你曾拿了自己的玉骨笔来做赌注吧?愿赌服输,我今日是来取笔的,给我吧。”
田允然坐不住了:“你要我的玉骨笔?”
沈复:“那是彩头。”
田允然不肯了:“就因为和你比了那一场,我连手都折了。你现在还来催要彩头,可真是做得出来。”
沈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微微撇了撇嘴角,道:“正因为你中场伤了手,所以才及早结束,你是觉得当时不立刻医治也能赢得马球赛,还是觉得马球赛中止,你便不算是输了?”
他十分干脆利落:“既然大夫嘱咐你静养,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拿了笔就走。”
田允然因心中悲愤,迟迟不动身。
沈复好像嫌气氛不够紧张似的,又加了一句:“其实后来我左思右想,那一日应当并没有直击田兄的右手。若是田兄不反对,我今日其实还带了御医前来,不如趁着老国公在府里,差御医为田兄诊治诊治吧。”
田允然如遭雷击:竟……竟是被他看穿了伪装?
孟云娴处在这个僵局里,也不敢随意动弹。
紧张的气氛因为沈复的一个笑而略有缓和,他放下茶杯,从一旁拿过自己带来的纸卷。
“若你实在是不愿意交出彩头,还有一个办法。”
田允然的心中升起希望。
沈复把纸卷摊开:“这是今年新发下来的练习卷,我带了三份过来,不如我们再比一比,若你这次赢了我,玉骨笔我就不要了。”
田允然心里的希望火苗,兹拉,灭了。
这个沈复,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就是因为听说了此次诗文词海比赛的组别安排,是有意将他与翰林千金安排在一组,就开始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反对这个安排!
那翰林千金也是才女一枚,与他搭档定然无敌,只等拿下名次之后,顺理成章的由书院推举为今年宫中元宵诗词会的金童玉女,各领才俊贵女一争高低,成为元宵宫宴上一个最大的热点。
可他就是不肯,而原先与他搭档过几次,十分默契性格又好的搭档,被内定给了今年刚刚回朝,处处被照顾的五殿下,他不敢去跟皇上抗议,就来逼他组队。
非但逼迫,还要他表现出是主动愿意的。
田允然不答应,沈复就拿自己新得的镇纸来做赌注,打一场马球赛。田允然是看到那翡翠镇纸和自己的玉骨笔十分搭,一时心动就答应下来,没想到沈复这个平日里不怎么打马球的人,出手就是个高手,逼得他连连败阵。
田允然有些悲伤。
他都称病躲起来了,沈复还不放过自己,竟然做出登门夺笔这种卑鄙下流的事来。
说得好听,什么再比一场,分明是又下一个套!
此刻他若是比了,比赢了,那就逃不过沈复这一魔爪,不比,比输了,玉骨笔拱手让人。
他险些哭出声来:“我说敬尧兄,你为何苦追我不放?以你的才学家世,往明心堂一站,不知道有多少同窗要追着你跑,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沈复这个人别的都好,就是在有些事情上想的太深太细,他身为刑部尚书的大公子,好像也继承了父亲的严谨与纲正,白瞎一副风流长相,实则性格古板又不讨喜。只是比个赛而已,和别人组队难道还能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朝政纠葛么。
沈复就很直接了:“我并无逼迫之意,只是看田兄有不舍之情,又不愿令这比试显得太随意,所以想给田兄一个机会,既然田兄并不领情……”他面无表情伸手:“笔给我。”
田允然万念俱灰。
玉骨笔,他是万万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