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珞闻言亦放下了小勺,眼巴巴的转眼看着萧赭。
“珞儿也想去?”
他兴奋的点了点头,琯夷也兴奋的跟着在心里点了点头,哇!京都的上元灯节!她真的可以出宫去逛逛吗?太子殿下简直是太好了!
“好,都去。”
琯夷往李成忱身边挪了挪小声道:“可以去上元灯节了。”
他略一低头隐隐约约可看清她耳根后还未消退的青紫吻痕,不着痕迹顺了顺她颈侧的乌发干咳两声道:“嗯。”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二人先行出了宫,街上行人如织,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琯夷穿着蓝裙碧袄,上绣淡紫的丁香花,挽了一个堕马髻簪着红豆对钗,拿着一串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李成忱紫色缎带束发,白衣紫袍,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
“好热闹,好多人,好漂亮,好好看。”
“不能再吃糖葫芦了。”
她低头看着最后一颗糖葫芦放在他的唇边:“公……公子,你吃。”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还是张口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吃了下去,皱眉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在外叫我成忱便好。”
公公的名字?她鼓了鼓嘴巴不知道又在扭捏什么:“成……成忱。”
他勾了勾唇角伸手对她扬了扬眉:“别走丢了。”
她试探的抓上他的袖口,然后顺着袖口悄悄攥住了他的两根手指,见他没有反应,得寸进尺的问道:“你能叫一声我的名字吗?”
李成忱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期待的望着他。
“琯夷。”
“不是这个。”
他默然不语往前而行,琯夷失望着耷拉着脑袋,这时有姑娘上前递给李成忱一枝艳丽的梅花:“公子,送你。”
她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他随手放到她手中:“风俗。”
于是乎一路行来不时有姑娘上前送花,琯夷松开他的手抱了一个满怀,喜滋滋的抽出一枝红山茶:“还是茶花最好看。”
他说是风俗她便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祈福的意思,丝毫没有考虑为何只有姑娘送李成忱花,而无人送给她花,她是不是应该也去祈祈福?反正这些花也没有办法拿进宫,留着也是浪费。
送人也得送长得好看的,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来往的行人,一眼瞄到一个长身玉立的青衫书生抽了一枝剑兰上前道:“公子,送你。”
那书生微微一愣接过了她手中的剑兰,笑着把手中的桃花递了上去:“不知在下能否邀姑娘赏灯同游?”
“琯儿。”
被他唤出的名字蛊惑了心智,明明就知道她想听什么偏偏故意不说给她听:“我……我相公还在等我,抱歉。”
书生看了一眼缓步而来的李成忱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把剑兰归还到她的怀中。
他拿起那枝桃花看了两眼冷冷丢在了一旁写灌木从中:“为何送他花?”
“他长得比较好看。”
李成忱冰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面色阴沉,琯夷颇无辜的辩解:“那些姑娘不也是因为你在长得好看才送你花的吗”
身后恰好有卖花的摊贩,繁花锦簇,姹紫嫣红,热热闹闹,红底黑字的横幅让她如遭雷劈,惊了她一个外焦里嫩,上书“以花为媒结姻缘。”
什么!姻缘?送花就是定情的意思?天哪!怪不得那么多姑娘送给公公花,原来是看上公公了,万盏灯火摇曳之下,他衣袂翩飞,淡雅俊逸,略显阴柔的眉眼好看有些不像话,若他还是安阳侯府的世子此生都会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星光吧!
“成……成忱,我以为送花就是在祈福,我对你一片真心可昭日月,怎么可能看上别的男子。”
旁边卖花的老婆婆扑哧一声便笑了:“夫人好生有趣,老身只听过男子对女子起誓的,倒未见过如夫人一般坦率的女子。”
红颜祸水!琯夷在心里暗暗腹诽,把怀里的花都放在了摊铺上:“婆婆,我把花都送给你了。”
“公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夫人得男子倾慕实属正常。”
“那个……婆婆,这些花都是别的姑娘送给我家相公的。”刚刚一声相公叫顺了口,现下忽略了他还在身旁话说出口她便后悔了,以手掩面止不住的咳嗽,试图混淆视听。
“这……”
“婆婆,她喜欢玩闹,莫怪。”李成忱在摊铺上挑了一枝红茶,从袖口掏出几个铜钱放在了她的手里。
“怎么还能收公子的钱呢?”
“刚刚的花是琯儿送的,这枝花是我买的。”
她扯着他的衣袖含笑问道:“送我的吗?”
李成忱由着她把他拉扯到了一颗垂柳之下,侧目淡淡的看着她,琯夷看四下并无人注意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他的嘴角:“你不喜欢我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收别的女子的花,我会吃醋的。”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竟然情不自禁又去亲他,公公,我对不起你,其实每次都是我先亲的你,他温柔风情时她根本把持不住想要亲近他,他疏淡冷漠时她更想调戏看他微微动容模样。
他折下一朵红茶花别在了她的鬓角轻笑:“傻气。”
旁侧人声鼎沸,琯夷拉着他挤了进去,十步之外摆放着一个个红心靶子,榆木案板上码着一排排飞镖,她抚了抚鬓角的红茶花指着高挂的灯笼道:“那盏六面月绣纱制宫灯真好看。”
有人拿着飞镖正在投射,亦有人提着不同的灯笼欢喜的走了出去,她知他会武功,因为人声嘈杂只能拉了拉他的袖口,他微微俯身,她笑道:“我想要那个灯笼。”
李成忱随意掂了掂手中的飞镖,头重脚轻,失了准头,骗骗普通人倒是足够了,琯夷见他拿起了飞镖兴奋的大嚷:“老板,我家相公试一试。”
说着放入瓷罐中五枚铜板,店家呈上来十枚飞镖,她悄声附在他耳边道:“要个小的也可以。”
他向来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此时白衣紫袍立于人群之中,青竹般挺拔俊逸,举手投足,风姿卓然。
他拿起飞镖勾了勾唇角,流光溢彩的黑眸中噙着一丝浅淡的笑容,抽出她腰间的帕子,慢条斯理的系在眼睛上,负手倒退一步,双手指缝之间夹着八枚飞镖,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飞镖同一时间飞射而出正中靶心。
手中红茶射出,手腕一个利落潇洒的翻转,剩余两枚飞镖转了一个弯同时击中同一个红心,刹那的安静之后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叫好。
他负手而立转身对着她笑了笑,风流倜傥,那样翩翩贵公子的风姿让她无来由的欢喜雀跃,兴奋的脸颊通红,又蹦又笑。
“老板,我要那个最好看的灯笼。”
提着花灯从人群中走出来,琯夷摆弄着灯笼上面的流苏,好奇的研究繁杂的月绣针法:“你武功这么厉害吗?”
“那些飞镖做了手脚,并不难。”
“可我还是感觉很厉害,我听说月宫里面有两颗千年银杏树,大家都去那里祈福,我想去看看。”
还未走几步,又是一阵热烈的欢呼叫好,琯夷抬眸去看,六丈原木搭建的高台之上有一盏九曲凝碧华灯,翡翠透雕九层,烛光层层叠叠透射而出,碧光盈盈浮动,月华流转。
一身穿湛蓝锦袍的少年,身手矫健,遥遥领先,紧随其后的男子踢翻了一根原木,他手臂攀附着麻绳足尖一点,又一根原木掉落,整个木台摇摇欲坠,他一个漂亮的翻转,原木竖起分毫不差的卡在槽位上严丝合缝。
另一根原木撞击到了一旁悬挂灯笼的桅杆,几盏灯笼纷纷往下掉落,他手中麻绳一荡,足尖点着灯笼直至高台顶层。
琯夷简直看傻了,招式如此行云流水如履平地简直是匪夷所思:“他……他好厉害。”
“司徒府的大公子,司徒舒文。”
待他提着九曲凝碧灯往不远处的一对男女走去,她方才真正看清他的模样,和萧璟差不多的年纪,剑眉星目,意气风发,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白色滚银蓝色花纹的宽袖外袍利落的穿在了身上,英气飒爽之中多出几分温文尔雅。
那对男女亦是气度不凡,女子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粉雕玉琢,仿佛吹口气便化了,男子怀中亦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戴着厚厚的帷帽看不清模样。
“漱儿想要的哥哥都会帮你拿到。”
司徒舒文?妹妹?司徒漱墨?这……这个女娃娃不就是萧璟念叨的未来太子妃,琯夷激动的眼睛放光:“她是太……”
“嗯。”
司徒啸天显然也看到了他们,含笑上前寒暄,司徒舒文颔首一礼:“大人。”
“不错,招式利落,身手不凡。”
“大人过誉了。”
司徒啸天朗声笑道:“得你如此称赞小儿真是受之有愧。”
琯夷显然心思全在司徒漱墨身上了,俯下身子牵了牵她的小手,她对着她歪头笑了笑,琯夷这人不能看到好看的人对着她笑,人这一笑她整个人便酥了。
目送他们离去之后,李成忱转头瞧她不知道又在吃什么:“是她给我的酥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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