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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番外完结 (须弥普普)


  说着又把地上那一个箱子打开了,道:“官人叫我从州衙里头借了些从前抄剳并户籍的宗卷过来,另有下头乡县的赋税、人丁数目,还叫我问一问夫人,可有要什么旁的东西,若是不够,我再去调取。”
  季清菱实在没有料想到,竟然得了这样许多,又来了个能帮着跑腿的,简直大喜过望,只是想了想,略有些犹豫地道:“你来了我这一处,他外头可是能忙得过来?”
  松节何等醒目一个人,听得季清菱问,已是笑道:“夫人这话可叫我怎的答?若是说忙得过来,又显得小的实在无用,若说忙不过来,倒像是我在自卖自夸——其实我心底里倒是想着来这一处,官人外头忙不过来,才好晓得我的厉害,又想着来了夫人这一处,夫人觉得我用得顺手,好生在官人面前夸我一回。”
  一时屋子里头几个小丫头都听得笑了。
  他并不抬头乱看,只又对着季清菱嘻嘻笑道:“官人说了,夫人这一处一样要紧,叫我只老实当差。”
  却也晓得分寸,开过玩笑,就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等着分派了。
  季清菱十分惊喜,松节跟着顾延章许多年,自是好用不说,她这一阵子做那一份抄剳章程,旁的都方便,只一桩,毕竟对邕州上下事体极不熟悉,除却讨了些州衙中的宗卷来比对,只能照着从前的样例往这一处套,又派了几个管事的出去探访。
  都是外来人,访来访去,最多也只能访出个皮毛而已,哪里及得上那等在衙门里头几十年的老胥吏好用。
  她此时也顾不得再去想什么,唤秋月取了那木匣子过来,把自己存疑的地方一一挑了出来,简单写了两张纸,先同松节说了一会前因后果,又把问题解释了一遍,叫他拿去问那胥吏。
  就这般一问答,一日下来,竟是比起从前花两三日功夫做得还快,还填了许多漏洞。
  到得晚间,她特给那老者留了饭,叫松节去陪席,又送了两匹好布,叫人套了马车将人送回去,约好明日复又派人去接他过来。
  打点好外头的礼数,季清菱晚间随意吃了点东西,将自己收拾好了,见时辰还早,复又坐在桌前开始补那一份章程,一面不忘吩咐秋月道:“亥时一刻便叫我睡。”
  她做事想来专注,修起东西来,不知不觉便忘了时间,等到听得外头小丫头隔得远远的唤“官人回来了。”才忽然反应过来,一时心中一惊,吓得拿笔的手都有些抖了,转头去看秋月。
  秋月也吓得腿软,转头一看漏刻,忙又道:“还未到亥时……”
  正说话间,顾延章却是已经进来了。
  他大步进得内间,见季清菱坐在书桌旁,复又看了看角落的漏刻,走得离季清菱近了,道:“就要亥时了,手头东西理好了未曾?当要歇息了。”
  又问道:“我叫松节同那张二过来,可是得用?”
  一面说着,一面把外衫脱了,随手递给后头跟过来的松节。
  季清菱白日得了好处,高兴得不得了,把那户曹司的老胥吏夸了又夸,又夸了一回松节,复又拿起自己已是成型的章程,欢欢喜喜地回头道:“还不到亥时,我过一刻时辰便去睡,眼下已是样样都打理好了。”
  她见顾延章已是立在自己右边,便半仰着头,笑吟吟地举着那章程道:“五哥,外头疫病营好了未曾?你瞧瞧这个抄剳的法子可不可行……我是照着原先范大参在青州防疫病、救荒的法子来做的,只又改了改框架,比着以前人的法子又添了些东西进去,毕竟眼下邕州城样样都缺,识字的人也不够多。”


第597章 整理
  范尧臣从前在青州救荒,曾经上过《奏天子论河北流民到京西乞分给田土》的折子,他不但立功、立德,一般也有立言,无论抚民、济民,都自成有章法在。
  他高中两榜时年纪已经不小,然则得官短短十余年,未过天命只龄,便入了政事堂,不仅是靠着从前外任累功,那一回主持救灾,功不可没。
  自此之后,朝中官员援救灾情,无不参照他从前留下的章法,便是顾延章在赣州兴建流民营,也大有借鉴。
  只是顾延章做得更细致,考量得更周到,又将其与修建暗渠合在了一处,再兼抚州、吉州流民数目极大,另有蝗灾,功成之后,还有幕僚许明、胥吏黄老二并宦官许继宗在朝堂之上以图、以实物,以百姓所奉相渲染,是以尤其显功。
  季清菱做这一份抄劄抚民之法,虽然框架借的是范尧臣并顾延章从前扶流民,可其中内容,却远不仅于此,另又结合了后世许多能臣之法,再有今日问了那户曹司的老胥吏许多问题,改过之后,尤其与邕州现状贴合。
  顾延章昨夜回得匆匆忙忙,是以只扫了一眼,只是季清菱做出来的东西,他不用细看,也知道是好的,此时见对面那人虽说下眼睑带着浅青色,脸也瘦得下巴小小的一个尖,精神却是不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只望着自己笑,手上还举着那一份未曾折缝粘连的文稿,厚厚的一叠,凑在自己面前。
  他忍不住也跟着微笑了起来,将那文稿接过,放回桌案上,低头在她额头上用嘴唇轻轻点了一下,复又一路往下,噙着她的双唇,吮吻了一回,柔声道:“我去洗个澡,回来就看,你且去睡,若是我一会见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标记了,明日再来问你。”
  一面说着,把鼻子贴着季清菱的鼻尖,磨蹭了一下,又同她脸贴着脸亲了好一会。
  两人在这一处贴着亲热,自然一个都瞧不见门边还僵立着一个人。
  ——秋月手中捧着茶,一只脚已经跨在了门槛上,见得这样的场面,手一抖,好险这些年来虽然吃了不少白米饭,却也不是吃白饭的,到底把茶盏给端稳了。
  她先以为府中官人要黑脸,是以不敢在厢房里头待着,特躲出去端茶,心中还数着数,想要等家中夫人哄好人之后自己再进去。
  因许久没听得不好的声音,倒是里头细细碎碎,两个人在说闲话的样子,她便放了心,正捧着茶进来,本想着睡觉的时辰到了,要去给夫人把笔洗了,谁料得笔没来得及洗,倒是自己把自己眼睛洗了一回,还把一张脸脸也洗红了。
  她连忙退得出去,却又不敢走远,只在外间隔墙站着。
  里头季清菱全不晓得自家丫头在外头红着脸等,她与顾延章靠着亲热了小一会,浑身懒洋洋的。
  她埋头伏案一整日,除却吃饭、洗澡时行了两步路,其余时间都一动不动,原本专心撰文的时候,脑子里头全是邕州的户属、差官、人丁之数,半点不觉得累,此时被顾延章拥在怀里抱着亲,亲着亲着,全身的困意并乏意都泛了上来,自腰间、大腿往下,一阵发麻——却是坐得久了,肉、骨半僵,眼睛也不由自主便半眯了起来,只乖乖仰着头。
  顾延章见她这个样子,心中酸酸涩涩的,十分不得劲,便就着姿势,将一手扶着季清菱的腰骨,一手托着她的腿窝,将人小心横抱了起来。
  季清菱登时惊了一下,犹有些懵懂地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
  他将人揽抱得紧了些,柔声道:“你且睡你的,先到床榻上头去帮我暖一回被窝。”
  季清菱此时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听得他这样说,先是想着:这话是打哪里来的,如此天气,哪里还要暖什么被窝,况且五哥从未有过怕冷的说法。
  这念头只刚在头脑里头转了半圈,她已是迷迷瞪瞪的,把脑袋搭在他肩头,半睡了过去。
  顾延章便抱着人到了床边,拢了拢衾被,给她驱了一回蚊子,这才把床帐放下,自己去得隔间洗浴。
  秋月在外头站了半日,看是不敢偷看,只好竖着耳朵听,本来还以为要听到什么叫人脸红心跳的话,不想半句没有,一时不晓得是庆幸还是可惜,复又有些心虚,等到听得里头一阵阵的水声,猜得是顾延章在洗浴,便做贼一般垫着脚踩了进去。
  她巴着门凑头一看,果然没见着人,先朝床榻处走,一眼就瞧见床帐已是放下了,便伸手半撩起来,弯腰钻了进去,擎着床头矮柜上的烛台去在里头寻蚊虫——一只都没有找到,又要去给夫人掖被子——薄被也盖得好好的,连头上的绳缎都已经松开,只见得一头青丝规规矩矩地搭在枕头上。
  秋月站了发了片刻呆,好半晌才肯承认自己的活全被抢光了,只好一面在心中啐府上这一位官人好不地道,一面又有些心中帮着高兴,又有些怅然若失。
  她出得帐子,去桌案边把笔给洗了,又倒了残水,才出得门去,在外头将两处门都反掩了。
  季清菱自是不晓得自家睡下之后,身边丫头心里各色念头这样足,她睡得极香,一夜连梦都不曾做一个,次日醒来,身边果然又是空空如也,只桌案上摆着几张纸页,上头密密麻麻,是顾延章一手漂亮的馆阁体,明列了许多东西,都是对着自家那一份抄劄章程上头问的,条条项项都在点子上。
  她只凭空想,又同人问,不管看过多少书,又有多少齐全章法能供参考,可没有做过,没有经历过,到底还是不一样,只能是按着自己的逻辑与理解去整理,此时得了顾延章勾了许多要紧处出来,顿时如获至宝,候得那下头人把那张老接到了,便把东西一一复又细细过了一回,交代松节仔细去问得清楚,回来照着反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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