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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 番外完结 (须弥普普)


  那吏员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道:“谁能跟他比,看个库房,看出老鼠看出火就算了,一个户曹司的,如今日日跟着通判后头跑,脸都贴到人屁股上了!”又回嘲方才说话的那人道,“你莫要笑,此时你笑我,往后有得我笑你的!”
  说着哼了一声,匆匆出了门。
  剩下几个人也笑不出来了。
  虽说没逼着去,可通判在外头跑你管的那一块事务,你又哪里敢不跟着!
  今日你不跟着,跟着去的那一个,说不定明日便得了人的青眼。
  有人便抱怨道:“真是初生牛犊,甚时才能歇了这番心思!总归是没有用的,日日这般辛苦,又没得好处!”
  这话登时引得一阵附和声。
  在州衙了待得越久,越是油滑子,看着州中的州官来来去去,早有了自己的一番见识。
  赣州虽然是上州,却从来不容易得功,又离京城远得很,根本不是有背景的人中意的去处。哪怕你天天在乡县中吃睡,没政绩就是没政绩!不过白费功夫,还要害得州衙中的人跟你一起辛苦。
  如果去得好地方,虽说一任官乃是三年,可只要岁考得了优等,总能得到减磨勘,减一年常见,若是得了异等,减两年也不是没有,甚至有些功绩出色,又有人在京中使力的,不消半年便能升职调任。
  然而这个“好地方”,从来指的都不是赣州。
  被派来这赣州,已经说明其人在京中没有什么后台了。数十年来,被发来此处的官员,除了极少数如同孟凌一般,就是过来养老的,没有谁不是老老实实熬上三年,再灰溜溜回京候阙的。甚至因为任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政绩,往往还会影响到下一轮的得官。
  新来的官员想要出政绩,总归要做事,可胥吏们却不愿意做事——先不说做不出事,做出事来,对他们也没好处,还不如按部就班地捞钱。
  后衙中发生的这些事情,顾延章自然是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不会理会。
  事情没做出来,就想要好处,绝没有这样轻易的。可谁是当真勤勤恳恳干活,谁又是嘴巴出力,脚不出力,他也一样看在眼中。
  辛苦了近十日之后,终于到了休沐。
  顾延章却是接近中午才从宁都县之中回到的后衙。
  他没让下人通禀,径直进了内厢房。
  季清菱正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
  秋月坐在一旁绣鞋,见顾延章进来了,忙站起身来,又唤道:“姑娘!”
  顾延章已是走到了书桌面前。
  季清菱身上还是晚间睡觉时着的衣衫,头发也只是简单挽起,一看就是连厢房都没出的样子。
  顾延章皱着眉头站定了,俯下身子,伸出手去摸她的肚腹,又问道:“昨晚几时睡的,早间几时起的,早食吃了没?”
  季清菱才反应过来,便被他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摸得直痒痒,忙捉着他的手,回道:“子时不到就睡了!早间睡到辰时才起的,吃了早食,一会就吃午饭!”又抓着他的手不肯放,生怕那手四处乱动,只嘴里笑道,“五哥甚时回来的?怎的悄无声息的?”
  又道:“我在家里头乖得很!半点都不用操心的!”
  说着站起来,道:“五哥,我帮你去换衣衫。”
  时值冬日,又是快马行路外出,顾延章身上穿的乃是劲装,十分不好脱。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是缠着季清菱帮他换衣衫,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直到此时,一见到顾延章穿着劲装回来,季清菱便很自觉地帮忙了。
  顾延章面上这才缓和了几分,然而也没有十分松气,复又问道:“今早可是练了鞭?”
  季清菱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她拽着顾延章的手,小声道:“我晚间就练。”
  顾延章叹一口气,道:“早间习武,一日就有精神,你夜间才去练鞭,晚上怕不要不好睡。”
  季清菱便道:“向日都是认真习武的,只最近几日有些松懈了。”又道,“明日便捡回起来,五哥,你别恼我……”
  她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其实并不是故意的,只是当真有时候一做起事来,就忘了旁的。
  她知道顾延章是担心自己,是以也珍惜他的爱意。
  顾延章看季清菱一脸的紧张,忍不住探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道:“哪里舍得恼你,只是你身体一向康健,正要好好保养才是,若是底子差了,将来若是有机会,我要带你出门去玩,你都走不动的。”
  季清菱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道:“我先给你换衣衫。”
  说着把手里的书卷放在桌上,拉着顾延章的手,便要进隔间。
  然而这一错眼间,顾延章已是把倒盖着的书名给看在眼中。
  是一册前朝郑克的《折狱龟鉴》。


第279章 炖盅(给我乃大罗金仙的加更)
  等到了隔间,趁着季清菱给自己换上衣的功夫,顾延章轻声唤道:“清菱。”
  季清菱仰起头,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顾延章抬起手,扶着她的肩膀,凝望着她,问道:“我方才看到你在看《折狱龟鉴》。”
  他顿了一顿,心中斟酌了半日,方才继续问道:“你自家喜欢看,还是因为我,才喜欢看?”
  季清菱起先见他郑重其事,还以为是多要紧的事宜,结果听得这样一句问话,忍不住笑了。
  她给顾延章把腰间的带子系好,便双手搭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凑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笑道:“我本也喜欢看,因为你,就更喜欢看了!”
  她完便放开了,顾延章却是不肯放,只揽着她,又道:“你莫要哄我。”
  季清菱当真是受不了他,便道:“你瞧我是委屈自己的人吗?”
  顾延章心道:你为着旁的不肯委屈自己,为着我,却也未必。
  然则他嘴上却没有把话说出来,不住拿眼睛望着季清菱,连眨眼都舍不得的样子。
  季清菱哭笑不得,只得承诺道:“我以后一定早早睡,早早起来去练鞭,再不像昨日这般,好不好?”
  顾延章这才有些满意。
  两人一齐出了外间。
  秋月早叫了厨房,不多时饭食就送了过来,摆了七八个小碟子的菜,两盅炖汤。
  管厨房的婶子十分得力,四时菜谱都搭得极好,有时候见得家中两个主家辛苦,还常常炖些补汤过来,除却刚开始那一阵子季清菱还看着些,后来就再未有操心过了。
  这日想是见着天气转寒,她便把平日的清汤,改做了炖汤。
  季清菱习惯饭前喝汤,顾延章却喜欢饭后喝汤。待得季清菱一顿饭吃得七七八八,抬起头来,却见对面那人一脸的古怪。
  “怎的了?”她不由得问道。
  顾延章把那汤轻轻推到季清菱面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只道:“清菱,这是你交代厨房做的吗?”
  季清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问道:“怎的了?”
  一面问,一面低下头,看了看面前的炖汤。
  里头应是放了些药材进去,却没有抢味,肉香混着淡淡的药味,倒是挺好闻的。
  她拿起盅里的汤匙,轻轻舀起了一块肉。
  淡淡的膻味。
  “不是普通的羊肉汤吗?”她狐疑道。
  冬日进补,喝些羊肉汤,有什么奇怪的吗?
  顾延章只看着她,又指了指那个汤盅。
  季清菱搅动了一下盅里的材料,却忽然见得一样东西,登时脸面一红,“叮当”一声,把那汤匙放回了汤盅里,忙又喊了一声秋月,又道:“这一碗撤了。”
  秋月应了一声,正要上前,那盅汤却早被顾延章又接了回去。
  三口两口把汤喝完,他放下碗,只看着季清菱笑,仿佛偷腥成功的猫一般得意,道:“我不管的,我只当你吩咐厨房做的。”
  季清菱拦之不及,简直头都要大了,她脸上的热气半日都没有消下去。
  秋月立在一旁,看得心中奇怪极了。
  等到两个主家都吃好了,秋月把小丫头叫过来收拾残桌,自己则是特意凑到了那一盅汤面前,拿起汤匙把里头的剩料翻出来看了。
  一刹那间,秋月的脸就红成了猴子屁股。
  顾延章的汤盅比起季清菱的要大上许多,里头剩下的除了几大块羊肉,还静静地躺着三两根……羊外肾……
  秋月忙把汤盅盖上了,有些迟疑要不要去同厨房的婶子说一声。
  虽然少爷和姑娘已是日日都睡在一处,可两人并未圆房……
  婶子这般做法,的是好心,可莫要好心办了坏事才是。
  秋月是贴身丫头,自然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她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是该替少爷担心多一点,还是替自家姑娘担心多一点。
  ***
  且不说这一处秋月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担心起了旁人闺房中的事情,另一处,顾延章同季清菱吃过了午饭,自出去散了一圈,消了积食,这才慢慢又走了回来。
  两人坐在书桌前说着话,不知不觉便绕到了季清菱才看的《折狱龟鉴》上。
  “我总觉得其中举的大小刑狱,判起案来,许多不过是情与法二字而已。”季清菱有些感慨地道,“早间看的一个案子,说的是前朝某处发了大旱,流民遍野,饿殍满地,有一男一女逃难,那女子半途跑去县衙中自述,说两人乃是兄妹,那男子却说二人乃是自小夫妻,那女子是他家中的童养媳,此刻见他家中凋零,便想另谋他嫁。当时并无路引,也无凭证,县官问了客栈中的住客同主家,诸人都说这二人虽是兄妹相称,但是彼时许多童养夫妻都是以兄妹相称,难以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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