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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番外完结 (页里非刀)


  他叫过管事吩咐:“你去问那小姐籍家可是宁波人氏!”
  田姜听得津津有味,那管事却不情不愿去了,来相金家小姐的,尽整这些废话作甚。
  也就几句话功夫,他复转来禀:“爷猜的没错,果是南直隶宁波籍人氏。”
  把手里捧的陶罐晃晃:“金家小姐特带来给爷尝鲜,是宁波特有的醉泥螺。”
  杨衍命他去拿碟子筷箸。
  待近前无人,他忽然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扣,神态端肃,冷笑道:“冯舜钰你该当何罪!”
  田姜心中发憷,急忙起身至他跟前弯膝跪地,颤着声问:“小的不知何罪之有?”
  杨衍沉沉发话:“你身为大理寺历事监生,随沈大人出京历炼半年有余,他复归,你却脱逃,按吾朝律例尹或大理寺章程,皆当治罪,你仕途休矣。”
  他见田姜垂颈默默,语气稍缓和:“据沈大人所言,冯生在回京途中被’鹰天盟‘劫掠而去,生死未卜。今又怎会在京城街口,一个人孤零零游荡?你毋庸惶怕,尽管翔实述来,可是他将你荼毒如此?”
  田姜顿时心如明镜,暗忖这厮故意叙些趣味话懈她心防,再严词将她威逼利诱,究其目的竟是想祸害沈二爷呢。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她思虑片刻,佯装忧愁道:“杨大人仗义要替小的主持公道,委实感激难表,只是小的早在数月前失了记忆,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亲眷朋友一概不晓,甚或您所提沈大人,又是何方神圣,他作何要害小的也未得知。且心中忐忑,大人口中的冯舜钰,真就是小的么,天下奇闻异事种种,相貌仿佛者大有人在矣。”
  杨衍听得眉梢微挑,此番说辞实出他意料之外,观田姜神情坦荡荡,再将方才她种种言行细掂……倒无纰漏之处。
  恰管事拿碟子筷箸而来,见这情景倒怔了怔,杨衍端盏吃茶,有些兴致缺缺:“你起来坐罢。”
  田姜拱手谢过复又坐了。
  那管事手脚十分麻利,启盖用长柄勺挖出十数泥螺,分摊进两瓷碟里,但见个如蚕豆,壳薄肉青,酒香淡溢,诱人垂涎。杨衍取过筷箸挟起只,伸颈靠近,唇瓣轻启,衔软肉一吸,再将壳丢至盘里,动作很是熟练。
  “味道凑和。”他尝了尝,似乎不合胃口,即放下筷箸。
  见田姜神色迟疑,他似不经意道:“家母乃宁波人氏,府中多食此物,梅雨时泥螺,脂膏满腹,只需浸黄酒两宿,便膏若水晶,滑溜脆嫩极合我意,此碟中糟的泥螺长于中秋后,胜在个头饱实,肉质丰厚,家父极爱,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不喜的未必就不好。”
  田姜这才挟起只吃进嘴里,实乃美味矣。
  又匆匆来个仆从,至杨衍跟前回报,金家小姐已离去,老夫人请爷去问话。
  他起身瞟了田姜两眼,想说甚么终是未提,随那仆从绕锦屏而过。
  田姜岂会放过此等佳时,旋即捂着肚腹只道难受,要去如厕。
  她前脚才朝门处走,杨衍却从锦屏处辄回,看着那身影渐失,遂朝管事命道:“在后跟着,看她要回哪里,又要见谁。”
  那管事不敢怠慢,应承着追跟而去。


第471章 两相见
  出得嬉春楼已是日暮黄昏,田姜虽兜头赶路,却也觉察身后似有人鬼祟,心中猜疑,恰见右旁有处店铺,柜前甚墙面上悬挂着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镜子,她略思忖踱步过去,拿过一柄秋叶式样的黄铜镜儿,对着脸面假意照看。
  果不其然,有个青布直裰打扮的男子,离十步开外朝她偷望,竟然是杨衍身边的那位管事。
  这厮果然喜怒无常,满腹阴谋算计。
  田姜放下镜子,若无其事的继续沿街道前行,过了处精裱手卷册页法帖的老铺,再过处花露药酒店,即瞧到有户殷实人家正在办嫁娶喜事。
  门前站五六个乐人吹芦笙,仆从手提红灯笼簇拥在家主身侧。
  家主正朝个赶来赴宴的官员恭敬拜见,那官员倨然受礼,显见秩品不低,而另一边宾客络绎往门里走,引路小厮出出进进应接不暇。
  田姜转瞬拿定主意,眼见那官员携着打伞盖提笼的三四僮子,摇摇摆摆朝门里走,遂也紧几步跟随其后混挤进去,倒也无人阻拦。
  院内人声嘈杂,语笑喧阗,正堂则张灯结彩,花团锦簇,布置很是喜庆,两边一对僮子,各提一盏青盖红罩灯笼,鸳鸯红地毯上,新娘子凤冠霞帔才与新郎交拜毕,由倌相引领,丫鬟搀扶去了新房。
  田姜瞧着左右厢房坐满宾客,互相寒暄,不敢叨扰,躲至梁柱后斜眼睃到那位管事也混进来,东张西望在找寻她。
  事不宜迟,她抓住个举火把的小僮,问通街的后门在哪里,从袖笼里取出串钱递上,那小僮笑嘻嘻接了,遂抬手一指,言明方向。
  田姜谢过,疾步沿厢房及正堂间的夹道而去,再转向左侧过一角门,是处带廊的大屋,沿廊没走几步,即听有两人在转角轻低说话,她不敢冒前,只得贴紧窗牗站着,视线顺柱隙透去,竟是那位身穿红色官服的新郎倌儿,同他诉委屈的女子垂泪啜泣:“听闻夫人娇养闺中时,便是风雷之性,刀斧之心,脾性极是悍妒,想必难容爷枕侧再有旁人,到时对妾身使计弄气可怎生是好?”
  新郎倌儿很不以为然:“传言岂能当真,我瞧她柔美之姿,不似河东狮的模样,你尽管放宽心就是。”
  那女子语气依旧萋惶:“是夫人府里丫鬟讲来听的,应是十之八九不会错……从来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爷现已经开始偏袒她……”
  新郎倌儿低笑一声:“那又如何,她是我明谋正娶的妻室,你只管低眉顺眼,事事恭从,她还能怎么为难你?今我大喜之日,前还有宾客宴请需陪,你去洗把脸儿,再莫丧里丧气,否则被好事者看去,我也救你不得。”
  田姜听得脚步远去,再不闻人语,这才继续直走,下如意踏垛,果见前面粉墙处嵌个小门儿半开半掩,有个婆子坐在那守着。
  田姜凑近笑道:“这里距正门远了,你这后门通街,放我出去罢。”又掏出串钱儿给她。
  那婆子接过银钱掂掂,也不多话,打开腰门放她去了。
  ……
  田姜紧赶慢赶抵达徐令胡同,天已全黑,远远能望见梁国公府匾上红笼高挂,三间朱门紧阖。
  她走得很认真,直朝胡同尽头那抹亮光去,哪想有一只手自身后圈揽住她的腰肢。
  田姜忍不住“呀”地尖叫,却迅速的无了声音,她的口鼻紧掩进温暖宽厚的胸膛,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是沈二爷!
  他穿着黑色大氅,站在胡同暗处,让人难以察觉。
  沈二爷忽然托起她的脊骨,俯身,目光急切的在她脸上梭巡,看她好不好……
  这几日除被那嬷嬷验身屈辱哭过,田姜便再没掉过一滴眼泪,可此时不知怎地,她就眼眶泛红,眼泪跟断线的珠子般,止都止不住,皆落在沈二爷的颈及衣襟处,没会儿便湿了大片。
  “二爷……二爷……”她素日的伶牙俐齿不晓哪去了,只会低叫着二爷,还一声声打起嗝来。
  定是方才急着赶路,嘴里吃进凉气,再添情绪难稳,便三分激动四分羞窘五分委屈,那泪珠子淌得更凶了。
  沈二爷见她通红着脸儿,边流泪边打嗝,还含糊不清的唤他,透着小女孩儿的柔弱和狼狈,看着实在可怜的很。
  他沉沉叹息一声,也顾不得甚么了,俯首去吮她湿淋的颊腮,亲她的朱红嘴儿,把她的哭泣及嗝声一并含进。
  唇齿啧啧交响混着浅喘深吸、时不时夹着几句温柔疼哄,织出氤氲火热的景致。
  这胡同里……其实不止沈二爷一人,还有暗卫数七八,大多都识实务地仰颈望月、或低首睇自己拉长的影子。
  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识相的。
  沈桓瞪圆了铜铃大眼,把所有尽收眼底。
  说实在的,田姜此次被挟持,他也不好受,毕竟曾也有过一段峥嵘岁月,结下了兄弟般的友情。
  方才看她眼泪哗哗的,不止沈二爷了,他差点也落下英雄泪,这般人神共泣的时刻……瞧他听见了甚么?!
  打嗝声……实在煞风景。
  他顿时泪不知去处……还憋不住想笑,就这当儿,沈二爷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田姜吮唇咂舌好大地响动。
  沈桓笑不出了。
  沈二爷意气风发少年时,他就跟随其左右,不曾见他有过通房,或去花街柳巷逍遥,十分的洁身自好,注重言行。
  便是后来娶了梦笙夫人,他偶尔随二爷进入内宅,看他(她)俩聊些闲话,亦是站立有间隙,相敬如宾客。
  于是他也很洁身自好,也以为对欢喜的女孩儿……就该如二爷对梦笙夫人这般。
  可你看此时的二爷,哪来的站立有间隙,恨不能把田姜揉化在身上,又哪来的相敬如宾客,恨不能把田姜给吃了。
  他眼前突然一片黑,去抓徐泾的臂膀稳住发软的大长腿。
  “长针眼了罢!”徐泾戏谑他:“让你瞪眼珠子看……现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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