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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番外完结 (页里非刀)


  秦砚昭握盏慢慢吃茶,清隽面容凝肃,喑哑的嗓音含着冷意:“夫人说她来了葵水。”
  李嬷嬷吃了一惊,暗忖怪道秦大爷脸色不好看,这洞房花烛谁碰到这事都糟心。
  “婆子我若早晓得夫人葵水这几日,倒可赶早或赶晚的办。”她讷讷辩解,关乎银子,这锅可不能背。
  秦砚昭似没听到,只继续说:“你去查验可是属实。”
  李嬷嬷呆愣在那,平生做亲数回,这还是头趟遇到哩。
  秦砚昭当她不肯,从袖笼里取出锭银子掷于桌面,李嬷嬷眉开眼笑地接了,恰丫头端了热水来,她把双手洗干净,抬脚就要往床榻去。
  “慢着。”秦砚昭又叫住她,沉吟会儿道:“你再查验她可破过身子。”
  李嬷嬷颌首应承,叫过两个丫头嘀咕了几句,一齐掀帐上榻奉命行事。
  ……
  李嬷嬷再从帐里出来好不狼狈。
  “爷这位夫人脾性可烈,难制住!”她气喘吁吁地,抬手把散乱的圆髻扶了扶,可恶的娘们,生拉硬拽掉她不少根头发。
  秦砚昭扫过她颊腮处一道血痕,并没有说话。
  李嬷嬷见他微蹙眉,忙凑近回禀:“夫人确实来了葵水,爷若想圆房,还需等三五日过去后为宜。”
  她顿了顿,有些迟疑:“至于夫人是否还是完璧,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直说就是。”秦砚昭淡淡的,手却悄然攥成了拳头。
  李嬷嬷这才道:“夫人已非完璧,而且……显见昨晚或今晨还行过房,那处磨红肿胀,里头也不干净……”
  “够了。”秦砚昭冷冷地打断,李嬷嬷摒息不敢多言,俯身作礼,领着那两丫头匆匆退下。
  秦砚昭面色铁青走至床榻前,一把扯开红纱帷帐,眼神阴鸷,紧盯蜷成一团缩在床角的田姜,看她满面泪痕,柔肩轻颤,不晓哭了多久,就是咬紧唇瓣不发一声儿,倔强的不行。
  蓦然想起前些日,同僚提起沈泽棠那套“女人如水”说,甚么女人是水做骨肉,若她爱你,你揉她风骚,她就风骚,你弄她火烈,她便火烈,千百种样儿只任你搓磨。
  此时此景连同那些话儿,秦砚昭心底怒意更盛,俯身掐起她的下巴尖儿,任那泪水沾染上修长手指。
  他噙起嘴角嗤笑:“那男人就这般好?瞧这没日没夜的,就来葵水也舍得给他……舍不得洗干净,就这么想给他诞子嗣,冯舜钰你怎么这么贱!”
  田姜抬眼望向这个人,他还是秦砚昭吗?
  那个自己情窦初开时,心心念念的秦府大少爷。
  那个她忘记了所有人,依旧独独把他牢记的秦砚昭。
  哪怕他为仕途前程把她舍弃,哪怕他想把她圈养外室,哪怕看着他与夫人恩爱,哪怕他与徐炳永沆瀣一气,甚或他把她挟持到这里,她都未曾真正的去恨过他。
  而此时此刻,这个用尽手段摧残她的男子,满脸的残忍冷酷,说出的话更剜人心。
  他亲手把她心底深藏的那个人生生给毁了。
  秦砚昭缓缓缩回了手。
  田姜脸色苍白如纸,眸瞳中闪烁的空洞绝望,令他的心似被只大手狠狠攥捏,痛的喘不过气来。
  他翻身下榻,疾步冲出房外。
  夜深沉,寒凉如水,红笼犹亮着。
  他在廊前孤清清地站着,也不晓站了多久,直至粉墙外,打更声声惊回他的魂魄。
  有侍卫上前问他可要回秦府。
  秦砚昭摇了摇头,看着游云笼罩的明月,默了默,方哑着嗓低道:“去教坊司王美儿处。”


第465章 思她意
  卯时,进了午门,沈泽棠撩袍端带出得官轿,沈桓撑起青布油伞,默默替他遮挡阴冷的雨丝。
  深秋寂夜漫长,且又彤云密布,朔风紧起,前路愈发显得沉黑,有小太监在分发灯笼。
  沈桓命侍卫也去挑个来照路,被沈泽棠淡淡阻了。
  田姜的不知所踪,令他思绪暗无天日,心灯不明,那纸糊的红笼要来又有何用。
  皂靴踩在湿漉漉的青砖阔路上,咕吱咕吱作响,宽厚的肩胛透着萧瑟意,忍不住沉哑问:“沈桓,清风可有捎来消息?”
  沈桓回禀:“还在等。”他心里也很塞,有劲没处使的感觉实在糟糕。
  沈泽棠蹙眉不语,忽见立在汉白玉台阶处的某人疾步而来,待走近,原来是梁国公徐令,他粗着嗓门喊了声沈二,又顿住,侍卫拎的羊油灯照亮沈泽棠的面庞,徐令吃了一惊:“你脸色怎这般难看,一宿没睡?”
  沈泽棠避过光芒,默然摇头,徐令凑近他低声说:“到底怎么回事?翠香竟伤成那样,她好歹会些拳脚功夫……”
  “吾妻去天宁寺途中遭人劫掠。”沈泽棠打断他的话,简短道:“歹徒行事残戾,手段毒辣,车马尽毁,随跟管事及车夫一刀殒命,翠香侥幸逃出,窥见她被击昏带走……”他深吸口凉薄的空气:“已有两日了。”
  徐令面容一凛:“可是徐炳永那老儿……”
  沈泽棠紧盯徐炳永乘八抬大轿,从御道中央大摇大摆走远,遂摇头道:“徐首辅有更重要的事做,旁顾无暇,不是他。”
  徐令暗忖两日过去,那田姜的姿色又非平常女子可比,怕是凶多吉少……斜眼睃沈泽棠的神情,他把话还是咽进肚里,又问:“你打算怎么找?”
  几个外放四品官员过来作揖见礼,沈泽棠沉稳地颌首,待寒暄别过后,他才继续道:“再忍一日,若还无头绪,吾将率官兵亲自捕拿‘鹰天盟’众刺客,誓要拷问出吾妻的下落来。”
  徐令听得脸色微变,有些迟疑说:“恐是要打草惊蛇……”这有悖昊王与他们商定的计划,对沈泽棠来说也过于招摇了。
  “已顾不得其它!”沈泽棠抬手轻揉眉间,他平静的语气渐起波澜:“吾再不能失去她……”
  徐令默了少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若人手不够,尽管同我来调借,如还不够,蓝儿亦可帮忙。”
  他二人边说话边上了台阶,常朝鼓点未捶响,显见时辰还没至,进了奉天殿偏房,早有许多官员在此歇息等待。
  房中央摆个大铜火盆,堆满的兽炭正簇簇燃烧,上搁铫子,炖着雨水,咕嘟咕嘟地翻滚。
  离火盆最近坐着的是徐炳永,正端盏慢慢吃茶,炭火把他面庞映得通红发亮,自有种骄恣跋扈的气势令人生畏。
  凡入室的官员皆不敢怠慢,上前去给他拜揖,遇到能说上话的,他简聊两句,遇到不想搭理的,则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徐令被李光启拉去说话,沈泽棠走近徐炳永,拱手给他请安,徐炳永这才抬眼看他,目光炯炯道:“长卿刚娶娇妻,燕尔新婚,虽是蜜里调油,亦需保重身体,勿要太贪过,瞧你,眼底都泛满青色。”
  众官员附和着轻笑,沈泽棠喜怒不形于色,也微笑道:“谨遵徐阁老教诲。”
  徐炳永指指身侧的黄花梨官帽椅:“来坐,外头风雨交加,吃盏热茶去去雨气。”
  沈泽棠撩袍依命,一个官员捧来滚滚的茶,他道谢并接过,打量几眼,面生,举止也颇拘谨。
  “长卿何必与他多言语,不过个外放的官儿。”徐炳永语气带着薄蔑,继而语重心长:“你的性子太温和,孰轻孰重还不擅去拿捏,现今朝中如秦砚昭这般年轻贤能后辈,大有后浪推前浪之势,长卿不可掉以轻心啊!”
  沈泽棠笑了笑:“徐阁老教训的是。”
  徐炳永不再多说,转而朝四围扫视一圈,蹙眉问:“秦尚书现在何处?”
  众人一阵左顾右盼,纷纷让出条道来,便见秦砚昭疾步过来见礼,连石青丝绒斗篷还未及脱。
  “怎来得这般晚?”徐炳永看他抬起脸来,愣了愣笑问:“被哪只猫儿挠的?怎这般大意。”
  沈泽棠吃着茶,听得这话也朝秦砚昭瞅去,他脸颊上有道指甲尖儿划破的伤痕,细量过,眸瞳骤然变得幽深莫辨。
  秦砚昭将斗篷递给侍从,勾起微薄唇角,若无其事的样子:“徐阁老可去问王美儿。”
  “你多爱惜她些。”徐炳永淡然诫训道:“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个人。”将喝空的盏儿才搁下,又迅速被斟上热水。
  窗外透进了清光,雨势却渐稠密,下的屋檐不停地流水,他忽然诗兴大发,笑着建议:“这秋雨簌簌难住,趁朝鼓未响,我们不妨吟诗作赋打发些时光,也给这些外放的官员涨些见识。”
  众人齐声赞好主意,徐炳永愈发得了意:“吾来做表率。”他拈髯沉思稍许:“暑气时将薄,虫声夜转稠,江湖经一雨,日月换新秋。”其诗自暗藏野心勃发之意,懂者神色难懂。
  恭维过后,便有要在徐首辅面前逞强博脸面的官员,自告奋勇轮流吟诵,皆是十年苦读文彩风流的科举进士,倒不乏佼佼之辈。
  徐炳永听得津津有味,忽想起甚么,朝沈泽棠笑道:“长卿怎能不来一首助兴?”
  沈泽棠哪有作诗的心思呢,此时却也推托不得,看着窗外秋霖脉脉,仿若离人眸中落下的泪水,他不禁脱口而吟:“郎如陌上尘,妾似堤边絮,相见俩悠扬,踪迹无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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