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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番外完结 (页里非刀)


  沈二爷很平静道:“徐炳永功高盖主,性子跋扈张扬,皇帝性多疑而任察,虽表面尊敬却也暗自忌惮,现只看皇帝是否有削藩之心……”
  他突然顿住,看舜钰别别扭扭的,挟起最后个蟹粉汤包,暗戳戳放进他的碟子里,面上不由露出笑容。
  沈二爷说:“徐泾,暂不说这些,莫扰了吃的兴致。”
  遂咬了口汤包,南方的味道偏甜,他挑眉朝舜钰看:“给我一碟醋来。”
  舜钰正暗自后悔,沈二爷要吃不会自己挟么,要她多管什么闲事,正想着哩,听得沈二爷要醋,顿时没好气,端起酱油红椒碟儿,往他手前一搁,却见沈二爷面不改色的,真蘸着酱油红椒吃汤包。
  舜钰忍不住弯起唇角,垂颈拿调羹舀藕粉圆子往嘴里送,其它人都默默的,唯沈桓实看不惯眼,粗着声说:“沈二爷要的是醋,你给酱油椒碟,可是故意戏弄人?!”
  ……沈二爷却微笑:“沈桓所言差矣,这是凤九体恤我。”
  “二爷此话何意?”沈桓疑惑的挠挠头,连舜钰都惊得掉了只筷子。
  沈二爷语气很沉稳:“这天下唯女子最爱吃醋,男子吃醋总是不雅,是以凤九递酱油椒碟,取红红火火之意,她有此等细密心思,吾岂能不领此情,自然甘愿受之。”
  一缕春风打个卷儿觉得太静默,又迅速离去……众人面面相觑,二爷真能瞎掰啊!
  舜钰红晕满腮,佯装镇定道吃饱了,起身朝门外走。
  边走边咬嘴唇,这位脸可真大,掰起歪理来,没羞没臊没皮没节操……
  李逸坐在廊下一把椅上,正在摇头晃脑的背《论语》,舜钰不扰他,自俯头看缸里游曳的红鲤鱼,拿余光瞟众人在屋里未跟来,这才悄从袖笼里,掏出小乞丐给的纸条。
  拆开见那熟悉字体,不由心一沉,竟是秦砚昭的笔迹。
  并没有写太多,仅是寥寥几句,只道朝堂争斗,终殃及池鱼,沈二爷性命堪忧,让她速避离去,可寻住柳条巷的织造局郎中魏积安,同他一道返京为上策。
  舜钰把纸撕的粉碎洒进沟渠里,她脑里乱哄哄的。
  秦砚昭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传信而来,依他阴沉禀性,若非事态已不可逆,断是不肯这般大费周章的。
  沈二爷性命堪忧……
  舜钰忽得想起前世里一桩事来,已记不清年月,只闻皇帝与朝臣的片言碎语,沈尚书巡察至江西吉安,恰逢流民盗寇作乱,遭乱箭射入胸口,险些丧了命,难不成就指此趟之行?!
  若真是如此,她该依秦砚昭的话趁早避开才是。
  舜钰看着青砖缝间,绣墩草初染了新绿,她其实也在被人追杀哩,离了沈二爷,怕是也没什么活路罢。
  沈二爷在船上时问她的话,愿与他同生共死么?
  自然是不愿的!舜钰闷闷地踢着小石子儿。
  若是待她查出,沈二爷同田府案有牵扯,她是极乐意看到乱箭射入他胸口的。
  莫怪她狠毒,自再次睁开眼初始起,她就挟风雨而来,谁也阻挡不了。
  沈二爷,亦不能。


第310章 深夜探
  天已日暮,百花客栈,亮起一排红笼,灯火通明。
  门前搁张牌子,写着“客满”两字,牌子边半卧只猱狮狗,听得旅客步履声不闻不吠,只专心啃着一截肉骨头,倒是檐下笼里的绿鹦鹉,跳着脚哑嗓喊:“客满、客满!”
  吃过早食,沈二带着她、沈桓徐泾及沈容,由马春引领,把镇江城逛了个遍,过柳条巷时,恰见一乘喜轿打侧门进,马春瞧到舜钰往那边望,遂笑道:“那是织造局郎中魏大人府邸,今日才纳娇妾,过两日却的上京去。”
  又问沈二爷可要去见。
  路边有渔夫卖新鲜的鲥鱼,柳条穿了腮搁浅抱桶里,用清水养着,沈二爷睨了眼舜钰,正用指尖戳戳鱼腹肉厚。他便弯唇微笑,摇头道不用,另唤徐泾去把鲥鱼买下,晚间清蒸来吃。
  是以这般走走停停,待得入了客房,舜钰用热水盥洗过手面,往柔软的床上一摊,只觉得双腿已不是自己的了。
  翻了个身阖眼朦胧。不晓过去多久,忽听有叩门声,是栈内的伙计。
  舜钰爬起去开门,原来是蒸好了鲋鱼,用青瓷长盘盛了端来,但见色泽银白,形状肥美,配了切薄的火腿及笋片吊鲜,嫩黄姜丝与碧绿葱段去腥,兀自热腾腾冒着烟气儿。
  舜钰咽了咽口水,让伙计稍等,去叩邻房的门,沈二爷宿这间。
  半晌才“吱噶”开条缝,她推开半扇怔了怔,沈桓沈容徐泾还有三两暗卫皆在,沈二爷整理着直裰衣襟,不经意显了里头黑色夜行衣。
  舜钰让伙计把鱼及碗箸摆桌上,待门重阖后,她直截了当问:“沈大人,夜黑了,这是要去哪?”
  沈二爷倒也不瞒她:“打算去‘乐善庄’探探路,看那赵青青是否真死了。”
  舜钰默了默,盯着鲋鱼白白的眼珠说:“赵忠与刘太医已回‘乐善庄’,沈大人又绕镇江城转一日,有心人早知你来,心内有鬼之人亦早做万全之策,况‘乐善庄’上下百口,定是戒备森严,此去多凶险,大人三思而后行。”
  沈二爷取了筷箸夹起一块鱼腹,放进舜钰的碗里,自己亦夹了块放嘴里尝了尝,赞道果然滋味甚好,看她一脸你还有闲情吃鱼的神情,不由笑了笑:“有沈桓和沈容在,毋庸太过担心。”
  “我才不担心哩。”舜钰撇撇嘴儿,想想又说:“我也要去。”
  沈桓翻个大白眼,唧唧歪歪地:“小祖宗,你要跟去,今晚就是你爷爷……咳,你哥我的劫数。”
  “沈大人能去,我为何不能?”舜钰晓得他们笑什么,羞恼道:“我不会武功,沈大人也不过马上功夫好,他能去得,我做何去不得。”
  沈二爷再怎么说也就是个文官,武功能高强哪里去?能飞檐走壁、过壁穿墙、以一敌十么?
  若武功真厉害的紧,还需这么怕死的带一堆暗卫?
  沈二爷眸光幽深的看她,噙起唇角温和道:“凤九,我可不止马上功夫好……”
  徐泾性子是个沉稳的,此时却噗嗤笑出来,手里的茶不慎泼了一身,旁几个挤眉弄眼贼兮兮的。
  舜钰看他们古里古怪的,细想想也意识到了,脸儿漾起红晕。
  “不去就不去。”她无了吃鱼的胃口,把筷箸往桌上一搁,气呼呼地摔门走了。
  待凤九背影不见,沈二爷敛起唇角笑意,给沈桓等几一个眼神,拿出张”乐善庄“地形图展于桌面,众人顿时整肃容颜,一反方才戏谑之态,围聚过来静候指令。
  ……
  已至亥时,园中桃李樟柳看不出春意,圆月在云中穿游,把满地的树影照得忽明忽暗。
  沈二爷与沈桓沈容穿过石子小径,风吹的树梢吱吱怪响,偶尔会飞过一两只受惊的寒鸦,即便如此,依旧不见婆子小厮身影。
  他们边疾行边朝左右暗扫,所路过的院落,皆是红门紧阖,挽挂着黑幔白布,看着莫名就很凄凉悲苦。
  忽见有处宅院,上悬一匾,书“青韵馆”三个大字,两个穿白裳系黑带的婆子,正坐门槛上说话,顺半开扇门往内望,灯火燑燑,挽帐飘飘,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是碜人。
  又有个提灯笼的嬷嬷走近,两守门的婆子急忙站起,搭手鞠躬,那嬷嬷问:“夫人身子骨弱,经不得哭,你们可有进去伺候过?”其中一婆子忙禀刚端茶送过点心,夫人茶吃了,点心却未动过。那嬷嬷叹口气,命婆子把腰门打开,径自朝里走。
  过了半刻,见那嬷嬷扶着个妇人慢慢出来,两婆子急忙迎上,各拎着一盏红笼在前头照路,往南边去了。
  沈二爷三人闪进了门,院里种了许多梅树,还有株竟开满米粒大小的黄花,惨白月光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打起洒花帘子,小姐的闺房精致又奢侈,最显眼处是窗子前紫檀桌上,摆着一张古琴,沈二爷瞧去,神情一凝,那把古琴果如霍小玉所描述的未差半毫。
  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壁桌上正烧着一炉安息香,有风入窗,将那清烟袅袅吹散在风里。
  床边搁着个莲花式小几,黑漆描金圆盘里,摆白玉茶壶配一个鹧鸪斑建盏,盏内是滚滚的浮霜白茶。
  沈容掀开锦帐,床上果然直挺挺躺着个年轻女子,大红褥子齐整整盖至她的胸前,不见一丝褶皱,她披散着乌发,阖眼抿唇,眼皮上有一道疤痕,泛着淡淡的白迹,却并不阻她的美丽娇艳,安安静静的似睡着了般。
  沈二爷心沉了沉,他在云南平叛乱时,对死亡早已见怪不怪。
  赵青青果然死了,虽然浓施粉黛,抹了胭脂,却掩不去自肌肤内散发出来的……阴沉沉的死气。
  霍小玉每一句话儿,都恰到好处的得到印证。她没有撒谎。
  她每一句话儿,都摆明她就是赵青青,确实借尸还魂了。
  “走。”沈二爷简短喝道。
  他觉得这屋子里处处透着诡异,但现在却不是思考的时候,外头已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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