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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绯闻录 番外完结 (页里非刀)


  梅逊脸上的喜色渐没,倒显透出几许苍白来,他忽然一言不发,只垂头看着鞋尖走路。
  那群青衣侍从又聚一起聊闲话,看过来有客,忙笑嘻嘻迎前来。
  “这里可是享来苑?”舜钰发声寻问。
  正是。一个侍从指着门板上长条花牌,确是刻有”享来苑“名号。
  舜钰颌首低声道:“陈瑞麟可在?我指他伺候。”
  那侍从拱手一径陪笑:“他现是有客,不过爷若愿意等,倒也无什么不便。”
  又两食指交十,说:“十两银子。”
  舜钰从袖笼里掏出银子递上,侍从掂一掂,神情愈发显得殷勤,遂前头引路,过处园子,即见前头有平屋五间,左边两间黑漆漆的,另三间窗内透着光亮,侍从到此不便进去,作个揖走了。
  便见右边窗外矶台上坐着个厮童,见来了三位爷,忙过来行礼,恭声道:“麟郎在卧房见客哩,诸位不妨先去中间客堂吃茶坐歇。”
  他三人只得进了客堂,桌椅摆设很是雅致,那厮童手脚麻利的斟茶,摆上几碟细巧馃点,去把宣德铜炉里的梅花饼重新烧了,火盆里添上两块熟炭,这才退了出去。
  茶才吃半盏,却再难以咽下。
  原来这客堂与卧房相邻紧连,进出处只挂一帘子,里头的声响很是分明,显见在舞弄风月。
  但听得呼呼喘气的吟笑,又是一阵呜嘬亲咂,不知怎的有砰咚桌椅碰撞连片,即听得男人粗声唤:“麟郎把腿分开些……莫要逃。”
  舜钰便明白是怎么回事,田荣很不自在,清咳一嗓子,索性走去廊上站着。
  再看梅逊脸色惨白,拿杯盏的手哆嗦不由已,茶水泼洒一桌,滴滴嗒嗒顺沿角淌,先前的兴奋喜悦荡然无存,乌黑眼眸里噙满泪水。
  舜钰欲说些什么话抚慰他,却见帘子一掀,从里头走出来个优童,十四五年纪,白嫩的脸儿飞着红霞,手里拿着个铜盆,不曾想到外头有人,倒唬了唬,迅即抿着嘴笑:“麟郎今怕是累很了,恐无力见客哩,若强要见,怕还有的等,倒不如明晚来见最好。”
  舜钰看看梅逊垂头不语,摇头淡道:“无妨,我们再等等不迟。”
  那优童便不多言语,直朝门外去,半晌复又回转,端了半铜盆热水来,也不理他们,拿身子搡开帘子进了卧房。
  里头传来漱洗及说话声。
  也就一会功夫,那优童领着个黑壮商客出来,五短身型,容颜丑陋,神态很是傲慢,蹙着眉叱道:“过两日我带个大官来,让麟郎小心伺候,莫如今朝这般懒怠。”
  那优童唯唯诺诺的称是。
  舜钰眼见商客渐远的背影,才收回视线,梅逊忽得站起身来,颤抖着声道:“爷走罢!我不想见了。”


第240章 沦落人
  陈瑞麟摇摇晃晃从卧房里出来,身穿藕粉色软绢衫,外罩葡萄紫襟前滚貂毛马甲,绾着细网巾,蹬绿皮缎子履鞋,掩不去满脸倦色,瞧着客堂空荡荡的,桌上却有用过的茶盏,遂打着呵欠问优官儿,小怜,客人哪去呢?
  小怜回话:“原还撑死要等你出来,怎晓得说要走,就跟一阵风似的走了。”
  陈瑞麟不置可否,朝外头眺去,一缕卷地风过,杂着湿寒的雨气,他打了个噤,辄身要回卧房补眠。
  小怜忙上前打帘子,边低声道:“忆香楼的萧掌柜又递帖来,请爷去他府上一叙。”
  “那个卖烤鸭的?”陈瑞麟脚步顿了顿,咂嘴儿笑:“嫌我这里低贱不肯来,何必来招我去?爱来不来,随他!”
  小怜冷笑:“他这趟银子加码至五十两了,你还不待见么。”
  “五十两?”陈瑞麟微怔,稍顷才懒懒道:“待一百两才好谈。”语毕掩口再打呵欠,进房去了。
  小怜略站了站,从袖笼里摸出蛋面铜镜举眼前照,但见自己青春少年模样,白脸透着嫩红,樱桃嘴儿糯米牙,嘴里噙的是秋桂香,哪点儿就比麟郎差?他缺的,只是贵人赏识罢了。
  忽然计上心头,他咬了咬牙,将铜镜掖与腰间,扭身朝门槛外走不提。
  ……
  舜钰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衣坐起,再凝神细听会动静,叹口气趿鞋出了房。
  梅逊坐在窗前台矶上哭,虽强抑着喉咙,却还是有哽哽噎噎的声漏出。
  察觉有人倾身坐在自个身畔,抽泣着抬眼看是舜钰,不想展露脆弱与她前,欲站起离开。
  哪想却被舜钰伸手揽住,他的头抵倚上她柔软的肩膀,暖热的温度熏红梅逊的眼眶,听她和善的说:“记得从肃州离开时,冯爹爹怎么嘱咐的?京城艰险多舛,我俩身背血案,同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需得坦诚相待才是。你要哭就好生痛哭一场,我们再来后话。”
  梅逊把脸埋着不言语,喉间却吞咽着呜呜痛鸣,舜钰的颈子及肩膀被泪洇湿透了,她抿紧嘴唇,一任他悲伤,只眺望遥远寂寥夜色,屋檐悬挂的红笼在萋萋摆荡。
  今夜小院又风雨,泛惆怅上心头,往事不堪回首中。
  不晓又过多久,梅逊啜泣道:“我以为长兄……他是撑船的、或卖油郎、或卖甜汤小贩,哪怕是跑堂的伙计,砍柴的樵农,我都无谓……”话再说不下去,浑身都哆嗦了。
  舜钰轻拍他的肩膀,软声抚慰:“方才我一直在思忖,若陈瑞麟是我哥哥,我该如何处之呢!却发现自己没别的想法,只是满心的欢喜及庆幸,哪怕是他已低贱至尘埃里。可这世间,终不再独我孤单单一个人活着,这种感觉怎生的好。”
  她拿出帕子替梅逊拭泪,继续道:“……你年纪还小,一时想不通透,也在情理之中,认亲不必急躁,等你释怀再去见他罢。”
  梅逊颌首答是,终已哭至尾声,恰秦兴开门出来,猛见两人坐在台矶上,倒唬了一跳:“这三更夜深、雨气寒凉的,怎还不回屋睡哩?”
  凑近瞧梅逊眼睛红肿跟桃子般,有些发急,问他怎么回事儿。
  梅逊咬着牙不肯说,舜钰笑着开脱:“想念家里人,这流得是迎风泪。”
  又问他不好好搂媳妇睡觉,跑出来作甚?
  秦兴皱着眉笑嘻嘻道:“纤月想吃白糖枣泥糕,口水都流了,我记得晚饭时余下几个,想去厨房蒸热给她解馋。”
  “我替你生火去。”梅逊一骨碌站起来,径自朝厨房去。
  舜钰也起身拉住秦兴,问他铺子生意的事。
  秦兴忙禀话:“店面盘在东北城角王姑娘胡同,那里是市口热闹处,离六部衙门也近,往来官民颇多……”
  舜钰打断他:“王姑娘胡同?那里可是有家忆香楼的烤鸭店?”
  秦兴挠头说:“爷说的没错,我们的店面就在忆香楼对过,那掌柜的名唤萧荆远,一手烤鸭的好本事,很得太子赏识,听闻等太后寿诞那日,他要入宫伺膳,如今忆香楼是门庭若市,翻席面如流水。”言语间皆是艳羡之意。
  “你那店面经营如何?”舜钰斜睨他一眼。
  秦兴倒还开朗,只笑道:“万事开头难,想必过些时日会渐好。”
  舜钰便知那生意做得艰难,蹙眉问:“王姑娘胡同寸土寸金,哪容你能慢慢得来。怎不早讲于我听?”
  秦兴有些讪讪:“爷平日里在大理寺诸事繁忙,开饭馆是我提议,怎还能再劳烦爷费心。”
  舜钰看了他半晌,哭笑不得说:“勿要在说这等见外话,那可是我借你的银子,生意好坏岂能与我无关连,我来替你想办法就是。”
  秦兴说不焦灼那是假的,此时得了爷的话,那久压心头的大石顿时落了地,忙不迭的作揖道谢。
  舜钰想了想,朝他低声吩咐道:“你帮我盯住那忆香楼,看日常可有什么蹊跷事发生,或蹊跷的人出没。……不得同旁人说起,甚或纤月。”
  秦兴虽不解其中何意,但见她讲得颇为正色,遂乖觉得也不多问,只一口应承下来。
  梅逊此时托了一碟热糕来,神情已平静许多,秦兴笑着上前道谢,一手接过,又简单说些话儿,各自散去不提。
  ……
  溱州盗官银案破获,库吏余泰被押入刑部大狱,未过多时即供认不讳。
  此是大理寺的政绩,上下自然一片荣光。
  这日议案完毕,闲杂人等陆续离去,舜钰拦了杨衍、姜海及樊程远,上前恭道:“如今官银案告破,依先前承诺的话儿,还烦请杨大人给在下绩效勤谨,并送吏部选簿,入大理寺为官。”
  杨衍沉吟不语,姜海自顾吃茶,樊程远笑着开口:“你不过男扮女装牵引住余泰罢了,怎能以此就入朝为官?如若当官来得这般容易,这衙府只怕早已是人满为患。”
  又道:“即便杨大人允可,怕是吏部也通不过。”
  姜海清咳一嗓子,瞪瞪他,这话说的委实不妥,冯生是沈尚书的小嫩桃,吏部那边岂会不过!


第241章 诚不欺
  舜钰不怒反笑,沈二爷诚不我欺,这大理寺的少卿、司丞及寺正,果然心思诡谲,忠奸难辨。
  她不疾不徐道:“樊大人此言差矣。你哪知捉那余泰的艰险。他使足银子,娼妓、鸨儿龟公皆把他相护,要入百花楼就不易,更况进得房内,他用短刀抵喉、还得借机酒里下药,冯生亦是提命,一步一惊心走过。稍偏差池,怎可能还有此时站在这里,同诸位大人讨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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