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多岁时,三师姐背着师父带她来过这种地方,事后被师父知道,罚三师姐禁闭半年。
这种地方名字都取的好听‘怡香楼’‘万花楼’‘环采阁’……,但最为通俗的就是‘妓院’。
三师姐说男人来到这里比那神仙还快活,女人在这里就是身处地狱,男人在地狱寻快活,来这里的男人能有什么好货色?
林娇娇决定等一会,等到外面的人走了,再钻狗洞出去。
她正要找个不起眼,离狗洞进的地方蹲下,忽来一个小丫头,拉住她的手道:“新来的吧,来来来,去送酒。”没等林娇娇回话,便把人拉到几尺之外。
接着,拉她上二楼,走到楼梯口,塞给她一壶酒,:“往前走,往左拐,第四间房的酒,拿过去。”说着,她端着酒去相反的方向。
林娇娇提着一壶酒,看看周围,想扔下酒再去钻狗洞。身后传来小丫头的喊声:“新来的,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送掉?是不是想挨打啊你?”
‘挨打’?林娇娇心里一惊,提着酒壶就往前面跑,送个酒,扔下再走也不迟。
只是走到分岔口时,她犹豫了下,小丫头说的是左还是右?
好像是‘右’。
林娇娇往右拐,数到第四个门,敲了三下无人应,她又敲了两下还是无人应。林娇娇索性推门而入,打算扔下酒就走人。
门没有栓上,她推开一条缝提着酒窜进去,只见厅中的桌子前坐着个身着黑色华衣的男人。侧对着门,看不见长相,手持玉杯,独自饮酒,头微垂似有醉意。
来妓院独自饮酒的还真是奇怪,不过,这不关她什么事。
林娇娇走上前,把酒壶放在桌子上,正要离开,。
这男人垂下的头微抬,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
好生熟悉的眼晴!
林娇娇再往下看他的鼻子,鼻子高挺且秀气,与他狭长的凤眼可谓绝配,再往下看嘴巴,唇型分明,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薄。
等等,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林娇娇往后一步,这下看清了他整张脸,整体来看,这人的长相俊美绝伦,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与她记忆中的人重合,只是气质却完全不同,记忆中的人温润随和,没有他这般阴霾。
五官像同一个人,但细看完全是两个人。
林娇娇很不确定地喊道:“顾凌白?”
此人像是受到某种刺激,眼前一亮,突然抬头寻向声音的来处,他先从右边往左看,好一会才看到林娇娇,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他闭上眼摇摇头,接着张开眼,紧盯着她的一双漂亮的杏眼,喃喃道:“娇娇?娇娇?”
林娇娇心头一惊,难道是被认出来了?赶忙拿出随身带的小镜子照照。
皮肤黑,五官也大变样,她自己都认不出,他又是怎么认出的?
林娇娇道:“公子,你认错人了,酒送到,我走了。”
转身要跑,腰上忽紧,这人双臂紧缠住她的腰,使得她不得动弹。鼻尖在她耳边摩挲,用力吸吮她身上的味道,喃喃道:“别走,别走。”
林娇娇用力挣扎,可是无济于事,反而引起他的不满,抱得越紧,鼻子探进了她脖子下,伸出舌头在她锁骨上舔。
林娇娇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这知道这是危险的,她不敢动弹,全身僵硬,哆嗦道:“顾凌白,别,别这样。”
顾凌白抬起头,盯着她看喃喃道:“你是?你不是?你是。”
满口的酒气喷在林娇娇脸上,她嫌弃地往后仰,滚烫的嘴唇落在她嘴上,带着酒气的舌头往里探,林娇娇双眼圆瞪,头脑一片空白,紧咬牙关不敢动弹。
然而他想要的更多,有力的双臂环在她腰间,轻而易举地抱起她,摇晃地走到床边,压她在身上。
唇滑下她的脸颊落在颈间,忽地就没了动作,不一会,林娇娇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这是睡着了?
刚经历过强吻的林娇娇心跳如雷,这才敢大口喘气,恢复些知觉,还是不敢动弹,用眼角偷瞟身侧的人,见他左耳后面有颗痣,更加确定这人就是顾凌白。
“顾,顾,顾凌白。”
喊了声,他没一点反应,她抬脚踢掉他搭在她身上的腿。
他还是没一点反应。
林娇娇确定他睡得非常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林娇娇坐起,抬腿下床,然而腰和屁股挪不动,低头看,顾凌白的双臂死死地环在她腰间。
林娇娇急得掰他的手和胳膊。
半刻后,也没能掰开他的胳膊,他反而环得更紧,勒得林娇娇喘不过气。
再这么下去,她还没逃走,就得被他活活勒死。
无可奈何的林娇娇,只得再次发挥她的特长,闭上眼晴睡觉。
要不等他松了手再走?
第2章
林娇娇总会忘记,没人喊她,她一觉能睡上三天三夜或者更多。
等顾凌白松开手再走?只能说她想太多。
睡梦中她还在吃鸡,肉嫩美味,香气扑鼻,入口更是回味无穷。
突然冷冽的声音打破美好。
“谁派你来的?”
林娇娇睁开眼,映入眼睑的是顾凌白漂亮的凤眼,微微上挑,威严而冷漠。
明明是同一双眼,可是与他初见时,完全是两种模样。
第一次见他时,他虽没有满眼笑意,但眼中全是温柔。
林娇娇想到从前,一时愣神没来得及回答,就这么一小会,顾凌白抽出佩剑架在她脖子,狭长的凤眼尽是冷意,完美的下巴抬起漂亮的弧度,嘴唇紧抿。
杀意盎然,冰凉的触感,泛着寒光的剑身。
林娇娇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结巴道:“公,公子,我是昨晚送酒的。然后,你就抱着我,不让我走,然后……”她睡着了。
她一开口,顾凌白无波的双眼,起了稍许的涟漪,握着右手的剑微动,离开了林娇娇的脖子,落在她肩头。
危险解除,现在是个机会,林娇娇像只泥鳅似的溜下床,拔腿就往门口跑。
管他是什么样的,保命最要紧,眼看着就要到门口时,门由外打开,走进一人。
林娇娇刹不住与这人撞了满怀‘哎哟’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尾骨似要裂开,屁股要疼成四半。痛得双腿打颤,想站也站不起来。
林娇娇回头,顾凌白右手提剑,正缓缓向她走来,眼中的冷意让人生寒。前面堵住她的人是顾凌白的跟班--顾影。
顾影此人,啧啧……
别看他外表瘦小,像个普通的小厮,其杀伤力非常大,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撂倒两三个身高九尺的壮汉。
想从他咯吱窝下逃跑,无疑是找死。而后面的顾凌白更是一身的杀气腾腾。
前有狼,后有虎,林娇娇双臂抱住头,求饶:“我,我,我真是昨晚上来送酒的,然后这位公子抱着我不走,我怎么也扯不开。天黑了是人都得睡觉对吧,这不能怪我对吧。”
说着,她就开始哭,眼泪不断线地往下掉。她声音好听,哭声更为动人,如同夜莺泣血,不免让人心生怜悯。
“公子,她,她的声音!”顾影惊呼,上前拉起林娇娇的胳膊,看到她平凡的长相,满脸失望地看向顾凌白。
“公子,她?”
顾凌白垂下眼眸,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林娇娇:“我就是一个送酒的,是你非得拉着我睡,还不让我走,你,你们想干嘛?”
哭来的快去的也快,抹掉泪和人吵起来,没一丝不惧,声音如珠落玉盘,婉转好听,再加上她特有的说话口音,有种撒娇的味道。
顾凌白眉头微皱,走上前捏住她的脸,扣她脸上的皮。
“疼!”林娇娇喊。
顾凌白的指尖在在她耳前刮出一道痕,也没能把她脸上的皮刮下一层来。失望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还是他冷漠的表情。
“滚,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字字带刀,落在林娇娇脸上,他刚刚刮出的那道痕就更疼。
他以前不这样,不管是对她还是下人,还有路边的乞丐,都是温文儒雅,温和有度。与他接触过的人无不夸赞他性情温和。
与以前相差太大,林娇娇只有三分的怕,增加到八分。
想起身离开,奈何屁股疼站不起来。也顾不得礼仪还有形像。连滚带爬地来到门口,扶着门站起,欲要抬脚离开,忽想再看他一眼。
不是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想到三年前的他。
那时候他好像比现在胖点,皮肤也没这么苍白,眼下也没这么重的黑眼圈。
怎么越看越像个鬼似的?三年不见,性格变了好多,就连气息都像个快要死的人。
这三年他都在干什么?
林娇娇心头一窒,脱口而出:“顾凌白。”
顾凌白一怔,缓慢地抬起头向她望去,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望到了门外。脸上露出忧郁的面色,茫然蒙上他的眼眸,目光慢慢收回落在林娇娇脸上,眼神逐渐清明。
顾凌白眼微眯,寒光尽露:“你怎么知道我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