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孤这就回去!看看是谁这么无法无天,欺负人!”
“你连是谁都没琢磨出来,就这脑子,回去了又能干什么?”上官令老神在在的进屋,不动声色的一瞥眼,林俊武就把腌菜坛子和小鱼干先抱走了。
还很认真的跟小殿下说,“我侄女可没这么好欺负。是不是?”
后一句,问的是老张。
他只好咳咳,说了实话,“那,那倒也是。严大将军因为过意不去,如今把整个军营的煮饭差使都交给林姑娘了。那人命官司虽未了结,但原林的生意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我走前,王府的花匠还过去又换了一批花的。”
林俊武松了口气,反倒笑着安慰起闵柏,“哪个背后无人说?反正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美娘,应付得来。你不信么?”
小殿下,他自然是信的。
可信了,就要让她独自面对风雨?
这还是亲叔叔吗?
眼看林俊武抱着东西走了,上官令才板起脸,教训徒弟。
“你是你师姐的什么人?你能护着她一辈子吗?就算你能,你又怎么知道她就愿意让你护着呢?”
他问老张,“唐家那亲事,美娘应该拒绝了吧?”
老张讪讪,“当时一找来,林姑娘就拒绝了。她,她说——”
美娘当时对吕主簿说,“我年纪虽小,但也听说,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却不该当成一场交易。”
就算唐庄是为了帮她,严大将军也是为了帮她,但美娘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上官令点头,脸上总算有了几分满意之色。
“这一点,你师姐比你们都通透。她尚有一份赤子之心,你呢?”
闵柏,被先生这突然一问,犹如千斤重锤敲上心上。
他呢?
最初传来自己可能结亲的消息时,他是诧异的。
但,没有想过反抗。
谢常平是他从前在宫中见过的,一个据说身子娇弱,但挺好看的小姑娘。
当然,他更知道的,是她的身份背景。这门婚事,父皇一定十分满意。
况且,她在得知自己染上瘟疫时,主动表示愿意嫁他,闵柏心里,是有几分感激的。
其他那些女孩也一样。
虽然他对她们一无所知,但父皇选的,肯定不会差。
但为何,心底仍会觉得失落,觉得不开心呢?
此时,闵柏知道了。
因为那些姑娘再好,都不是他喜欢的。
他们倒是结两姓之好了,但彼此根本不了解,也就谈不上中不中意。
但是美娘,即便是遇着那样艰难的处境,她还是凭着本心,第一时间回绝了一门看上去不错的亲事。
因为她不愿让自己的亲事,成为一场交易。
那闵柏呢?
扪心自问,他能做到吗?
上官令严肃的告诉他,“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话也该知道。你若不是对人有意,就不要对一个女孩太好,老把她挂在嘴边。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曾跟你讲过,你该懂的。”
又一记重锤。
闵柏有点着急了,呼吸急促,手心冒汗。
他不是刻意要败坏师姐名声的,他,他就是想让人知道,自己有个好师姐。
他真的没有恶意!
上官令却越发严酷,誓要一次将弟子打醒。
“天家无小事。你的好意,可能对于别人,就是万劫不复的砒霜。你师姐不比你,她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民间女子。没有父兄依靠,没有家族撑腰。就算遇到什么事,也只能靠自己一双肩膀硬扛。
你若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冲了回去,就是将她置在火上烤。那些人不会动你,却能轻易的将她丢上砧板,当成鱼肉!”
闵柏眼睛泛红,已经快哭了。
可先生说的,全是对的!
为什么那些人,明知道美娘是他师姐,还敢在他走后,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别说他只是染上瘟疫,象先帝,就算是死了,有谁敢轻易动那些长公主么?
无非是欺美娘身后无人。
上官令今天是不准备放过他了,步步紧逼。
“你还太弱小了,连自己的事情都决定不了,还得靠你父皇庇护,你要如何大言不惭的保护别人?”
闵柏狠狠的抹了一把脸,跑回屋里,把自己关起来了。
在上官令教训弟子的时候,老张早已悄然退下。
只有平安伺候一旁,却也已经眼眶泛红,酸了鼻头。
在宫中长大的他,自然知道,上官令话虽重,却委实全是好意。
闵柏自己都是个没有根基的大皇子,他的路,难走着呢。
是,
他现在年纪还小,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可谁叫他是汉王殿下呢?
连美娘这样的民间小姑娘,都没有任性娇惯的权利,他就更得快快成长了。
唉。
教完弟子的上官先生,心好累。
“晚上给他烧只鸡,两只鸡腿都给他。”
吃点好的,心情总能好一点。剩下的家乡菜,就归他了。
“我,孤不要鸡腿!平安,把师姐……孤也要吃家乡菜!”
上官令诧异。
小弟子怎么这么快,就想起来了。
平安深吸口气,“上官先生,对不住了。”
殿下今天受的打击太多,必须吃点好吃的,安慰下心情。
他,他要去抢回来啦!
第215章 告状
次日一早。
昨晚和今早都如愿吃到家乡菜的汉王殿下,终于在拿茶叶包敷平浮肿的眼睛,心情也彻底平复之后,去找上官令了。
上官先生抽抽鼻子,就闻着他身上那股子香油竹笋味了,酸溜溜的横了一眼,“来了也没带什么孝敬的?”
闵柏似一夜之间,长大许多,瘫着脸装听不懂,他还会转移话题了。
“先生,就算为了避嫌,总不能让师姐任人欺负吧?那个陈吉,就算是江州知府,却也不是动他不得。”
这话还象点样子。
看来他已经想明白了,也有对策了。
要说自家的小女弟子,上官令也是很护着的。
“你说。”
闵柏就开始说了。
他昨晚可是琢磨了半宿,连官员图谱都画了一整张桌子。
陈吉此人,确实没啥才干,但挺会做官的。兼之家族得力,所以在各方势力均衡之下,捞到了江州知府这个肥差。
虽与湖州一江之隔,但拥有芜城的江州,着实富庶许多,官员待遇也要更好。
而有严大将军这尊大神在,官员实权会差一些,也就只剩下多捞些钱了。
这虽是江州官场潜规则,却不是放任官员欺压百姓的理由。
就算不为了美娘,换作其他百姓,闵柏也觉得应该想个法子,扭转这种现象。
所以他憋了一夜的坏主意,觉得这事的根由,还是出在芜城驻军的权柄过大身上。
倒不是说芜城不需要重军,这个地理位置确实是重要。
但为什么,不能把本地军权分散一些呢?一定要形成一枝独大的局面?
就象玉城。
毗邻边关,论理说军权更重。但王肃这个玉城知州的权力,却是能与边关守将抗衡的。
因为玉城这边的体系是,将军守关,知州守城。
玉壶关那里,是军队的权力体系。但在玉城,就属于知州管辖了。
军队要打仗,要守边,离不开知州的支持。知州想稳定发展,又需要军队的保护。
二者相互依托,反而形成一个微妙平衡。
大家相互制约,也不存在谁来就是打酱油的说法,反而更见和谐。
但在芜城,连城中安全都是军队负责,这就有些过了。
所以闵柏想建议他父皇,要不要试着把芜城治安这一块的权限,先分给知府衙门。
若是知府衙门权力大了,象陈吉这样滥竽充数的官员,自然会被人挤兑下去。而新来的知府有了权力,能与芜城守将抗衡,也就不会与民争利,而是做些正经官员,应该做的事。
要说闵柏能想到这一步,已经算不错了。
可上官令却骂他笨,“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你走的什么羊肠小道?以你的身份,直接给你爹写封信去告状,很难么?”
闵柏,闵柏一时呆了。
就这样简单粗暴?
上官令指指平安,“昨天他来抢东西,为何没人拦得住?”
闵柏一头雾水的看向平安。
平安更加傻乎乎。
那不是没人打得过他么?
对呀,
一力降十会!
能一拳把人打倒,为何要拐着弯跟人比试工夫?
江州知府纵容族人,欺压百姓。这百姓还是汉王殿下的师姐,皇上你做不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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