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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蜜爱春娇 [金推] (陈云深)


  馆主姓程,是个五十岁开外的人,穿着一袭绸缎长褂,两鬓微白,精神矍铄。他一见易家哥俩抬了个小伙子进来,连忙将他们让到了里屋。
  程馆主本身也是个杏林好手,他和易家人关系不错,便亲自上手为赵三旺看诊。
  翻看了眼底,诊了两手脉搏,他心口一跳,脸色剧变。
  易峋在旁看着,失声问道:“怎么,程大夫,我这兄弟病不好治?”
  程馆主摸了一下唇上的髭须,瞧见躺在床上的赵三旺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便将易峋叫到了外头,低声说道:“这孩子不是生了病,而是中毒了!”
  易峋心口一跳,问道:“怎么讲?”
  程馆主便一字一句说道:“峋子,你可晓得**菇?”
  易峋眉宇微皱,只觉得这个词儿耳熟的很。
  程馆主见他不说话,继而说道:“这味药出自滇南一带,是当地巫医所用,不知何时传入了中原。这东西吃下去,能令人产生幻觉,更会使人上瘾。二十年前,宫中著名的瑨妃案,案中所用的锦华膏便是用这东西做的。瑨妃盛宠一时,风头直压皇后太后,在宫中嚣张跋扈,直至今上病倒,被云南出身的太医看出端倪,这方告破。这东西吃久了,人会上瘾,一日不吃,毒瘾上来,浑身乏力,骨头里奇痒无比,比死还不如。但若长久吃下去,气血枯槁,损及寿命,人不成人,鬼不是不鬼。瑨妃案发时,因今上所赐,那锦华膏曾在京城各王府间传过一阵。老夫曾进宁王府救治过病人,故而识得此症。”
  程馆主是个爱讲话的人,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滔滔不绝讲了许多。只是在提到宁王府三个字时,他忽然顿住,看了易峋一眼。
  只见易峋微微出神,似在沉思,他便将话兜了回来,说道:“我瞧那孩子的症状,与之前那些病人如出一辙,故而有此推断。你可问问他,是不是对什么吃食上瘾,一日不吃就难受,每到午夜便骨头里钻心一般的痒?”
  易峋想起秦春娇跟他提起过的林家面摊的事,便颔首道:“馆主说的不错,他近来是迷上了一家的面食。”
  程馆主微微一怔,旋即大叹了口气:“天生万物以来活人,却偏有人心术不正,拿来为祸世间!”
  易峋目光微冷,只问道:“那馆主,我这小兄弟可还有救?银子不是难事,只要救活他。”
  程馆主说道:“我适才瞧了,这孩子吃的不多,中毒尚浅,且人又年轻,仔细调养着,戒断一段日子也就好了。”
  易峋点头,说道:“那就有劳馆主代为照看,所有的食药费用都记在我的账上。我二弟在这里,有什么事,吩咐他就好。”说着,他又进去看了看赵三旺,将易嶟叮嘱了几句。
  易嶟没想到赵三旺竟然是中毒,一时里也说不出话来。
  赵三旺强撑着坐了起来,自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交给易峋:“大哥,这是林香莲给我的。叫我撒到你家汤锅里去,我没干……”
  易嶟在他肩上重拍了一下:“好小子,往后我真要高看你一眼了。”
  赵三旺咧嘴傻笑,少气无力,说不出话来。
  易峋接过那纸包,打开一瞧,里面是些切片晒干了的菌子,便拿给程馆主瞧。
  程馆主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又闻了一下,说道:“这就是我适才说起的**菇!”
  易峋点了点头,将纸包收在怀中,抬步往外去了。
  易嶟在后头扬声问道:“哥,你去哪儿?”
  易峋头也不回的说道:“去报官。”
  易峋在骡马巷里租了一匹骏马,骑乘了向河间县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上,他只觉得胸口似有一团烈火在烧,无言的愤怒让他几乎要丧失理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是自幼,他父亲一直教导他的。
  易峋怎样也想不通,这世上怎会有坏到这种地步的人?只是为了赚钱,为了一己私欲,就去毁掉无数的人。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一户户完整的家庭,在她林香莲的眼里又是什么?
  她似乎是喜欢自己的,然而这样的感情,让易峋作呕。
  为了得到占有,甚至不惜想用药物来控制自己,这种感情可以被称之为爱么?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会把她捧在心口的呵护疼爱,舍不得伤她分毫?
  他对于春娇,便是如此。
  他不喜欢她出门做生意,但更不想看她不高兴的样子,所以肯为她让步。仅仅是她不开心,他就难受,更不要说亲手伤害她了。
  林香莲呢,她真的在乎他么,还是说只是为了满足她自己。
  这样的人,说到底最爱的人还是她自己而已。
  易峋紧握着缰绳,不时抽打着□□的马匹,俊朗的脸上,线条紧绷着,冷峻的像一尊煞神。
  一人一骑,飞驰而去。
  秦春娇还是等到了深夜,易峋和易嶟果然没有回来。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出去将院门和房子的门窗全都关好,回屋睡下。
  刘氏已经在床上躺下了,听着身边的动静,床铺微微一陷,女儿那张柔嫩的小脸就贴了过来,紧偎着自己的胳膊。她笑了笑,翻身抱住了女儿,轻轻抚摩着她的后脑。
  黑暗里,秦春娇小声嘟哝着:“娘,你说他们在京里,会不会忘了吃饭?我瞧外头有点落雨点子了,不知道峋哥衣服带够了没有。”
  刘氏拍着她光滑的背脊,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低声说道:“不会,峋子都那么大的人了,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秦春娇却撅了嘴,说道:“我才不信,男人粗心大意的,没有我看着怎么行。”
  刘氏微微一怔,便笑了起来,春娇这是在想她男人了。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拍哄着女儿,怕自己说了什么,这孩子自己羞恼起来。
  秦春娇心里有些乱,打从回了下河村,还从没有和易峋分开一天一夜过。
  之前在相府里那几年,她也想,但因没有盼头,倒还能熬。但如今回来了,明知道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可偏偏见不着面,这滋味儿可真不好受呀。
  她叹了口气,心里一会儿想着易峋有没有吃饱,会不会淋着,睡了没有;一会儿又想着三旺的病要不要紧。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才睡了过去。
  赵桐生家,今儿晚上倒也热闹。
  林婶儿送钱过来了,说是做生意赚钱的拆账。
  赵桐生原来给她本钱做生意了,赵太太总算明白,那十两银子的去处了。这可和赵桐生说的,对不上了。
  林婶儿把一包钱放在桌上,向赵太太喜孜孜说道:“多谢姐姐和里正可怜,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真不知道怎么过日子。这些钱,是之前说好的,四六分成,我今儿给拿来了。姐姐你点点,看数儿对不。”
  赵太太斜斜的钉了赵桐生一眼,心里有些不舒坦,嘴上却敷衍着:“还数啥,你们都商量好了的,我放心!”她这话里有话,赵桐生只装听不懂,吧嗒吧嗒的喝着茶水。
  赵太太便留林婶儿吃晚饭,去厨房烧火做饭。
  赵桐生要寻个物件儿,也到了厨房。
  赵太太一面切菜,一面说道:“你给她钱做买卖,咋不告诉我?”
  赵桐生心虚,嘴硬说道:“就你那心眼儿,跟针鼻儿似的,我敢告诉你?我也就是可怜她们娘俩无依无靠,这些年你和她不也好?”
  赵太太哼笑着:“我和她好那是我的事,咋的了,如今换你和她好了?这样吧,晚上我挪个空子,去和秀茹睡,你跟她睡去,好不?省的你整天馋猫似的,偷偷摸摸干那些勾搭,我看不上!”
  赵桐生跺脚:“你瞎咧咧啥,越说越不成话了!所以我不告诉你,就怕你多心。”
  赵太太骂道:“要我不多心,你倒是别干让人多心的事儿啊!”
  赵桐生不敢再说下去,东西也不找了,灰溜溜出去了。
  晚上,赵太太和林婶儿多说了几句话,夜就深了。
  赵太太便留林婶儿过夜,林婶儿本说林香莲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但赵太太说下河村一向太平不碍事儿,林婶儿想了想,也就留了下来。
  半夜,林婶儿听着赵太太睡熟了,还轻轻喊了一声:“大姐,我去小解,你去不?”
  赵太太鼾声沉沉,一点儿醒的意思都没有。林婶儿便放心下来,穿了衣裳出门。
  出了门,她闪身溜进了赵家的谷仓里。
  赵桐生跟她也有日子没亲热,赵太太回来也有几天了,他腻烦了想换换口味,晚饭时候给林婶儿打了个眼色,林婶儿果然会意。
  自打前回俩人在这儿偷过,已是轻车熟路了。
  两人一进了仓房,也来不及说话,脱了衣裳,就搂抱到了一块。没多少功夫,便传出男女间那哼哼唧唧的快活声响来。
  正在魂飞天外的时候,仓房的门忽然被人踹开了,赵太太举着一只火把站在门外。
  林婶儿被刺的拿手遮着眼睛,赵桐生还埋在她身上,她的两条腿还正勾着他的腰。
  火光里,就只显出女人那雪白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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