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紧给本宫松绑,把良叔那个恩将仇报的人给本宫绑起来!”
“余大小姐啊……”杜五嘴角带着讥讽看向她:“你以为你在我们面前贬低良叔,我们就会相信,就会跟着你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吗?”
余若水愕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五还未开口,底下便有几个小兵愤愤的走出来,对着余若水就是一大口唾沫啐过去。
“真是个臭不要脸的臭婊子!”
“嘴巴比茅房还臭!”
……
“你们!竟敢!”
杜五冷笑的开口道:“良叔是曾受过你们余家的恩惠不假,良叔也的确是从南风馆里跑出来的也不假。
可良叔可从未在那儿卖身,只是个打杂的,不过被污蔑偷了客人银子,这才被打了出去。
咱们兄弟入营的兄弟,都是知道这事儿的!
倒是余大小姐你……满嘴喷粪的污蔑良叔,还想着我们为那老贼卖命,别他妈痴心妄想了!”
余若水一脸不可置信。
“良叔,你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了?你在骗他们?”
她原以为这是秘密,却不知道,这是良叔早改编过,自己说出去,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然而,比起第一次见面,语气态度都轻蔑高傲的余若水来说,自然是处处替他们考虑,替他们冲锋陷阵的良叔更值得信任了。
“大小姐!”良叔眼底满是失望道:“良叔原本以为你只是小性子了些,没想到,为了皇位,为了你爹,你竟然会……会这样污蔑良叔!”
“良叔,咱们别跟她废话了!山脚的兄弟已经送了点儿药材上来,咱们先烧了这个贱人,云三儿和周四他们自然会很快就好起来的!”
说着,这些人便飞快把余若水架在十字木头架子上,底下也放了一捆捆早就拾起来的干柴。
杜五手里拿着一只很亮很亮的火把,良叔,就在一旁冷眼看着。
而这些,都是她父亲亲手组建的余家军,都是听命于她的人,却……却全都背叛了她!
平生第一次,余若水尝到了被人背叛,狠狠背叛的滋味儿。
她还没当上太后,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啊!
然而,想到那小木屋中被折磨到死的顾宝笙,余若水心里稍稍安慰,毕竟她是清白身子死去的,而顾宝笙,早已肮脏不堪!
良叔不是要清白完整的顾宝笙送过去做交换吗?
可现在她也算胜利了一局不是吗?
“良叔……”余若水刚要得意的开口把这话说出来,突然见张六儿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提了上来。
十分开心道:“良叔,这王八羔子刚才偷偷上山,瞧见兄弟们要烧他闺女,想跑来着。
俺们眼睛尖,一眼就瞧见,把他抓过来了。
一锅废柴,二锅废米,咱们干脆一块儿烧死他们得了!”
“对对对!余老贼只玩女人,不打仗,咱们弄死他是为民除害!
到时候,老百姓们都会感激咱们的!”
“烧死余老贼!烧死余老贼!”
余若水被绑在架子上,满面泪痕。
她以为她的父亲饱受爱戴,御下有方,虽然不是个好丈夫,或许,还是个还算不错的好父亲。
可是……这父亲竟然是……看到她被烧死,自己还偷偷溜走!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余敬然被揍得鼻青脸肿,哪里还有当初取代顾怀曾一家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颓败的跪在地上,眼底还带了泪花儿,祈求的看向良叔。
良叔瞧了眼兴奋的一众小兵,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良叔有一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五立马郑重道:“良叔开口,我等誓死效忠,自然要听的!”
良叔沉默许久。
这才缓缓道:“我温平良当年穷困潦倒之时,是大将军救了我一命。
即便只给了半个馒头,我依旧将这救命之恩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眼下,虽然他们父女对不起我们一众兄弟,给我们带来了灾害。
但平良向来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这余家父女的恩情,平良必须要还啊!”
众人纷纷感慨起良叔果然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若是到时候登上高位,也一定不会忘记和兄弟们一起奋勇杀敌的日子,会好生奖赏自己的。
可是,有人担心道:“余大小姐可是带来灾祸的人啊……”
杜五瞪他一眼,“良叔如此重义气,会不管兄弟们?
你莫不成忘了,这破灾之法,除了要人死,还有留人性命,毁容斩掉双手一说?”
那人眼前立马一亮,“这个好!”
“毁容斩双手?”余若水木讷的重复了一句,整个人都浑身冰凉了。
南齐,怎么能有一个毁容没有双手的太后呢?
她还怎么去见秦沐之啊!
“那余老贼?”
良叔不便开口处置恩人,杜五便十分顺口道:“他上次害死咱们兄弟,就是忙着玩女人的缘故。
既然是良叔的恩人,我们不杀他,要他这辈子再不能玩女人就是了!”
良叔十分悲痛,不忍看过去,负手背对他们父女二人站着,痛心道:“余大将军,余大小姐,平良……这恩情算是还完了。
日后,咱们形同陌路!平良再也不欠你们的了!”
一番大仁大义的报恩之话,说的一众小兵都是对良叔添了一层敬意。
杜五朝着余若水狠狠一笑,将手里的火把递给身旁的小兵,立马拿了两把大刀出来。
一把扔在火堆里烤着,一把直接提在手上,到了余若水身边儿。
“你要干什么?”余若水拼命的挣扎,可是麻绳绑得牢固,她半点儿动弹不得。
杜五拿刀子比在她手臂上,阴森森的笑了又笑。
突然大刀一下劈下去,嚓的一声,血溅在余若水脸上,她眼珠里满是不可思议,眼睁睁看着被切得齐整的一只手臂落在地上。
而后,过了片刻,她才后知后觉的痛苦失声尖叫:“啊!!”
杜五摸了摸那只仅剩的眼睛,毫不留情的又是挥刀一斩。
这一斩,余若水彻底昏了过去,裙子也被吓得一滩屎臭味儿。
杜五嫌弃的看了一眼,见那火堆里的大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将大刀拿湿帕子包了,火红的刀片贴在了余若水的脸上。
滋滋作响的烤肉声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余敬然看到女儿受罪的场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整个人才看一眼,便吓得尿了一滩。
可偏生,那些人却故意的要用水将他泼醒,看他瞪大眼睛看这些场景。
余若水感受着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醒了又晕,晕了又醒。
于是众人便听得那哭声断断续续,忽大忽小的。
等余若水的脸被烙完,脸上如一块烙焦的肉饼一般,整个人都面目全非了。
所不同的是,肉饼倒让人会有几分食欲,而这面目全非的余若水浑然是个血肉模糊的怪物,让人恶心作呕了。
余敬然被吓得浑身战战兢兢的,但不等他再次晕过去。
裤子被人一脱,下身一凉,杜五的大刀子便斩了下来。
“啊!”的一声杀猪般的尖叫。
一块肉便滚在了火堆里。
良叔闭着的眼睛这才缓缓睁开,看着地上疼得直打滚儿的余敬然,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淡月山不远处的小山上,浓密绿叶下正掩盖了一高大,一娇小的亲密无间。
月光微凉,清澈如水,凉风浅淡,清香幽幽
楚洵从身后抱着她的小姑娘,温暖着她纤细娇软的身躯。
小姑娘毫发无损,然而楚洵仍旧是后怕的将她牢牢抱在自己的怀里,生怕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余家完了。”楚洵俊脸贴着小姑娘的小脸,缓缓的定下了余家的结局。
顾宝笙眼底带了一丝嘲讽,余敬然和余若水,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到最后是败在自己人手里吧?
他们是怎么背叛顾家的,她便要一五一十,让他们全部还回来。
但眼下,这还是远远不够的。
余家在世人口中,还是为国杀敌的大将军府,顾家却依旧是世人口中,不敢提及的通敌叛国之家。
景仁帝和元戎太后,绝不会承认,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斩杀忠臣良将。
也因此,即便余家父女落魄至此,景仁帝和元戎太后也只会趁乱杀了他们父女,给余家一个功臣之名,顾家——仍无法澄清恶名。
楚洵见小姑娘虽双眼晶莹透澈如一汪水,可眼底终究是凉薄讥讽的,便知她仍旧是不满意的。
俊脸挨着她的小脸,他缓缓道:“若是还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做,背后有我。”
背后的胸膛宽阔坚实而温暖舒适,干净清冽的气息将她包裹得安安全全,严严实实。
顾宝笙觉得,好像在楚洵怀里,便是现在突然乌云遮月,下起雨来,她也愿意同他站在树下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