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人心脾的栀子花在她的怀里,而貌美如花,少女倾城一笑,落在了他心里。
“哥哥!”徐幼宁走过来才发现门口的人竟然都在围观她哥哥。
身子不禁往后退了一退。
徐白立马让她回马车,转头对文老板说道:“文老板,在下是上京赶考,如今尚且住在客栈……不如……”
“不如去我府上住吧!”顾琤感激的灿烂一笑道:“我是京都人士,家中空屋子也多。
你住客栈也是住,住我家也是住。
方才你救了我,若用金钱报答你,未免俗气,倒不如,你便住在我家,我们也算交个知己朋友了!”
徐白摇头,“只是小事,怎好上府前去叨扰?”
顾琤无比坚持道:“若是徐兄你一定不肯住,那我便只好奉上百两纹银作为谢礼,并日日让家中厨子做了好菜与你送过来了!”
他说的认真,显然是打定主意,徐白不肯住他家,他就一定要这样做的。
徐白是徐淑妃的侄子,身份本就不便大肆张扬,若是让这人张扬高调的送东西去客栈,难免不会节外生枝。
他想了一想,便道了一声好,又道:“那房钱?”
顾琤粲然一笑,“徐兄若是舍得,便把文老板送的那一车子笔墨纸砚送与我吧!全当是房钱了吧!”
倒是徐幼宁站在一旁不大高兴别人看她的眼神。
她的姑母是堂堂的徐淑妃,这些人长得没有徐白哥哥俊美,才华也不过尔尔,远远及不上徐白哥哥,哪里配看她?
就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正在生气的时候,竟瞥到坐在轮椅上的那男子也流露出这种倾慕的目光。
徐幼宁登时把栀子花挡在自己脸上,遮住了嫌恶无比,恶心至极的眼神。
一个瘸子,还敢肖想她?
她倒不是想给那瘸子留个好印象,只是怕哥哥生气,说她不动礼貌规矩罢了。
哪知,顾琤见她躲在花束之后,自以为是那少女害羞,不敢见他。
又或许,他见她一见倾心,她见他亦然如此呢?
顾琤止不住的心跳加速,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忙招呼着扫雪听风等人将马车牵过来,回了顾府。
景仁帝给的太医已经对他的腿束手无策,倒是六皇子殿下给的神医还有效果。
因而,那太医和顾琤商议后,便亲自回禀了景仁帝一番。
让顾琤回顾府休养,他每逢七天,前往顾府看一次顾琤的腿。
等景仁帝欣然应允下来之后,顾琤便携着六皇子给的神医回了顾府。
故而,顾琤这会儿回来,顾府的人并没有大惊小怪。
虽然顾老太太已经被送到乡下去了,但府中的人倒并不敢张狂。
都知道这位顾三姑娘是个厉害的,连自己的亲生祖母都敢打发到乡下去。
何况他们这些命贱的奴才?
因而,个个做事手脚麻利,反比从前更为妥帖谨慎。
顾琤回来时,顾明远还在宫中没有回来。
这些日子,顺天府和薛御史那儿找出了不少蛛丝马迹,矛头直指孟行舟,如果再没有有力的证据为孟行舟洗刷冤屈,恐怕孟行舟要呜呼哀哉了。
徐白和徐幼宁从未来过京城,顾明远府前,也只是书写了“顾府”两个大字,并未书写“丞相府”三个字。
京城姓顾的人很多,因此两人并未想到这个顾府,就是他们熟悉的顾宝笙所在的顾府。
徐白见顾琤唉声叹气,便问起缘由。
顾琤本就是个直爽性子,方才又得了他的恩德,直把他当救命恩人一般。
他暗想徐白如此厉害,说不准能想到很好的办法,救孟行舟出来呢。
这样一想,他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孟行舟和顾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白眉头皱了一会儿眉,倒是真想出个精巧的主意来,只是还未开口,就被后面的徐幼宁拉住了。
原来,徐幼宁本是心不在焉的在拨弄怀里的栀子花花瓣。
猛然听到顾琤说,那日是顾宝笙手里的书信惹出来的事,心里一下子警觉起来。
几乎立马一手抱着花,一手拉住徐白的手,愤愤道:“哥哥,咱们赶紧走,不要住这里!我一点儿也不想住这儿,看人脸色!
也省的有人记恨我,到时候也要这么来害我呢!”
顾琤一头雾水,他才把人接到府里,怎的就要走?
“幼宁姑娘!”顾琤慌忙道:“我们顾府的护卫一向巡逻谨慎,哪里有人害你?
你只管放心在这里住着,有什么事,我与你出气做主便是。”
徐幼宁脚步一顿,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顾琤是顾丞相的大公子,肯定比顾宝笙一个不受宠的病秧子嫡女强多了啊!
在丰城的时候,顾宝笙给她下了多大的脸啊!
因为她,祖母重罚了她的丫头三十大板,发卖出府不说,还在事后责罚了母亲抄经书,连带自己也被禁足了一个月,受尽了下人的嘲笑,吃尽了冷饭。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是徐老夫人是为了警示二房才做出的惩罚。
她只当是顾宝笙在徐老夫人面前卖惨告状,这才生出来的事。
既然如今她的哥哥徐白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救了顾琤,也算是半个救命恩人了。
她也是来顾府做客的客人。
自然是她占上风。
再说么,徐幼宁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顾琤。
这人既然喜欢自己,又是顾府大公子,能做顾府的主。
她何不借着他的势力,好生去欺负欺负顾宝笙呢?
比如,让顾宝笙的贴身丫头也被重罚出府,让顾宝笙也尝尝禁足、抄经书,还有吃冷饭的滋味儿!
顾宝笙是怎么借着她祖母的势力来欺负她和她娘亲的,她今日也要全部还给顾宝笙!
不,这还不够!如果顾宝笙出了什么事,让顾琤能做主把顾宝笙赶出府去,不认她这个妹妹。
那到时候……
徐幼宁看了眼哥哥徐白,暗喜道,哥哥一定不会娶那样名声坏透顶的狐媚子的。
因而,听顾琤好言好语的哄了许久后。
徐幼宁这才勉强道:“你的话,我暂且相信了吧。
可是,她在丰城做了许多害我的事,还害得母亲也被祖母责罚……”
“幼宁!”徐白温润的眼神带了警告的凌厉。
“我也没说错啊?”徐幼宁强辩道:“哥哥你分明知道我的贴身丫头都是因她被赶出府的。
母亲抄了一月的经书,我也被禁足一月,这都是事实,我可没说错!
你说,万一她心里还记恨着我,待会儿见到咱们便想赶咱们出去。
倒是不如我们现在自己走,省得受她的侮辱来得好!”
说着,徐幼宁抱着花,便委屈又倔强的想拉着徐白走。
顾琤一见心上人和救命恩人,齐齐要走。
立马焦急的让听风、扫雪将人拦住,不住的劝了又劝。
“宝笙从前在山上庵堂长大的,的确很多规矩都不懂,这才害得幼宁姑娘你与伯母受了责罚。顾琤在这里先给你赔不是了!”
徐白皱眉,“顾大公子,你别听她胡说!”又道:“幼宁,你还不快闭嘴!”
但顾琤却以为,这是徐白在跟他客气,立马道:“徐兄,她是我妹妹。
都说‘长兄如父’,她品行不佳,我也有责任。
你切莫要为她再开脱了。
她既然这样对不起幼宁姑娘,我这便带你们去找她。
务必要让她与幼宁亲自真诚道歉的!”
徐白本应该先给顾琤解释清楚的,可听顾琤说,他要带他们亲自去见顾宝笙。
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开口。
或许,当着顾宝笙的面,帮她一把,会更合适吧。
于是,一堆仆人便浩浩荡荡的跟着顾琤等人往风辞小筑去了。
花香袭人,柳绿桃红,风辞小筑随处一角,就是一幅美妙图景。
女子哪有不喜欢身处花丛,繁花满目,香气幽幽之地的。
孟云迎一来顾府便瞧上了顾宝笙的院子。
而徐幼宁更不消说了,她本就是想跟顾宝笙争个高下,让顾宝笙给她低头,好生让她的。
因而,流露给顾琤的面上欣喜愉悦之色也愈发浓郁。
顾琤一直注意着徐幼宁的神色,见她十分喜欢这里。
心念一动,不由道:“你喜欢这里?”
“自然是喜欢的。”徐幼宁娇俏一笑道:“幼宁还从未见过哪一处的花儿开得这样多,这样好呢!
真是羡慕顾三姑娘起床推窗就能看到这样的美景呢!”
顾琤暗想,横竖这风辞小筑空屋子也多。
顾宝笙原本就是要给幼宁姑娘道歉的,倒不如他先借花献佛,主动给一间房给幼宁姑娘。
一则,也是为缓和顾宝笙和幼宁姑娘的关系,二则,他也能给她一个很好的印象,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