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慌张的将衣服在脸上胡乱一抹,站起身来,怯懦的站到刘贵身后。
门推开,睿阳王带着玄辰进来。
刘贵忙带着孙氏和刘景璋跪地请安,“王爷!”
睿阳王脸色温和,亲手扶刘贵起身,“不必多礼,今日朝堂上你们做的很好,本王很满意!”
“是,是!都是按王爷吩咐说的!”刘贵低着头诚惶诚恐的道。
睿阳王点了点头,“以后也是这样,不管谁问起,你们一定一口咬定苏清是你们刘家的孩子!等事情了了,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就算你想做陌水镇的城主,只要本王一句话,也不在话下!”
刘贵眼睛一亮,“多谢王爷,草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王爷的大恩!”
“好说!”睿阳王笑呵呵道,“你们暂且在这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另外不要误会,门外的侍卫不是看着你们的,而是保护你们安全的。你们也知道如今文王和苏清一定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刻杀了你们,所以本王一定要保证你们的安危。”
“是!”刘贵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感激道,“草民知道,王爷一切都是为了草民!只是、”
他目光闪烁,呐声道,“若是苏清的太子被罢黜了,他和文王会不会找草民算账?”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以前苏清在村子里一无所有时,他们刘家便斗不过她,如今她身居高位,身后还有文王和湛府,若是报复他,该如何是好?
“放心就是!”睿阳王胸有成竹,“等苏清不在是皇嗣,对于文王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文王才不会管她,至于其他人更不必担心,一切不过是利益关系。另外,本王也会派人一直保护你们刘家的。不用有后顾之忧,想想以后的富贵就好!”
“是,多谢王爷!”刘贵连连点头,孙氏跟在他后面紧紧低着头则是大气不敢出。
“好了,有事让人来找本王,安心在这住着!”睿阳王笑了一声,带着玄辰转身而去。
门关上,睿阳王走远了,刘贵面上大喜,“你们听到没有,睿阳王答应我以后让我做陌水的城主,咱们刘家要发达了!”
刘景璋闷哼一声,“我看那睿阳王不像好人,他的话还是不要太相信。”
“不相信睿阳王信谁,咱们还有后路吗?”刘贵冷笑一声,“若是指着你,咱们刘家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刘景璋脸色一暗,不再说话,又窝到椅子上坐着去了。
次日
睿阳王一党早早上朝,气势汹汹,打算最多两日便逼迫楚皇将苏清的太子之位废黜。
文武百官分列而站,仍旧在议论昨日的事,争吵不休。
太子没上朝,文王站在文官首位,面色淡淡,气质沉稳,似乎并没有十分焦虑。
睿阳王一脸得意,凛然而立,只等着楚皇上朝来。
然而等了半晌,只等到大太监李静独自进殿,宣布皇上身体不适,无法上朝,百官若有急事,可先奏与摄政王。
睿阳王脸色顿时一变,脱口道,“皇上身体突然不适?还是不想罢黜太子?”
沈相冷声道,“之前皇上龙体不适免朝的时候也有,这次因为朝中生变,心力交瘁再次病倒也是情理之中,睿阳王何必咄咄逼人?”
“不是本王咄咄逼人,而是太子的身份事关重大,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睿阳王冷哼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睿阳王何必着急?”文王淡淡扫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睿阳王目光一闪,变了态度,看向湛荣,“摄政王大人,皇上身体有恙,无暇管理政事,一切还要听从大人的。只要咱们朝中重臣都同意废黜太子一事,皇上应该也没有什么异议。”
湛离欢面容冷肃,淡声道,“皇上不是说派人调查太子身份一事,如今真假还未出,还是等皇上上朝来决定吧!”
说完,也缓步出了大殿。
摄政王和文王都走了,其他大臣也相继散朝而去,片刻间只还剩睿阳王一党的几人。
“皇上分明是在拖延,咱们该如何是好?”文相问道。
睿阳王一脸冷色,“太子的身份已经摆在众人面前,谁也更改不了,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拖到什么时候!”
之后一连三日,楚皇皆以身体不适未曾上朝,睿阳王一党干着急也没办法。
睿阳王本以为楚皇这般明显的拖延时间,东宫和文王那边一定会有动作,可是万般小心,东宫那里苏清每日照常进进出出像是没事人一样,文王府也超乎寻常的平静。
这一下睿阳王反而有些不解了。
刘家三口还住在睿阳王的后院里,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只是仍旧被人看着。
三人也想尽快将事情解决完回陌水镇去,可是楚皇不上朝,东宫那边没动静,睿阳王也不过来,三人只能耐心的等着。
这日夜里,已经过了三更天,院子把守的侍卫进入困顿的时辰,靠着墙壁闭目休息。
院子里一直看着的两个侍卫也困的睁不开眼,看着屋子里三人都睡了,便也坐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整个睿阳王府一片寂静。
突然屋顶上两道黑影一闪,悄无声息,若风影一样落在院子里,利落的一手掩住侍卫的嘴,另一只手中刀光一闪在两个侍卫喉咙滑过,血线飞出,两侍卫无声倒了下去。
下来的两个黑衣人一人一个,抱着两侍卫上了屋顶。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声音,屋里睡觉的刘家三人没有听到,院子外的守卫也没有察觉。
足足有半个时辰,屋顶上人影一动,有两人又轻飘飘的落了下来,穿着睿阳王府侍卫的衣服,样子也分明是方才把守的两人。
两人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左右,然后斜倚着墙假寐,和之前的睿阳王王府侍卫一模一样。
之后再无事情发生,一直到天亮。
辰时,屋子里刘家三人都已经起床了,王府的丫鬟将洗漱的水送进来,然后一言不发的退下。
刘家三人现在属于被监禁的状态,出不去房门,每天都是呆坐喝茶,所以一大早晨便没有什么精神。
等洗漱完,下人们又将早饭送了进来。
下人们进来送早饭的时候,有侍卫统领进了院子,带人四周搜查了一番,问院内把守的人,“昨晚没有什么异常吧?”
两人皆憨憨摇头,“没有,统领放心就是!”
“嗯!不要大意!”统领嘱咐了一声,带着人退到院外去了。
刘家人吃饱了饭,外面侍奉的下人进去将碗碟端出来,草草打扫一下屋子,便不再来了。
每日流程都是如此。
今日吃过饭后,刘贵出来,对着门外的两个侍卫一作揖,毕恭毕敬的道,“两位侍卫大哥,今日王爷还不上朝吗?”
本来说两日就把苏清拉下马,怎么这么多日过去了还没动静?
侍卫像往常一样冷冷瞥他一眼,“不要那么多话,不传唤你,等着就是!”
听到这话,刘贵面上不漏,心里却很生气!传唤?这分明还是把他们刘家人当犯人一样扣押在这里了。
见侍卫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刘贵闷闷回了屋子。
屋子里,刘景璋又回屋躺着去了,孙氏坐在椅子上发呆,两眼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贵一见孙氏这三脚踹不出屁皮的模样,打心底感到厌恶,心里也更想念善解人意的儿媳,还有白胖胖的大“孙子”。
想到这,刘贵越发的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想在睿阳王呆下去了。
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刘贵喝了两盏茶,百无聊赖,晒着太阳,闭眼假寐。
睡的迷迷糊糊时,就听一直在门外把守的两个侍卫正在聊天,
其中一人道,“咱们守着这几个乡下人得守到什么时候,我都好几天没回家看我老娘了!”
另外一人叹气道,“看样子,还得等几天!”
“不是说很快嘛?”
“笑话!太子殿下是什么人,身后有湛府,有文王,湛府内就算大司马不在,也有摄政王,这么多势力,你以为太子会被人随意就拿下?我看,最后未必能成事!”
“如果不能成事,那这几个人怎么办?”那侍卫眼睛一瞄身后。
“呵!”另一侍卫冷笑一声,“不管能不能成事,你以为他们活的了?”
“这话怎么说?”
在屋内的刘贵也一下子醒了盹,两眼一睁,连忙将耳朵贴在窗子上,紧张的听着。
只听那侍卫道,“如果王爷的大事成了,刘家这几人必死!你想啊,这事本来就是假的,王爷能留着活口让文王和太子找后账?只有他们死了,翻不了供,这事才能成定局!之前替王爷做事的孙家,就是落的这样下场,回老家的时候,在路上就被人截杀了,全家被灭门,死的那叫一个惨!”
“说的有道理!”另一个侍卫符合。
“如果王爷的大事没成,王爷也不可能留着刘家人给文王和太子留下把柄,所以,事成不成,刘家人都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