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这一年无数的梦境里一样。
“阿容!”男人矜贵清冷的面孔上出现一抹浅笑,如月华绝艳,潋滟生姿。
明容缓缓上前一步,再忍不住,急奔而去,伸臂用力抱住男人,埋在男人怀里,刹那间泪珠滚落,哽咽低喃,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还活着!”
“我从来没有放弃,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明容祖辈世代为武将,明容自小习武从军,甚至带兵上过战场,坚强果敢,犹如男子,湛离欢第一次看她哭的这般软弱,本欲推开的手一顿,淡声笑道,“不要哭了,我回来了!”
“嗯”明容重重点头,依旧哭的泣不成声。
元璟自房里走出来,懒懒靠在门框上,妖孽似的脸上带着惊愕,“明容,原来你也会哭鼻子!”
他们一起长大,从小的时候起明容就像男儿一样坚强,何时露出过这种小女儿的姿态?
明容擦了一下眼泪,有些窘迫的站直了身体,吸了一下鼻子瞪着元璟,
“原来你在这里!离欢回来,你为何不派人通知我?”
元璟风骚挑眉,“你日日派人来湛府询问,还用我通知吗?”
“你明知道我有多担心!”明容恨声道。
“好,好,我的错!”元璟耸肩,走过来,看着湛离欢,“欢少,终于回来了!”
湛离欢浅浅勾唇,“这一年你们两人辛苦了,多谢!”
“跟我们还客气!”元璟笑一声,声音却也忍不住发沉,“你若再不回来,我和明容已经打算亲自去北郑寻找。”
“离欢,这一年,你去了哪儿?”明容泪光闪烁,灼灼看着男人。
“我受了重伤,在山里养了一年的伤。”男人淡声道。
“伤在哪里?现在可大好了?”明容关切的问道。
“不用担心,已经痊愈了!”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元璟皱眉问道。
他本以为这世上也不可能有人伤的了湛离欢。
湛离欢凤眸泛着幽冷的寒芒,声音低沉,“被人背叛而已!”
“是谁?”元璟立刻冷声问道。
“是谁不重要,已经被我杀了,而他背后之人,此刻大概还在做美梦。”男人高华的面孔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声音轻淡,却带着肃杀之气。
元璟似乎已经明白了,邪魅冷笑,“帐要慢慢算,才能让他体会失去一切,濒临死亡的绝望!”
明容淡淡点头,“不管怎么样,离欢回来了,这是最重要的!”
元璟双臂搭在两人身上,“今晚不醉不归,庆祝欢少平安归来,如何?”
明容目中只有湛离欢,飒爽轻笑,“好,不醉不归!”
是夜,睿阳王府
后院一处暗室内,睿阳王让下人留在外面,独自推门进去,看到屋子站着的老人,眼睛一眯,笑道,
“覃太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苏老缓缓转身,躬身行礼,“草民,见过睿阳王!”
“覃老平身,几十年不见了,覃太医果真老了!”睿阳王呵呵笑道。
苏老笑的谦和,“是,一把老骨头了。不比王爷,正当壮年!”
“呵呵!”睿阳王垂眼轻笑,坐在太师椅上,“覃太医坐吧!”
“是!”苏老坐在对面的木椅上,问道,“不知道睿阳王千里迢迢将小老儿带来有什么吩咐?”
睿阳王端着茶盏,用茶盖轻轻扣上面的茶沫,淡声道,“覃太医,明人不说暗话,当年文贤王失踪,是不是被你带走了?听说他回京之前,还留下一个儿子!”
苏老大惊,“这话从何说起,小的从未见过文贤王啊!”
第一卷 第120章 审问
苏老大惊,“这话从何说起,小的从未见过文贤王啊!”
睿阳王冷笑,“当年宫变,你突然带着家人离京,偏巧当时才五岁的文贤王也不见了。本王打听过了,你到了古榆村的时候是带着三个孩子,而你只有两个儿子,那个孩子是谁?”
苏老面露惶恐,“草民不敢欺瞒王爷!草民当年离开京城后,先回了老家,后来家里发生了变故待不下去了,才辗转到了古榆村,那个时候草民的妻子又给草民添了一个儿子。”
睿阳王眯眼,面容冷厉,“果真如此?你酷爱医术,为何突然离京?之后又为何去古榆村?”
“草民为何离开,王爷难道没听太妃提起过吗?”苏老低着头,态度谦卑,“当年皇后娘娘因为草民治好了玉贵妃的病,对草民怀恨在心,一再为难,草民才不得不离开。草民回到老家后,发现至亲都已经不在了,其他人又容不下草民,几年后所以只好再次离家,带着一家老小奔波流离,之后几番辗转才到了古榆村安家。”
他声音一顿,继续道,“草民一生专研医术,以救人为本,从不涉及权利,却遭皇后娘娘暗害,如何还会帮皇后娘娘带走文贤王,请王爷明鉴!”
睿阳王端着茶沉思,那年他才八岁,后来的确听母妃说覃太医因为治好了当时和皇后敌对的玉贵妃,被皇后憎恨责难。
可是当今皇上和文贤王查找的方向就是陌水镇,覃太医又碰巧住在陌水镇的古榆村,怎么会错?
他目中幽光闪烁,半晌,又问道,“听说覃太医的小儿子十多年前不见了?”
苏老面露悲痛,“不是不见了,是上山砍柴被狼叼走了!”
“哦?是吗?”睿阳王似笑非笑,“听说你三儿子还留下一个儿子,为何不在?”
苏老叹声道,“我和这个孙儿相依为命,可是他性子太野,总爱到处跑,草民离家之前,他上山去了,一天一夜没回来,草民正担心他也被狼叼走了,走了他爹的老路!”
一边说着,苏老忍不住伤心拭泪。
看着悲伤的苏老,睿阳王找不到任何破绽。
“覃太医,当年你医术高超,冠绝京城,无人不敬重。本王后来听说过覃太医枯骨生肉的本事,也甚是敬佩,即便覃太医已经离开京城三十多年,京城仍旧有您的传说,您酷爱医术,却为了一个托付隐姓埋名三十多年,值得吗?只要覃太医将实情告知本王,本王定珍宝黄金相赠,而且,依旧可以让您做太医院的院判,让您完成毕生的心愿,如何?”
苏老拭了泪,憨憨一笑,“多谢王爷好意!只是小老儿说的都是实话,小老儿也希望回到太医院为王爷和皇室尽忠,可也不能为了这个昧着良心说自己儿子不是亲生的啊,欺骗了王爷,小老儿也于心不安啊!再者,小老儿几十年不行医,医术已经生疏,担不起院判的重任了!”
睿阳王眸光沉淡,半晌,呵呵一笑,
“覃太医大概是对本王有所误会,本王找那个孩子并无他意。文贤王的骨肉是皇室的骨血,自然不能流落在外,本王只是想将那孩子找回来认祖归宗!”
苏老面露不解,“文王爷不知道自己曾经在哪里吗?”
睿阳王讪讪一笑,“太久了,文王爷也记不太清楚了,但他说就是在陌水镇。”
苏老立刻惊愕道,“陌水镇?怎么草民从来不曾见过王爷?”
“是吗?”睿阳王冷笑一声,端着茶喝了一口,“覃太医在古榆村,文王以前也流落在那里,本王以为你二人见过所以找覃太医问问,既然覃太医不知道,那本王就再问问别人!”
说罢喝道,“来人,把覃太医带下去吧!”
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带着苏老出门。
“草民告辞!”苏老不急不缓的行礼,微微躬着腰往外走。
睿阳王看着苏老的背影,面露冷笑,和他无关?当年离京还乡也就罢了,隐姓埋名数十年,还和文王当年同时失踪,他偏不信这里面没有猫腻!
此时,大牢中苏淮一家三口也被带到了审讯的大牢里。
苏淮家一辈子没离开过古榆村,这段时间的变故让他们惶恐不安,此刻一家三口抱成一团,不知道为何要将他们单独审讯。
牢门一开,一穿锦衣的男子缓步走进来,身边跟着四个侍卫,一脸冷肃。
“大公子!”一侍卫将桌案后的木椅擦拭干净,让男子坐下。
男子穿戴华贵,面容周正,一双眼睛却阴暗冷戾,淡淡的在苏淮几人身上打量。
苏淮一家颤颤发抖,头不敢抬。
“你叫苏淮?”玄宸冷声问道。
“是、是!”苏淮连忙点头。
“你还有个兄弟,叫苏润?”
“是”
“他在哪儿?”玄宸声音阴郁。
苏淮一怔,支吾道,“三弟他、多年前失踪了,村里人说,看到他被山上的狼叼走了。”
玄宸挑眉冷笑,“果真如此吗?”
苏淮惶惶点头,“是、是真的,三弟自打上山,就再没回来过。”
“你老实告诉本公子,苏润真的是你的亲兄弟吗?”
苏淮愣在那,张嘴动了动,没有说话。
玄宸笑道,“只要你如实告诉本少,本少会在京城送你们一个大宅子,另加黄金千两,良田千亩,从此你们一家人便是人上人,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