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珪内心煎熬,对于苏鱼更是恨上了,被谢师惩罚,他回家老爹还不得揭掉他的皮,更别提下个月从账房支出银两了,马珪此刻恨不得将苏鱼给捏碎,以至后面的课,凶神恶煞哀怨地盯了苏鱼整整一堂。
好不容易待谢鸿儒讲完,苏鱼正打算松口气,一整堂她前后接收到谢鸿儒与马珪如炬的眸光,真心煎熬。
一百遍,五日时间,估计马珪撕了她的心思都有,苏鱼这会儿也有点埋怨这个谢鸿儒了,找谁不好,非找她!
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嗯马珪这样的二世祖沾染上关系!
刘子嵋跟王粲课下缠着她,两个人俱是一番崇拜。
谢鸿儒前脚刚走,马珪下一刻就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苏鱼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个随扈,指着他道,“苏鱼是吧!本少爷记住你了!我道那日不言语呢!感情在这儿候着小爷!你给我等着瞧!”
刘子嵋气道,“马大粪!你别太过分!你被谢夫子罚了,关苏鱼何事!你少冤枉好人!”
马大粪这个名字,源于那日,刘子嵋对于马珪不受罚耿耿于怀,傍晚在马厩铲了粪便,放在了马珪的校舍门前。
第二日,安定城的小恶霸马珪就好巧不巧,被门槛给绊了一下,向前摔下,脸朝下与马粪热烈相拥。
彼时,丁字班校舍门前已有多人打算去用早膳,途径时,目睹了这一惊天地动鬼□□场面。
苏鱼隔着三排校舍,都听到了马珪震彻山河的怒吼。
自此,马大粪传开,可众人也只敢美人敢这么当面称,就刘子嵋这个二货,还嫌此刻她跟马珪的梁子不深,居然给她添油加醋,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苏鱼瞪了刘子嵋一眼,她已经瞧到了马珪眼底愤怒的火苗,怕不是要打死这个刘子嵋,转头就对王粲说,“赶紧去找院丞!”
一听到马大粪,马珪的头都炸了,居然敢这么称呼他,真是不想活了,
院丞季真听闻到风声,不待王粲出门,就已经到了三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个佩刀侍卫。
瞅着刘子嵋跟马珪相向出拳的架势,苏鱼拉刘子嵋的手还来不及收回,就听到季真凉凉的嗓音道:“当众斗殴!败坏院风,挑衅同窗,罚你三人今日不得用膳,洒扫一个月马厩!”
明晃晃的宝剑出了鞘,马珪与刘子嵋这才冷静了下来,不过氛围也没多少缓和,但也算是收了场。
马珪带着随扈离开,围着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散了。
苏鱼瞧到了马珪离开前片刻眸底深处的阴狠,对刘子嵋的怨念更深了,惹谁不好,惹这个小恶霸,对方还有个马贵妃撑腰!
一下午都对刘子嵋没什么好脸色。
她这典型属于人在学堂坐,锅从天上来。
掌灯时分,檀溪山书院的校舍的灯火点了起来,灯火通亮一片。
风清月朗,月光清凉,清辉洒落在地。
檀溪山有一条从山上而下的飞瀑,绵延处,潭水汇成溪流,流向山中。
苏鱼趁着没人,乘着月色,独自偷偷做了个鱼竿,抓了几只蚯蚓,在河边摸着黑,钓了两只鱼。她已经踩好点,马厩那处是个隐蔽的地方,入夜后一般不会有人会过去,且若是被人发现,她就藏进马厩的草堆中,也能脱身。
她打算就在河边生了火,烤鱼吃,就待鲜鱼已炙,正欲大快朵颐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淳厚低沉的嗓音,清凉如这暗夜徐徐的风,溪涧潺潺的水,“檀溪山院规,院中生火,乃大忌,重则罚出院门。”
却让苏鱼一个哆嗦,只觉寒气沁人,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烤好的鱼儿滚落于地,便见月影下一身影成双。
正欲拔腿就跑,却被一大力抓住衣领——动弹不得!
“先生饶命!在下只是饿极了,不得已为之!您就看在在下饥馁多日,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份儿上,能不能……能不能放过在下,在下这就灭火……灭火!”
后领处的人松了手,苏鱼赶紧堆土去灭了火,哪里还敢看来人是谁,更甚去瞧他的眸眼,只求他别看到自己的脸,趁机在灰烬堆里摸了两把,抹在脸颊,这才回身。
“先生大德,没齿难忘!”待说完,拔腿就跑,身后之人倒是没再阻拦。
正暗下欣喜挣脱,却不曾想,步急苔滑,一脚滑倒——痛彻全身!
“你这荷包可是不要了?”赵渊的唇角微微勾起,今日的下午朝堂的阴霾一扫而空,倒是兴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苏鱼下意识去摸荷包,空空如也,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下,她前日刚刚放入其中的一千两银票!
口腹之欲,果真误事!专心烤鱼拿出自制调料,竟是忘记放回袖中!
苏鱼灰溜溜地转过身,便瞧见了——
溶溶月色,溪水潺潺,花香馥馥,欲袭人。
那一长身玉立之人,玉山倾倒之姿,岩岩若孤松,恍若不沾惹尘世一丝尘埃。
苏鱼就月色下仔细看时,五官清隽,眼秀眉清,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差之一毫则!
真真乃俊俏行中首领!
如此人神共愤的俊脸,再观自己,似炭如泥,面黑浑如锅底,杂发蓬松两鬓,人比人,气死人!
“今夜在下见仁兄,实乃知古人诚不欺我,先生之姿,实乃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丽质难再得,难再得呀!”
“怎么,几日未见,苏生竟已不识?”赵渊低笑道,倒是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苏鱼懵,几日未见,她何曾认识此等美男?若是相识,她如何不知?
“当日苏生曾言,要为我分忧解难,怎么几日未见,苏生竟已忘记当日承诺?”赵渊淡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
苏鱼如被惊雷所劈——居然是那个几日前被她调戏过的芝兰玉树呼风唤雨的户部侍郎裴誉!
“大……大人?您为何会在此处?”苏鱼已口舌打结,毛骨悚然。
而他的眸底,一片澄澈,如墨如渊,如连暗夜的湖水,一丝波澜尽无,她竟是什么都瞧不出来!
苏鱼的心前所未有的提在了嗓子眼。
“你很怕我?”赵渊敛眉道。
【太子小剧场】
临渊阁,宫灯摇曳。
孤面前堆积如山的奏疏,竟也不似往日生厌。
忽又忆起,潭溪山涧,那胡搅蛮缠的小骗子。
偷听到四喜的偷笑声,“笑什么!有想说什么就说吧。”
“殿下欢喜,奴才也跟着欢喜,殿下需要去找人盯着潭溪山那位吗?”
“不必。”
第8章 【月将沉】
“当然了……大人……大人,自是需要敬仰的,皆传大人下笔千言立就,挥毫四座皆惊,乃惊世绝艳之才,与在下这种卑劣小人云泥之别,大人有如天上的白鹭,在下就好比那池塘里的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是要怕的。”
赵渊长长“哦”了一声,遂又追问道,“那你预备如何敬仰?”
“自是要早烧香晚拜佛,日日祈祷大人官运鸿通,平步青云,封侯拜相,走上人生巅峰!”苏鱼笑容可掬地胡言乱语着。
赵渊顿了片刻。
这山涧的风,林间的月,月下的他……清隽风朗。
幽深的眸底,是她不敢探究的如渊深潭。
竟让苏鱼有了丝丝慌乱。
赵渊望着这小人,那颠倒黑白的小嘴,抹成花猫的脸蛋,那慌乱不安的模样,次次试探偷瞄的狡黠猫眼,不受控制般地微微俯身,大掌不由自主地抚在耳畔碎发,“在你眼中,我竟是如此俗气之人?”
虽是戏语,却足以让这小人受惊。
苏鱼瞬间的慌乱,心跳如打鼓,鼓点随着他的靠近,越发密集,浑身痉挛,耳畔那轻拂的气息,低沉的嗓音,让人脑中空白一片,对策毫无。
“哪……哪里……”心头踉跄许久,竟是憋出这么两个字,这人——绝对撩死人不偿命……
这才一个回合,就已经溃不成军啊!
苏鱼使劲掐了把大腿,顺势一个屁股坐地,脑子也清明了几分。
只见他负手而立,眸眼暗沉,紧锁于她,月色下,更添几分冷冽。
苏鱼已气短如虹,只赶紧漾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开始溜须拍马,“大人何以能用俗气二字,大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若是说俗气,那也只能是在下俗气,也是在下这等蓬蒿之人,大人风骨异秀,神采卓然,高才绝学,曙星东落,文才天纵……”
这好话谁不爱听,为今之计,只有挖空心思,全力以赴拍马屁,希望能把他给拍晕过去。
赵渊的眸触到那双委屈灵动的眸,还有那空中比划的黑色小手,心头仿若被这只猫爪子猝不及防挠了。
越发想再逗弄一番。
苏鱼的眸,一瞬不移地紧锁那骨节分明的大掌中,把弄着的她那可怜的荷包,那可是她的万贯家财,真是恨不得夺而溜之……
“你这荷包,绣的鸟挺别致的,我瞧着不错,不若送与我,我便不揭发你生火之事?”赵渊作势就要将那荷包收于袖中。
苏鱼两眼发值,一千两!
那可是一千两!她一千两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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