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甩掉这些年头,拉过宝钗摸摸她的头,“你大哥哥下月便要成婚了,你也随着妈学了那么久的管家应酬,此次你帮着妈管理一部分。”宝钗闻言,乖巧的点头应是。
书房中,薛谦放下毛笔,问道:“圣人除开这些可还有说其他的?”
“倒也无其他的,只问了儿子在翰林院如何。对了,圣人还问了太后娘娘身边名唤元春的女官是不是儿子的表妹。再有就是问儿子在扬州如何?别的便没有了。”
“恩,你如何作答?”
“儿子只说却有一表妹名为元春在宫中,是姨妈家的长女。只在宫中如何,却是不甚清楚。至于扬州,儿子也只说了在学院之事,旁的倒未多提。”
薛谦沉思半响,圣人接下来怕是有些微动作。只到底如何,他却是猜之不透。既是猜不透,他也就不猜了。当今圣人既做了安排,该让他知道的时候自会告知于他。
果然,没几日七王爷便召见薛谦去到王府。等薛谦进到里屋就见七王爷坐于左下首,上首端坐的正是当今圣上。薛谦见得如此,忙跪地叩首称万岁。
“薛爱卿快请起。说来下月咱们便成为姻亲,无需如此多礼。”皇上一抬手,让薛谦起来。
薛谦自是不敢当真,只垂头恭敬应是。闻得皇上口称爱卿,便应道:“臣不敢。”说来薛谦私下乃是五品的监制职位,也算的是臣子。
皇上点头,眼底闪过满意。这会薛谦俯首称臣自也不是简单的自称,而是相当于对他确切的称臣。从此之后,只会听命于他。
“今儿朕微服私访,薛爱卿也就不必如此拘谨,且坐下吧。”
皇上的话自是不能不听,薛谦谢过赐坐方坐下。对着皇上来意他虽有诸多猜测,具体如何他却是不知。左不过绝不是为的一个郡主的婚事。
“此次让皇弟代为召唤爱卿前来,除开婚事之外,朕还有一事要问爱卿。”皇上端起茶抿了口,接着道:“废太子之事,爱卿知多少?”
“臣一直在金陵,监管的也是江南,故并不知京中之事。”薛谦虽垂着头,却能叫皇上瞧见他面上清正的神情,让人对他的话未有怀疑。
薛谦自是知晓废太子之事,但这些皇家秘文,却不该是他能得知的。且京城是皇上之所,皇上又岂能容忍他人有诸多眼线在此。
“恩,且不论此事。那你该知太子还有一子,被太上皇封为郡王派到江南吧?”不等薛谦回答,又道:“江南甄家,爱卿想来不会不熟?”
薛谦小心的看了眼一直不作声的七王爷,斟酌片刻,回道:“回皇上,甄家如今算的江南最大的家族,也在监管册上,故臣下了解一二。至于理郡王,他去江南之时,臣已在京中。且他是郡王,臣自不敢多加打探,也就不知理郡王在江南如何。”
察觉到室内气压渐低,薛谦面色不改,从容道:“不过前儿甄家那边倒传来消息,说送了个旁支之女予理郡王为妾室,且破的理郡王的宠爱。”
皇上眯起眼,勾唇一笑,道:“爱卿就收到这些消息?还有呢?”
薛谦走出七王府后,躬身进了轿子。等启轿好一会,方小心的一抹额头。后背更是感觉黏滋滋的。
早知当今圣上不简单,却不知何事都在他的计算之内。就连理郡王在江南会和甄家联手,都在他的计算当中。只是理郡王也不是个聪明的。人甄家有甄太贵妃所出的亲外孙,为何会帮你这个废太子之子?怪道圣上一点也不担心理郡王,反倒担心甄贵妃所出的忠顺王爷。
雪宁不知那些,薛谦薛虬也不会告知她这些。她这会可是忙的很呢。早前就为薛虬办好了聘礼,这回就是翻册子选要宴请的人,还有大婚之时的菜色其他等等琐碎之事。
等这些都忙的差不多之时,薛虬的婚礼也快到了。
十九这日,薛家打开正门。整个薛府都沉浸在喜悦当中,所来的宾客除开商户之外,朝中大臣也是不少。
雪宁端坐在上首,心中焦急不已。等外头喜庆的乐声传来之时,更是挺直了背坐在那处。不多时,便见通身大红的薛虬牵着郡主缓步进来。拜过堂,雪宁望着薛虬牵着郡主进到洞房。眼睛慢慢泛红,湿润不已。
“今儿是大喜之日,可不能掉泪珠子。”一只宽厚的手掌悄无声息的握住她的手,轻声在她耳畔道。
侧头对着薛谦一笑,“我是一时感慨。想当年咱们也是在这拜的堂,一眨眼,咱们儿子如今也成家立业了。不定咱们明年就抱孙子了呢。”说到这,雪宁又是一阵感慨。她才三十出头啊,前世这年纪好些都没嫁人的,她竟是要当奶奶了。
薛虬娶得可是郡主,谁人敢闹洞房。故不多响,薛虬便返回正厅。 应对完宾客们的贺喜还有恭维,又等薛虬陪众人喝了不少的酒,这才散了酒席。
和薛谦牵着手,两人缓步回到正院,望着府中随处可见的喜字,笑道:“虬儿一直洁身自好,我也没安排过丫头教导他人事,届时不会……”
听闻雪宁所言,薛谦突的哈哈大笑,等雪宁抬手作势要掐他之时,方道:“还记得你刚嫁过来那会,有一回问我的问题么?”
“都这么长的时间了,我哪记得。”话音刚一落,雪宁就想起是何问题了。立马红了脸,瞪了薛谦一眼,“不许说。”
“怎的就不许说了。当初我未回答于你,趁着今儿回答你不好?”握住雪宁挥过来的粉拳,凑耳揶揄道:“我却是没有通房丫头,一个也无。洞房之前,我可是看了不少老爷给的图册。就在昨儿,我又传给了虬儿。所以你无需担心虬儿不知人事。”说完见雪宁绯红的面颊,横过来的媚眼,心下一紧。拉着她就快步回了正院,进到里屋。
推了下身上之人,雪宁抿了下唇,道:“你个老不修的,今儿可是虬儿大婚之日。”
“那又如何,只能说我老当益壮。”薛谦一笑,便再不给雪宁开口说话的机会。
这边满屋的春意,薛虬那边也相差不离。
只在这般的喜庆之下,宫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第60章
因清檀郡主深的太上皇太后喜爱,宫内今儿也是喜气洋洋。连远在江南的理郡王都被召唤进宫来。
太上皇瞧自个最爱的皇子和皇孙陪在左右,乐的连喝几杯酒。还是太贵妃想着不能坏了今晚的事给劝住了。随后她便上前扶着太上皇回宫歇息。
太后从头到尾都未曾多言,太上皇不待见她而宠幸甄氏,又不是一两日了。如今她成为皇太后,皇上也孝顺,她又何须上前找不自在。
搀着太上皇进到正殿歇息,贵太妃忧道,“太医早交待不可多饮酒,您怎的又喝了。不成,还是让张太医给您瞧瞧。”
“今儿高兴,不过饮了三杯,不碍事。”一摆手,笑道。
“不成,您的龙体最是要紧,臣妾要听了叶太医话才能放心。”贵太妃一皱眉,道。已是近四十的甄太贵妃,因保养得当显得很是年轻却又带着成熟女人的妩媚。这样的女子双目担忧的望着你,又有哪个男子会拒绝,更何况是太上皇自己宠爱多年的女子。
叶太医诊完脉,并未如以往那般立马诉说状况,而是皱眉让太上皇换了一只手诊脉。许久之后,他猛地跪倒在地,惊恐道:“太上皇今儿的脉象?里头竟隐隐含有中毒之象。”
“你说什么?”本慵懒的靠在软榻之上的太上皇,闻言猛地睁大双眸,里头闪烁着不敢置信。到底是何人?能在重重保卫之下的宁寿宫下毒的?太上皇第一个想的就是皇上,随后想到的第二个就是甄氏,因为只有她才经常伺候他左右。
“从脉象来看,太上皇所中之毒并非一朝一夕,而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也是如此,老臣先前才会诊断不到。正巧太上皇今儿喝了几杯酒,许是引出来了,才叫老臣发现端倪。”
这话更叫太上皇火冒三丈,立马着人满宫的搜索,到底是何物被人下了药?
许久,叶太医领着两个手捧茶罐子小太监回来,跪下道:“回禀太上皇,老臣查出这两样有问题。”太上皇忙接过两个茶罐子一瞧,分别是皇上和甄家孝敬的。
未等太上皇发问,又有人抬来一堆的茶具碗筷,这些都是宁寿宫专用的。
太上皇一手抚着胸口不停的喘着气,一手颤抖的指着跟前跪着的理郡王,怒声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跪在下边的理郡王痛哭流涕,大声辩驳,“皇爷爷,孙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况且这些茶叶是甄家孝敬给您的,今儿又是被贵太妃发现的,皇爷爷就不觉得奇怪?且孙儿内宫哪有熟人,哪来的帮手?”理郡王话中所指,太上皇自是听的清。
他挥袖扫落手边的茶碗,又扫一眼面色难看且苍白的贵太妃甄氏。阖上眼,“此事我自会查清楚,你们都下去吧。”话中透出浓浓的疲惫之意。
“母妃,儿子听闻父皇发现茶叶不对之事。怎的三哥没事?反倒将大侄儿给看守起来了。”九王爷匆匆进了门,问道。
此刻的甄贵妃哪还有平日的端庄温婉样子,咬着牙,眼冒金星的愤恨道:“咱们都小瞧了老三。他早前孝敬给你父皇的茶叶确是加了料,只今儿查来是对身子有益的。真正有问题的,是咱们甄家孝敬。今儿要不是将这事推到理郡王身上,咱们甄家就是有百张嘴也说不清。皇帝真是好计谋啊!这样一来可不就除了咱们和理郡王这两个心腹大患。不,该是三个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