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抉听完也没露出悔改之意,就是嘟囔道:“可是殿下待下人好,奴婢问了还是回答了呀。”
谢鱼安不赞同地摇摇头,等到吃亏了就知道话不能随便说,宫里不似外面,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张嬷嬷教她三年礼仪,时间很长,以往习性被全部改掉,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抛弃了曾经的乞儿身份,变得高贵稳重。
想来,谢鱼安发自内心地叹出气,该掉了又怎样,变得不过是外表,内心还是喜爱自由的,活的地方不一样了,人自然变得不一样了。
谢鱼安在宫里除了谢若景就没有其他的依仗了,谢若景又不能一整天守在她身旁,所以在宫里的一切都要自己适应,改变自己才能活下来。
“殿下。”小余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在门口叫嚷嚷道:“殿下,宁茵公主带人在御花园。”
“果然。”谢鱼安听到那个名字,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她可忘不了六年前的事情,而且泡子她六年前也从谢宁茵那要来了。
如此,谢鱼安思索一下,“今天天气是不错,出门晒晒太阳也好,只不过本宫也不想打搅妹妹的雅兴,你们随本宫去北苑那里吧。”
“啊?”小抉和小余面面相觑,有些不确定。
“公主,那边是个禁地,北苑的阁楼可是六年前被烧的不成样子了啊!皇上也说过,没事不要往那去,因为楼很容易塌的。”
姜鱼安抿唇,她怎可能不记得?这种事是多么的印象深刻,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连累了八条鲜活的生命。
都是如花一般的年纪,她们的家人知道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姐姐妹妹没了,该心痛到什么程度?
“无事,本宫胆子肥,禁地是因着怕楼阁塌了砸伤人,如若砸不着人,就等于没来过,万事无惧。”谢鱼安摇摇头道,“你们随本宫走吧。”
“是。”两人低头答道,跟随在谢鱼安身后。
哪想,北苑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谢鱼安提高警惕,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人。
这里是皇宫的禁地,除了皇室怎敢有人擅闯?
那人一袭米白色的衣服,身量极高,风华绝代,白净的脸眉目清秀煞是眼熟,谢鱼安只觉得场面似曾相识。
“殿下,此人是谁……”
“嘘——”谢鱼安打断小抉想说的话,用极小的声音道:“你们都退下吧。”
“殿下……”
“本宫不喜欢再说第二遍。”谢鱼安不满皱眉,自己决定做的事不希望身旁的人犹犹豫豫阻止。
小余拉了拉小抉的胳膊,两人快步退下。
待两人走后,那边男子却开口,“你这小姑娘是想救人还是害人呢?”
谢鱼安见对方注意到自己这边,大方地走到那男子的身边,离得近才发现他每个五官都是极为精致的,像是上苍亲手雕刻,让她一个女人都嫉妒了。
“那得看你在这是干什么的了。”谢鱼安轻笑,“若是正经事变是害你,若是擅闯便是救你。”
钟离童见谢鱼安巧笑嫣然,不免也勾唇笑了,“不知您是哪位公主?”
谢鱼安望了望眼前这座阁楼,“曾经住这一夜就搬走的那位。”
“原来是你啊。”钟离童轻挑一下眉,原来是当年那个受伤的小乞儿啊。
没想到一晃就长这么大了,变得好看了,还有点公主的架子了。
“是啊,那你呢?”谢鱼安很少见到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难免有些兴奋,想多聊聊。
“臣是钟离王府世子钟离童。”
说罢,钟离童向谢鱼安一拜,弄得谢鱼安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拜得太晚了,世子。殿下,你快直起身子吧。”谢鱼安还是站在那接受他这一拜,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钟离童站直后,望了望破败的阁楼,扭头对谢鱼安说道:“皇上命人来翻修这座阁楼,这事是由臣负责的,现在在此研究,望公主见谅。”
谢鱼安猛地一惊,“翻修?为何?”
问出这个问题后,姜鱼安觉得自己傻不拉几的,她该问的是,为何这么晚才准备翻修?
果然,钟离童失笑,“自是不能将一座殿废在这里。”
“嗯……”
“当然,臣听闻,翻修楼阁是二公主提的,目的是修完后,她能住进去。”钟离童很够意思地向谢鱼安解释,当然,谢鱼安听完心里十分不舒服。
谢宁茵是有多大胆子,敢睡在自己曾害过别人性命的地方,就不怕里面冤魂不消吗?
“公主若无事,臣就先看着了。”钟离童说完,开始研究楼阁的地基。
姜鱼安望着他的侧脸,越来越觉得熟悉,似乎在拿见过,突然脑中突然撞出六年前的画面,那个画面是,她和泡子躲在角落里看街上有个少年下车等在边口买药品。
那时候,她认为的,像这般的仙人,是她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得到的。
可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两人又相见了,以着新的身份,她不再是流浪在街头的乞儿,他变得没有这么遥不可及,这个男孩很可爱。
第12章 谈论婚事
能够近距离看见自己曾经不敢想的人,鱼安不自觉地靠近一些,那干净的侧脸……
想不到,自己已经两次躲在角落看此人了,一次是六年前的街角,又一次是方才躲的角落。
钟离童从未被女孩子靠在旁边盯得这么久,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提醒谢鱼安不要看的过于明目张胆。
谢鱼安心惊一下,怅然地收回目光,一切动作做的很流畅,没有显示出被抓包的尴尬。
就是感慨身份的变化已经时间的流逝。
谢鱼安再次看向废墟的楼阁,那场景仿佛又重现于眼前,火光肆意,夺走了那八人的性命。
鱼安眼圈微湿,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过去了嘛,不是吗?希望她们下辈子不要这么苦命。
“世子便在此吧,本宫稍后就离开。”鱼安用着柔和的嗓音说道。
但是钟离童将她方才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大致了解到,可是他也清楚这是无能为力的事情,活在底层的人只有被上层的人玩弄的可能,上面的人,他们没工夫搭理便相安无事,反之根本毫无反手的能力。
奈何钟离童明白,可是自小生活的环境就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也就由刚开始的惊恐到平静到漠不关心,若能救便救,不能救他也不会拼尽全力,生死有命,看其造化。
当年救眼前人的时候,也是抱着这个心思,她能醒过来看见药便是她的造化,醒不过来,那也不是他的事,每个人都插一脚,他岂不是得忙死,说鱼安身份高贵了,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沦落街头的公主,也都是一种机缘巧合,恰好遇见。
可也就是眼前这个傻姑娘一直记着那个给药的人,寻觅着就是找不着。
“公主请便。”钟离童温和地笑笑。
谢鱼安向外走了几步,四下望望,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小抉将假山后面的香火递过来。”
钟离童伸出去拾木板的手突然顿住,香火……
要不了多长时间,鱼安提着装着香火和纸钱的篮子走了过来。
“殿下,这是宫里的禁忌,您是公主,为何明知故犯?”钟离童轻皱眉。
鱼安点点头,“本宫知道是禁忌,可是不这样,心难安,当年之事,世子应当也知晓,她们毕竟是给本宫抵命了的,她们那时也不过二八年纪,和本宫现在一样,鲜活的,有温度的。”
说罢,鱼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是能摸得见,看的着的美丽,她们在宫中谋生为了养活父母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却没想过无辜丧命,她们有的现在应该能出宫,嫁人生子,过着安逸的生活,却因本宫,因着嫉恨而没了命。你说让本宫谨记宫中规矩,本宫自是清楚,却恕本宫无法做到心安接受。”
鱼安对上钟离童的双眼,“这是最后一年,往年知晓犯错,自觉跪礼堂一天,罚抄经书三遍。”
钟离童叹息一口气,算是装作没看见,“臣知晓了。”
鱼安握紧篮子,神态几分严肃,“本宫看人不会出错,所以当着你的面做。本宫相信世子不会与他人谈及,且世子最好也不敢,因着,除了本宫亲近的人还尚无他人知晓,外人一旦提及,怪不得本宫将罪名扣在世子头上了。”
钟离童哑然失笑,只是觉得鱼安虽然在宫里呆了六年,但是却吃了十年的苦,记一辈子,那种痛只能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人情味是宫里最缺少的,奈何形成自己的观念后就不容易被外界重新打乱,她有自己的原则,同样她也会为自己的原则负责。就像犯了禁忌,无人知道,但她也会自罚,自罚无人发现,她依旧坚持。
其实,钟离童从少年时期就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他不会让自己背负的东西太多,自己欠的,别人欠的,还不清要不完,不如合适的留下其余的干脆丢掉,像鱼安这样的,时间长了,活得极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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