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话题:“你今夜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请您出来,是为了救个人。”裴谢堂真诚的说:“您还记得我曾经的兄弟,那个从商的高行止吗?”
“是他啊。”懿贵妃来了兴趣:“他怎么了?”
“他被抓到大理寺监牢去了,说是通匪。”裴谢堂便将事情几句话说了。
懿贵妃明了:“所以,你将我带到这里,是为了同信之交换高行止?”
裴谢堂点了点头。
懿贵妃失笑:“傻孩子,恐怕你换不了人。”
“他不能连您都不管。”裴谢堂笃定。
懿贵妃道:“是这样没错。可那也要,高行止是在他的手掌里。”仿佛知道裴谢堂未必能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继续说:“如果高行止当真是信之让人抓的,这会儿,他该关押在刑部才是。我虽然一直都呆在宫里,我却是知道,刑部蔡明和同信之才是一条船上的人,那大理寺却从来都是太子的人把持着。信之脑袋又没破个洞,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地盘不关,将人放到旁人的地盘去?”
裴谢堂一愣。
她心中猛地窜出来什么,很快,让她不免惶恐。
不等她再继续发问,外面已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徐丹实和陈舟尾匆匆从外面回来,徐丹实道:“郡主,是别宫的侍卫搜查过来了,咱们得躲一躲。”
“去祁蒙的住处。”裴谢堂当机立断。
祁蒙是她安置的,她记得就在这附近。
黎尚稀点了点头,上前来用被子裹了懿贵妃,一行人从窗户里悄无声息的跑了出去,几个纵横间,就停在了一处宫殿前。
祁蒙正在碾压草药,准备给懿贵妃的新药,猛地见他们这般过来,惊得险些压了手指。
她迎上来,下意识的开口:“先将人放到卧房去。”接着去关上了宫门。
等她看清楚黎尚稀怀里的人是谁,这一下,祁蒙当真是魂儿都飞了出去。她不蠢,一瞬间就知道,这是出了大事!
裴谢堂拉了她嘀嘀咕咕一阵子,将事情简单的说了。
祁蒙脸色发白:“这么说,篮子没了,高公子也被抓走了?如今王爷在四处抓你们?”
裴谢堂点头,闻到她屋子里的草药味,顿觉一阵翻江倒海的作呕,伏在另一侧呕吐起来。懿贵妃眼瞧着,露出一丝了然之色,看向了她的肚子。裴谢堂没发现懿贵妃的目光,她交代了祁蒙几句,就对懿贵妃行了个礼:“娘娘,得罪!”
懿贵妃还想说什么,只觉一股甜香冲入鼻腔,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脚步声很快在宫门口响起。
黎尚稀等人对望了一眼,全都跳上了大殿的主梁。宫殿有这点好处,高大、深邃,要十几个火把才能将上上下下都照得透亮。屋梁很高,藏在上方,只要注意躲避,几乎不会被发现。裴谢堂将懿贵妃推入祁蒙的床榻上,将被子盖着,祁蒙迅速宽衣,也上了床榻。裴谢堂便也跟着上了顶梁,小心的躲在脊梁后。
侍卫大声拍着宫门,偏殿还住着服侍祁蒙的两个婢女,嫣儿也在其中,方才就过来了,另一个却是睡死了过去。
嫣儿上前开门,睁着迷蒙的睡眼:“干嘛呀!”
“嫣儿姑娘,有刺客闯了别宫,我们要进行搜查。”侍卫说。
嫣儿吓了一大跳:“刺客?”
她畏畏缩缩的就往一旁躲,让出一条路:“那你们可得搜查仔细了,我们姑娘如今担负着照顾娘娘的重任,容不得一点闪失。”
侍卫进了屋,嫣儿还没松口气,就瞧见走在最后的两个人。
竟是朱信之和长天。
她膝盖一软,终究是心虚,噗通就跪下了。
朱信之见状,本是焦躁不安的心落下了三分。侍卫们搜了左右偏殿,又搜了主殿后,就剩下寝宫还没查。寝宫的门是闭着的,侍卫喊了几嗓子,才听见里面传来祁蒙的声音:“谁呀!”
细细听,这声音有些虚浮,是强作镇定。
朱信之的心又落了三分。
他知道,裴谢堂在这里。
侍卫将先前说给嫣儿听的那一套说辞又说了一遍,祁蒙便回:“我这里没人,我已经睡了,你们去别处搜吧。”
侍卫为难的看了看朱信之。
朱信之没说话,他定定的看着地下的影子,心中一片通透。
嫣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后背都凉了。
那地上映着屋脊的倒映,根根都算线条流畅,唯有一处,多了团黑黢黢的影子。此时,影子微微晃动,显然是个活物。
嫣儿闭了闭眼睛,完了,王爷发现了!
朱信之从侍卫手中接过火把,便径直走到那异样的屋脊下,抬起了手中的火把,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人,可地下的影子却是变了个位置。他闭了闭眼睛,这是她,他很确定。于是,他幽幽的开口:“你是要自己下来,还是我将祁蒙捆了逼你下来?”
那影子一顿,没什么犹豫的从屋脊上飘了下来。
只她一人下来。
屋子里十分敞亮,她站在那儿,身姿怡然,他恍然发现,这些时日她瘦了好多,脸颊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没了,越发显得一双眼睛大得吓人。
她无波无澜的看着朱信之:“王爷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么无耻的手段?”
她不屑而嘲讽的眼神,直直的落在朱信之的身上,一瞬间,他觉得心底像针扎一样疼了起来。他走近两步,急急的开口:“不是我做的,高行止不是我抓的,那件事,我也可以解释……”
“够了!”裴谢堂打断他,不耐的说:“人是薄森抓的。”
“薄森是陈家的人。”
“你怎么不说你也是陈家的人?”她讥讽:“让我魂飞魄散,你是不是想说,那也是陈家人做的,跟你没关系?”
“那道士是陈昭招来的,我不过将计就计。”
她勃然大怒:“将计就计用得着去泰安王府挖我的脐带血?朱信之,你敢做不敢当,简直是无耻小人!”
朱信之见她浑身好似立了刺,便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长天凑过来,在朱信之耳边低声说:“这屋子里还有两个高手。应该都藏在屋脊上。王爷,要一举拿下吗?”
朱信之摇了摇头。
不是不想,是抓不了。
她身边的四个人,黎尚稀武功高强,徐丹实智谋多深,陈舟尾缜密周到,贺满袖机敏伶俐,眼下只在两个,他身边就一个长天,要想拿下他们是天方夜谭。他也不担心,只要将裴谢堂留下,那几人自然而然也就跟着留下。
他上前一步:“跟我走。”
裴谢堂一动不动,看着他走近,忍不住一声冷笑:“你会送我去跟高行止关在一块吗?”
听她这般说,朱信之又是心口一疼。
他方软了声音:“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我对你,对你……”
裴谢堂看着他,平静的目光下波涛汹涌。时至今日,她已经不期待他会说什么。只是,他看着她的目光缠绵纠葛,那情绪不是作假。她在风月场中滚过多年,看过无数旁人的大戏,早已心知肚明。她看着朱信之一步步走进,心中恍然,忍不住就嘲讽的笑了起来:“王爷已经知道我不是谢成阴,仍然这般看着我,莫非王爷你对我,还真是生了情谊不成?”
第393章 胁迫
更新时间:2019-01-15 13:07:25字数:3093
明明从前曾经说过无数甜言蜜语,可现在,哪怕就说一句喜欢,难道就有这么艰难吗?
裴谢堂不懂。
她笑了笑,也不怎么在乎,无所谓的一笑,她低下了头,似乎朱信之回答什么对她都不再重要。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没想什么,只是莫名的觉得很悲凉——明明两个人从前不是这样的,她爱过他,他也爱过她,得到了又失去,结果还不如从来就没得到过。他要是真的这般介怀自己是裴谢堂的身份,当初发现自己在天牢里同陈珂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宁愿他当场将自己就地正法了事!
朱信之上前一步,眼中亦涌动着风云。
他张了张唇,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长天:“去将祁蒙带来。”
“你敢!”裴谢堂也动了怒。
朱信之侧了侧头,用行动告诉她,自己真的敢。
裴谢堂捏紧拳头,心中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起来。
祁蒙被带了出来,瞧见她站在大堂中,当即就知道事情败露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次的事情并非是小打小闹,裴谢堂的表情、动作都一一印证着她的想法。祁蒙慌了,下意识就想替裴谢堂解释:“王爷,不要这样!王妃她……”
“闭嘴!”裴谢堂厉喝。
祁蒙也不敢再说,讷讷的往后退了一步,只很担忧的瞧着她们二人。
裴谢堂抬起头来,目光凌厉的看着朱信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否就存心想让我死?”
“我没想让你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朱信之很认真:“我并未想要你的命。”
“从前呢?”裴谢堂冷笑。
他唇角苦涩:“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从前我也是受了人蒙蔽,所以,当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时候,我才没多想。我承认我从前不喜欢你,但你和我都是朝廷的官员,我知道你是为我东陆百姓着想,我没想过要杀你。至于后来……我说过很多次,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只要相信我,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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