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胡说八道的啊,我可是非常注重外表的。你知道四脚癞蛤-蟆为什么如此让我讨厌嘛?就是因为他长得不好看,所有不好看的男人都不会入我的眼。你看你长得好看,性子温柔还会做饭,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人,我不会傻乎乎的丢了西瓜去捡芝麻啊。”
萧瑾瑜立刻轻声细语地开口来安抚他,甚至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要黄了两下,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听着她把齐三郎比作芝麻,而自己是西瓜,齐温平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些了,脸上阴沉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齐三郎叫齐三嫂为兔子吗?这应该不是她的名字吧?”萧瑾瑜立刻岔开话题。
“因为三嫂的性子比较容易相信别人,所以她经常被三哥骗,有时候玩笑过分了,三嫂就容易红眼眶。三哥就说她像只兔子似的,眼睛又大又红,胆子也小,所以私底下都叫她兔子,被我无意间偷听过一回。”齐温平给她解释。
“啊,那你们齐家可真是狼窝啊,都把小兔子给叼进窝里去了。三狼三狼,大灰狼的狼,我不冷,但是脚痛。”萧瑾瑜接上之前被打断的戏码,半仰起头来,故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努力摆出一副无辜又单纯的模样。
齐温平眸光一闪,再定睛一瞧,他又变成了那副浪荡子的模样。
“啪”的一声细响,手中扇风的折扇就被合上,他直接就将她一把抱起,低声道:“脚痛没关系,夫君抱你。来,坐这儿歇歇。”
他将她抱着坐在石凳上,屁股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大腿肌肉,萧瑾瑜还偷偷地扯着嘴角笑了笑,明显就是高兴的。
当然她这个笑容,也被抓包了,好像有一种偷腥成功的满足感,不过齐温平只是点了一下她的唇角,当做无声的警告,让她认真一点。
齐温平的一只手掌整个贴在石桌上,一直跟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萧瑾瑜正自得意满中,完全享受的状态。
只不过忽然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掌,贴上了她的后颈,还顺势往她的衣领里面探了探,顿时那种冰凉的感觉就传了过来,让她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啊,冷!”她立刻往前倾着身体,想要避开,但是男人的手也跟着贴上来,况且她此刻就坐在他的怀里,十分方便他动作。
最后还是她猛地从他腿上跳下来,才幸免于难。
“齐温平!”她大喊着他的名字,脸上皆是不满的神色。
“你故意把手弄得这么冷来折腾我,我也要来!”她说完也把掌心全贴在石桌上,想要往他脖子里伸。
结果就见齐温平再次把折扇展开了,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兔子,你变了。你之前都是委屈巴巴地看着我,然后眼泪汪汪让我心疼,还说相公别闹。如今你怎么变得这么彪悍了?你不是我的兔子了。”
萧瑾瑜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此刻两个人是在扮演别人,顿时就有些收不了场。
她不满地嘀咕道:“不行,这齐三郎靠不住,分明是祈福齐三嫂嘛。等我以后逢年过节,去齐家祖宅串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劝劝这位齐三嫂,男人不能太给他脸了,否则就无法无天了。”
几个丫鬟站得有些远,听不清他们二人究竟在说什么,但是对方才那一抱,都受到了惊吓,心里暗自嘀咕着要不要去找王妃告状。
不过又怕惹起别的事端,况且之后郡主那凶巴巴的模样,齐公子连连讨饶的架势,似乎又被遮掩了过去。
虽说今日的角色扮演,似乎不太成功,不过萧瑾瑜还是高兴的。
只要跟齐温平在一起,她都觉得很有意思。
殊不知独自在书房徘徊的萧荣,已经愁得手心发汗了,他在书房绕了无数圈,依然觉得此事非常棘手。
书桌上摆着一封密函,正是辗转了多日,才终于传到他手中,里面详细写了这位忽然冒出来的齐温平齐公子,究竟姓甚名谁。
那信被拆开,他读了一遍又一遍,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头一句就把他弄晕了:齐衡,字温平。
☆、017 身份暴露
“齐衡,字温平。齐侯府排行第四,性子阴邪难处,睚眦必报。年幼时因为齐侯府倒台,受迫害,齐家妻离子散,他年幼时期曾在老太监府里躲了两年,后被揭发,由忠仆辗转送到燕北王府,交由燕北王抚养……”
信中字字句句,他都认识,但是连成一片,燕北王就觉得眼花缭乱,头痛欲裂了。
齐衡,他熟啊,他们全家都很熟。
燕北是萧荣的封地,朝廷对他的地盘监察的一向是外松内紧,还送个丞相来牵制他。
但是就算望京的皇上对燕北监视得再严格,这里也属于他,比其他地方要好得多,想要窝藏几个小孩子还是挺容易的。
他不止收养了齐衡,还有陆少亭兄弟俩,只不过陆家兄弟俩成功在燕北王府扎根,齐衡相比之下就很惨了。
齐衡因为老太监收养,看到的阴私之事太多,哪怕老太监并没有虐待他,但也不是把他当个主子供着的,只是给他吃住已经是对齐侯府之前的救助一点报答了,所以齐衡的性子并不好。
更不会像陆少亭那样嘴甜,他一过来就阴沉着一张脸,整日找个角落待着,看人也是直勾勾的。
燕北王府其他人自然不会招惹他,反正这小孩子不过六七岁大,也不会折腾人,被他看得不舒服躲开便是了,不在他面前出现那就不会被盯着看。
可惜燕北王府有个混世魔星,凤阳郡主被他盯得不舒服,就是要过去教训他,还警告他再这么盯着她看,就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
后来这两人彻底掐了起来,燕北王一开始还把两人抓过来训,可是这两人性子倔,还爱耍小聪明,当着外人的面儿,风平浪静,但是一旦两人私下撞到,那必定闹得不可开交。
甚至都见血了,燕北王知道不能再拖了,必须得隔开他们俩,还不等他有所行动,新帝就恢复了齐侯府的爵位。
不过那时候齐衡已经在燕北王府住了两年有余,他和凤阳郡主基本上成了死仇。
当时得知齐侯府恢复了,齐衡就收拾东西匆匆离开,临走之前还坑了一把萧瑾瑜。
至于后来这位齐侯府四爷混得如何光宗耀祖,也只是萧荣会在探子传来的消息上,偶尔看到只言片语,萧瑾瑜则全然不知。
如今齐衡又回了燕北王府,却是只用了自己的字,还想方设法地成了凤阳郡主的心头好,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萧荣越想越觉得完蛋犊子了,信上可是写得很清楚,齐衡是睚眦必报那种,他这不会是潜伏到萧瑾瑜身边,跟她慢慢培养感情,然后等她离不开他了,再一脚踢开她吧?
想想到时候,萧瑾瑜哭天抢地想要嫁给他,结果这个男人冷酷无情地离开,说不定还要冷嘲热讽几句,把她往死里挖苦,萧荣的一颗心就皱成了一团。
他的宝贝女儿,可不能受到这样致命的伤害,他一定要拯救她与水火之中。
***
再说齐温平将萧瑾瑜送回内院,他自己慢吞吞地往外院走时,一个端着水缸的小厮不小心撞到了他,差点把那大肚缸落地,摔个粉碎。
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让小厮及时站稳了。
“多谢齐公子。”小厮千恩万谢地走了,齐温平冲他一点头,两人很快就擦身而过了。
齐温平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将腰带里被人塞的纸条取出来,
纸条上只有四个字:身份已露。
齐温平的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从他进入王府那一刻起,就在等这一天。
他的身份泄露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拖了这么久,想必是燕北王派过去的探子在望京那边,并不怎么顺利,各方势力都在角逐,外加他给皇上也写了密函去,想必九五之尊替他拖延了。
男人抿了抿唇,将纸条扔到了蜡烛上,看着烛光将纸条吞灭,才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直接往燕北王的书房方向走去。
如何应对这件事情,他心中早已有数。
萧荣正怀揣着密函,急匆匆地往后院走,想要赶紧告诉自家女儿这件事情,不要再骗了。
不过他这刚出了院门,就见齐温平走过来,脸上的神色严肃,萧荣一怔。
“王爷,我有一事相告,”他冲着燕北王作了一揖,看起来十分正经。
萧荣心中有猜测,直接请他进了书房。
“想必王爷对我的身份应该有个定论了,我现在坦诚相告似乎也晚了些,如今想与王爷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他直奔主题,一改之前温文尔雅的架势,虽然只是站在书房内,但是那挺拔如松的身姿,一看就是出自世家贵胄,通身的气度极其不凡。
萧荣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下说吧。”
“我只有两个问题,你为何要来燕北?为何要缠上瑾瑜?”
齐温平低声道:“我来燕北纯属被逼无奈。想必您已经知道,皇上重用世家子弟,而我有幸被皇上选中,成为圣上手中的一把尖刀。这次我的任务在金淮,但是中途被一群人追杀,那帮人有意将我逼往燕北,等到了燕北,追杀我的人忽然翻了两倍,我就明白这帮人的用意。我若死于燕北,王爷必定难逃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