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顾初宁知道,在她不在的这六年里,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他这样深深地爱着她,如果他就此隐瞒,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会不会永远不正眼看他。
只要能让顾初宁记住他,永远的记得他这个人就好,不论用什么方式,陆斐想。
陆斐这番话不亚于石破天惊,顾初宁顾不得手腕的疼痛,不可思议的望着陆斐:“你怎么会知道……”
而且是以这样的语气,陆斐他难道……
第93章
一阵枝叶的簌簌声传来, 应当是外面的风吹动石榴枝叶的声音。
顾初宁心下骇然, 她是徐槿这件事从来就只有她和陆远俩人知道,如何会被陆斐所知, 更何况她和陆远是决计不会说出去的, 陆斐是不可能知道的。
难道说, 陆斐他是在诈她,顾初宁抿紧了嘴唇,神情冷冷道:“二哥在说些什么, 我怎么全然听不懂。”此时顾初宁有些后悔了,方才初初听到陆斐如此说时, 竟然下意识问了他怎么会知道, 这不是恰恰暴露了吗!
陆斐的个子很高,从他的角度能看见顾初宁玲珑精致的眉眼,那其中有隐有惧怕之意。
顾初宁挣扎着被陆斐紧握的手腕,她秀美的眉毛微蹙:“二哥,你在说什么浑话, ”接着顿了顿道:“你放开我, 疼……”她只希望陆斐是当真在诈她。
陆斐却没有松开顾初你的手腕,他的声音极低沉:“徐槿,你还要假装吗,”他继续道:“我一早就知道了, 你是徐槿。”
陆斐这话中的坚定确信之意很是明显, 他看着犹要掩饰的顾初宁道:“一个人的相貌再如何改变,她本身的性子和带给人的感觉也不会变, ”然后声音沙哑道:“尤其是在……熟悉她的人面前。”
他本想说爱她的人面前,可陆斐怕一时吓到顾初宁,只是说了熟悉。
顾初宁的心跳个不停,她不信,陆斐又不是陆远,不可能如此熟悉她,她细细的回想先前,陆斐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他怎么会得知。
顾初宁只是半垂着眉眼,一句话也不肯说。
陆斐知道顾初宁是还不死心,他将全部都告诉她:“你嫁过来以后,我只觉得你甚是熟悉,却从没有想到这方面。”
“直到有一天,我来书房借书,竟无意间瞧见了你写给陆远的信,”陆斐缓缓道。
顾初宁讶然,信,什么信?
陆斐看着顾初宁:“那信上写道‘我还是徐槿的时候’……”不仅如此,那封信还写了她和陆远从前的往事,都能一一对上,他才因此而确定顾初宁的身份。
陆斐的声音中竟然是毫不掩饰的痛苦:“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
顾初宁的心冰凉一片,她想起来了,那时候外头忽然有事,信上字迹又未干,她就先去处理庶务了,没成想就在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竟然就被陆斐瞧见了。
顾初宁闭了闭眼睛,良久才道:“所以呢,我是徐槿,你要如何?”
陆斐如此作态不由得她不怀疑,陆斐到底要如何,顾初宁隐隐有些害怕,不肖陆斐全然说出去,只要让府里的有心人知道了,那就是一场轩然大波。
听到顾初宁亲口承认,陆斐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只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陆斐舔了舔嘴唇:“原本我不想说出来的,只要你能过得好,你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声音越发沙哑:“可是……你嫁给谁不好,你怎能嫁给陆远,你是他的长嫂啊!”
陆斐爱顾初宁,爱到了骨子里,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他都没有可能同顾初宁在一起,所以他只是在暗处默默地看着顾初宁,他希望她能过得好,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竟会嫁给陆远。
最开始他安慰自己是因为圣旨的缘故,可后来他知道陆远和顾初宁是真的在一起了。
陆斐忽然就憋不下这口气,他从前因为身份和伦理只能默默守护着她,因为她是他的长嫂,可现在她的身份变了,竟然和陆远在一起了,这是不是说,他也有机会了。
顾初宁看着陆斐,她其实对陆斐并没有多少记忆,只是宁国公府里的又一个可怜人罢了,她和陆斐之间的交集也不过是前世的些许往来,许是她过的太可怜了,陆斐偶尔会送些吃食用品给她,再没有旁的,她也因此而觉得陆斐是个不错的人。
可谁能想到,竟叫陆斐因缘巧合的知道了她是徐槿的事,还用这样的口吻去质问她。
顾初宁只是道:“我与阿远如何,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不论是从前或是现在,我与你也只是说过几句话罢了。”
陆斐的心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攥在手心,疼的他说不出话来,是了,在顾初宁心里,他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如何有资格去过问她的事。
陆斐近乎祈求的看着顾初宁:“可是,可是你是陆远的长嫂啊。”
顾初宁听出来陆斐的不对劲儿了,她却没有回答,然后抬起眼睛看着陆斐:“如今你全知道了,你要如何?”
他要如何,陆斐也不知道,他只是看不过刚刚的那一幕,他爱逾性命的女子竟与另一个人相爱亲吻,那都是他求之不得的,所以才负气说了出来。
说到底,顾初宁还是有些害怕的,若是陆斐疯了一般将这些事捅出去,亦或是以此为把柄要挟她和陆远,到那时要怎么办,顾初宁一颗心荡来荡去,她真的害怕。
陆斐的力气很大,顾初宁早觉得手腕疼痛,漂亮的眉眼都蹙了起来。
看到这双漂亮的,精致的眼睛流露出害怕的意味,陆斐觉得他的心脏抽疼,不论如何,他都不想伤害她。
陆斐松开了她的手,他刚刚太冲动了。
骤然得到自由,顾初宁退后了两步,她看着自己被陆斐握的肿胀晕红的手,很是吓人,然后轻轻地抚着自己的手腕。
陆斐一阵心疼,他本意并非如此啊,他只是气不过,他只是想让顾初宁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从不想伤害她。
陆斐浓郁的眉毛皱了起来:“对不住,我不想怎么样,只是……只是我一时没有忍住。”
听到陆斐的话,顾初宁震惊的很,他到底要做什么,还说他不想怎么样。
顾初宁是这样的纤弱,她单薄的身子看着那样的惹人怜爱,从前她过的那么苦,如今好不容易欢喜起来,他不想破坏,他只是希望在她心里,他不只是个陌生人,能有些位子。
陆斐想伸出手去摸摸顾初宁的手腕,可顾初宁却后退了一步,满满的怀疑与害怕。
陆斐解释道:“我不想伤害你,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更不会以此为把柄要挟你,你放心好了,就当从没有这件事吧,你还是过你从前的生活。”
方才的气不过都消失了,罢了,只要她如今开心就好了,就算她和陆远在一起,终至此时,陆斐认清了自己的心,他只是爱她。
“我……我只是想守在你身边,”陆斐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留下顾初宁一人在书房里糊涂,顾初宁的思绪转了几转,陆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今天生生揭露了这个最大的秘密,可竟然毫无企图,又说回到从前,那他说出来做什么?
顾初宁失力的坐在椅子上,她揉着自己的手腕,然后想起了陆斐最后的那句话,他说他只是想守在她身边,难不成他对她竟然有那种心思?
到了晚间,顾初宁上好了药,然后想起上午的事,饶是陆斐说不会怎么样,可顾初宁还是有些不相信,若是陆斐没有图谋,怎么会说出来。
顾初宁觉得她的头有些疼,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告诉陆远,陆远那么聪明,一定会知道怎么办的。
可是想到陆斐可能有的那种心思,顾初宁忽然间对陆远说不出口了。
顾初宁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决定默默观察一下,毕竟陆斐从前对她还算是个好人,说不定会说到做到,一旦他有什么异动,再告诉陆远不迟。
如此下来好些天,府里一派的祥和景象,陆斐一点动作都没有,只除了二房那里越发经常的送些吃食过来,顾初宁明白这是陆斐送的,她觉得不舒服的很,对那些吃食一点不碰。
顾初宁松了一口气,想来陆斐真的会如同他说的那般,什么都不做。
…
陆斐回去后仔细想了好些时候,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与她都毫无可能,不如就这样默默守候在她身旁,如今她是他的四弟妹,住在一个府里,也算是他的求之不得了,以后能时时见她一面就很满足。
他心里清楚,如今顾初宁和陆远已然是一对真夫妻,如果他不管不顾的嚷出去或是什么旁的,最后受到伤害的都是她,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难过,如今这样生活在一个府里,兴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能这样正大光明的同她说话,给她送东西,已然很好了,更何况,现在顾初宁怕是会一直记得他了,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记得?陆斐苦笑。
…
郑氏懒洋洋地倚在软枕上,眉眼秀丽,一旁的小丫鬟正跪在地上给她小心翼翼地捶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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