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季漪低喃了声,就陷入了沉默。
季源见状也没多想,只以为她在担心弟弟,到底意难平,他又恨声道,“还好你发现了,不然安哥儿的这一生怕是都要被个刁奴给毁了,我定不会轻饶了这刁奴。”
“这段时间就辛苦倾倾照顾安哥儿了,多和他说说,也多教教他,希望尽快能把他如今的性子改回来。”
☆、端疑
季源这次是真动怒到极点,雷厉风行,让季漪回了自己的磬漪苑后,就带着人去了安哥儿的小院。
去的也算巧,院子里连个守门的都没有,让人去找,却发现一个个的正躲在最角落的屋子里赌博。
季源抓了个正着,也没急着处置,让人把他们都绑了,就去寻那寇嬷嬷和烟柳了。
而此时,寇嬷嬷和烟柳还在安哥儿屋子里倒腾东西,商量着拿了哪些去卖,哪些去做人情。
季源一直在外面听着,直到那两刁奴说卖了这些还不够,让安哥儿病一场弄些人参灵芝时,才再也忍不得,直接冲了进去,当场让人绑了下去严审。
季源这些年当知府也不是白当的,审问人的技术虽说没有达到锦衣司的水平,唬住一个奴才寇嬷嬷却是再轻松不过,没多久寇嬷嬷就招了,说出了自己之所以误导安哥儿的目的。
原来寇嬷嬷当年说自己孩子已经死了一事,其实是谎称的。
那个孩子比安哥儿要大一岁,现在正在她早年就卖身为奴了的姐姐家里,就打算着等季源为安哥儿请到先生后,让他进府来做安哥儿的书僮。
寇嬷嬷是在丈夫死后,才发现自己有了孩子,拖家带口的,一家子也没法活,缝补的工作,也不可能养活两个孩子,见侯府招奶嬷嬷,她便想来试试。
可她自己带着两个孩子,有个孩子还吃奶呢,担心侯府不会用她,便心生一计,把一岁大的儿子放到了姐姐家,让自己的侄媳妇帮着抚养个几年,自己带着女儿进了侯府。
这些年,她看到安哥儿,就会想到她那苦命的儿子,也想把孩子接在身边,更希望他能过好好日子,便把主意打到了安哥儿身上。
希望能够抓牢安哥儿,让他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般对待,将来可以照应她儿子,也因此才会教他远离二夫人和二姑娘。
熟话说,人心难防,就是这个道理,谁能想到看着老实巴交的一个妇人,会为了自己儿子的富贵生活,想出如此损招。
季源听了怒不可遏,把两人关进柴房后,就立马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说了这件事。
老夫人听到这件事后,气得当场摔了杯子,让邓嬷嬷拿了寇嬷嬷和烟柳的卖身契,把两人打一顿后再灌了哑药发卖。
谁知,等邓嬷嬷带着人去到柴房,看到的却是寇嬷嬷和烟柳用裤腰带吊在梁上的两具尸首。
寇嬷嬷母女二人奴大欺主又畏罪自缢一事,很快就如一阵风传遍了侯府,季漪得到消息,当即去了西院。
“爹爹,寇嬷嬷和烟柳怎么会自缢了?”
书房里,季漪看着季源问道,脸上神情颇为凝重。
“仵作推断,烟柳是被寇嬷嬷捂着嘴,用裤腰带强行勒死挂在墙上的,随后寇嬷嬷自己也自缢了。守柴房的人,中途跑了几趟茅房,也就没注意到屋子里的动静。”
季源看了看季漪,犹豫半响,还是把实情告诉了她。
经历了雪山被困,女儿亲自上山来寻他后,季源才明白,这个被他自小娇养长大的娇娇儿,没有他想的那般脆弱。
如今他没有嫡子,安哥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他不在后,立起来为她做依靠。
他就不能再如以前那般,细心的呵护她,什么阴私都瞒着她,也该叫她知道一些人世间的不堪和丑陋,学会成长了。
何况她也十三了,长大了,很快便要离开他,嫁人生子,亲自面对理家和宅门中事了。
季漪蓦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向季源,“怎么会如此,确定了?”
她身处皇宫多年,不是没经过各种阴私,可这是民间,虎毒不食子,何况寇嬷嬷和烟柳犯的事,以季家一向宽和的做法,最多也就是把人打一顿发卖出去,寇嬷嬷又何置于此。
“柴房的钥匙在我手上,唯一的一扇小木窗也是定死的,没有什么破门或者锁被撬的痕迹,那刁奴应是担心连累到她那同样在别人府上做奶嬷嬷的姐姐,还有她那儿子。”
季源声音沉沉,眉头紧得似打了结,也是手上的人不够用,他才派了外院的两个杂役守着,谁知道,这么几年没回来,杂役也惯会偷奸耍滑了。
四周被封死,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就只有仵作这个判断了,只是寇嬷嬷儿子和姐姐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没亲人了,才同老夫人签了死契?
季漪疑惑的抬头看向季源,“寇嬷嬷还有个儿子?”
”嗯,”季源见她还不知道具体,又细细和她说了一遍。
季漪听了后,眉头皱得更紧了,既是还有儿子,怎么可能就那么冲动的勒死了女儿后自缢。
“爹爹,寇嬷嬷姐姐是谁,现在在谁府上?”
“不清楚,当时没顾得上问,如今就是想查也难,她那姐姐早年就卖身为奴了,寇嬷嬷自己也是那会儿卖到京都来做的童养媳,只怕她夫家都未必知晓她还有个姐姐,不然她也不会冒这个险了。”
如此一来,似乎真的就是寇嬷嬷担心连累到自己儿子,又想到自己和女儿做的事肯定得不到好下场,走到绝路上所做的事了,只是总觉得透着怪异。
季漪从季源书房出来,心里的犹疑未解,反而愈深,她历经过绝境,也面临过生死,可却从为想过主动求死,而寇嬷嬷在都还不知道惩罚是什么的时候,就急于求死,甚至连女儿生的权利也剥夺掉了,让人匪夷所思。
季漪心里想着事,也没注意到旁的,步子时急时缓,可苦了身边为她撑伞的锦月,见姑娘想着事,又不敢开口,只顾着跟上她的步子,连原本打算八卦下寇嬷嬷的事都顾不上了。
等到终于快到磬漪院,锦月才算松了口气,这时又远远看见方嬷嬷正带着院子里的几个丫头,抬着一箱箱东西往院里搬,不由好奇问了声,“嬷嬷,这是在做什么?”
“方才管事来说,大姑娘看着大雪,担心碳会继续涨价,便又囤了些货,这不是碳房已经放不下了,便让我们先分些回来。”
方嬷嬷随口回着,转头看到季漪斗篷上落着的雪,又叮嘱了声锦月,"锦月你仔细些,你看姑娘身上都落雪了,"
说完担心碳淋了雪水,又忙催着丫头们快些。
“哦,”
锦月见伞确实没顾及到季漪另一侧肩头,又忙把伞高举偏了偏,又暗自嘀咕道,“这是囤了多少碳啊,导致府里碳房都不够放了,这大姑娘也真是杞人忧天,哪年不大雪啊,这今年才下多久,就囤碳,囤粮一次又一次的了,搞得明年要饥荒了似的……”
她嘀咕的声音不大,可季漪就走在她身边,自然这些话就进了季漪的耳里了。
不过季漪还想着事,听了她的嘀咕也忘了斥责她不能非议主子,只说了句,“也是为府里着想吧,这段日子的雪,确实比往年要大。”
不然季源也不会遇到大雪崩山,被困山里了。
何况这场雪,不仅大,还长,一直到年后开春后两个月,导致地里庄稼都不好种下,许多家禽甚至有些地方的人都被冻死了。
至夏时,接着又迎来持续半年以上的干旱,各地出现严重旱情,灾荒严重,届时物价疯涨,许多地方出现被饿死,渴死的现象。
凉州一带还出现了暴动,京城更是引得流民疯狂涌入,后来还闹了疫情。
若不是成历帝及时开仓放粮,让御医研究出了克制时疫的方子,又派了姜谌允和锦衣卫指挥使静康伯去镇压暴动,只怕成历帝中期的盛世也会没了。
原本季漪也打算,等安哥儿一事完了,建议下府里囤些粮的,倒没想到,堂姐季萦已经做了。
季漪语气虽是淡淡的,可是锦月却听得有些慌了,担心姑娘责怪她,忙解释,
“婢子多嘴了,不是指责大姑娘的意思,下雪天的,囤粮也不奇怪,就是大姑娘这次囤得有些厉害,婢子听那马婆子说,这一个月,大姑娘几乎都在囤,下面庄子的收成勒令了不准卖,又签了条子,让人去我哥管着的粮铺,拉了几车粮走,这还不止,前些日子还把公中账面上的钱都挪了去购粮……”
马婆子是侯府管账房家的,在内院做了个管杂物的小管事,人比较嘴碎,不过因为是侯府家生子,认识的人多,消息来源十分快。
也因此,季萦做的一些事,虽自认为算得上隐蔽,可实际消息早就传开了,不过她自己不知罢了。
小季漪她们回来,府里什么都不熟悉,便一直让锦月在外走动,打探下府里如今的忌讳。
锦月有个在老夫人面前得用的祖母,还有在外管老夫人铺子的爹,嘴巴又甜,府中人也就什么都愿意和她说。
季萦囤粮的事,锦月从马婆子那里得到这消息,还没来得及汇报,就遇到二房出事,如今才又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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