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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是倾国色 完结+番外 (风储黛)


  “有时藏在银镯暗槽之中,有时刻在战鸽信筒之上。”
  吃了一次亏他便永远记住了。
  珍珠变成了齑粉,随着萧弋舟手掌一翻便扬尘而去,最后在他掌中只余了一只小巧精细的银环。看到银环的瞬间,萧弋舟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铜铁制物在风沙雨水之中锈损极快,银质之物留存之日稍久,他将银环徒手拉开,里头果然藏有一张小字条。
  没想到小小珍珠之内竟内有乾坤,当今之世军阀割据,密信流通何其艰难,各家绞尽脑汁想法,八仙过海。夜江总算明白,萧弋舟何以据有天下了,其心细如毫发,比起夏侯孝等骄兵技高不止一筹。
  字条展开,是嬴妲的簪花小楷,字细如微雕。
  想必只有她的字才可以小到如蚊蚋一般时还笔笔工整,纹丝不乱,犹如方块,这一点萧弋舟这个书法名家也是叹服的。
  两颗珍珠之中各有诗二句,连起来是藏头诗一首:“南园满地堆轻絮,华屋金盘人未醒。山长水阔知何处,北风驱雁又离行。”
  汉人喜爱玩的“集杜诗”与之类似,大致是收集前人诗句,拆句断章,合成新诗一首,另成意境。这种游戏他虽没见过,但也有所耳闻。
  “南华山北,”一种似得天垂怜的万幸之感涌入胸膛,久久地紧绷的心骤然松弛下来,萧弋舟已说不出是该笑或者哭,“我寻你这么久,竟躲在……兀勒!”
  “王爷?”
  大抵是因为摄政王眼下看起来状况非常不好,状如疯癫,悲喜交集,夜江忍不住要问下一步去向。
  萧弋舟利落地将两张皱巴巴的干纸揉了揣入胸口,疾步去牵马,“去兀勒!”
  一行人复又上马,浩浩荡荡地随萧弋舟快马疾驰赶到兀勒南华山。
  山坳往上,树树墨影之间,山门隐约可见。
  南华山上有一座南华寺,是西绥唯一的一座寺庙,但香客不多。西绥人并不信佛。只是为了给一些仍旧信奉佛陀的汉人提供方便,每年由萧侯放钱为佛堂修缮,添些香油罢了,这佛寺倒也长久地屹立不倒。
  萧弋舟走入山门那一瞬,双膝一软,几乎要跪倒在那宝相庄严的佛像之前。
  “世子,”住持徐徐走出,“世子如今已贵为摄政王,将成天下之主了。阿弥陀佛。老衲先恭祝世子偿愿。”
  住持还记着萧弋舟,九岁小儿,于佛祖面前口出妄言,要领万乘之国,夺率土之滨,做人上人。对如此小儿,不得不印象深刻。
  萧弋舟却手足僵痹,几乎难以开口,“方……方丈,我妇人可在寺中?”
  住持手持禅杖退开,“在,今日令夫人生产。”
  “生产?”
  萧弋舟几乎失声。他怎会没有算过,嬴妲怀孕至今不过才七月有余,这是早产!
  几乎站立不住,他踉跄地奔出佛堂,竟有人引路,至山寺之后竹林间的一座小屋去。
  屋外摆了不少蒲团,无数僧人围坐于此,打坐念经,为难产的妇人和早产的婴儿祈福。
  木屋简陋,门户紧闭,萧弋舟窜过矮坡,奔入竹林,落木萧萧,满地软泥,让人泥足深陷。木屋里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仿佛已是最后的挣扎,逐渐归于无声。
  萧弋舟呆住了,如被毒蛇咬了一口,全身已经麻痹。
  僧人岿然不动,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收拾好乱糟糟地自他脑中嗡鸣不休的声音,奔至木屋前撞开了门,隔着一道帘,周氏探出了头,对上萧弋舟的目光呆住了,失声道:“将军!”
  萧弋舟咬牙越过了忠心耿耿的周氏,往床头奔去。产房没有透风,光影黯淡,萧弋舟在看到榻上的嬴妲苍白瘦削的脸颊之时,生生一顿,继而扑倒在榻下,双手拿起了嬴妲垂落身旁的小手,紧紧捂住,吻她的手背。
  不过数月而已,不过数月而已……怎么变得这么瘦了!粗心的下人怎么伺候不好他的软软!
  产婆在榻尾替收拾,一面为嬴妲鼓劲儿,然而嬴妲早已力竭,孩儿早产,可是个头却大,怀孕期间便几乎掏空了她身子,她眼下弱不禁风,随时有断气的危险,三个产婆都不敢太使着王妃用力。
  嬴妲闭着眼,满身是汗,肌肤雪白没有一丝血色,全身麻痹无力。她感到身边有人温柔地唤着自己,慢慢地睁开了眸子。
  她黑茶色的眸子凝着他,犹如脆弱的一缕波光,即将被揉散了,这一眼看得萧弋舟揪心不止,根骨都仿佛被抽去。
  “软软,是我……”
  她有些惊异,气若游丝地说道:“夫君……你……你怎会来此?”
  话未竟,熟悉的阵痛再度侵袭而来……


第94章 生产
  萧弋舟双目绯红, 眼前的热雾几要汇聚一处, 凝成水珠了。
  榻上的人清减了许多, 肤白如雪, 惨淡得令人心痛。嬴妲想伸手碰他的脸,只是身上太痛了,生产耗费了她全身大半的力气, 本能地蜷起腿发出嘶哑的呼痛声,几名产婆摁着她的腿不许她乱动。
  她痛得花容失色, 满脸泪痕,嘶声喊叫不止, 萧弋舟心疼地握紧了她的手, 低喝道:“你们到底会不会接生!”
  几名产婆此时都头大如斗,被摄政王虎目一瞪,胆小的险些厥过去了。
  “软软,软软,我在这里……”
  萧弋舟跪在她的床前,腿软得已无法起身,将她的手掌松开,额头抵入她的手心。
  “软软,你还怪我, 逃到兀勒城来不见我是么?我也自知没什么脸见你, 可我担心你, 不得不来。”
  嬴妲疼痛不已, 痛得脑中搅作一团浆糊了, 仍咬牙回道:“我不怪你。”
  他愣了一瞬,飞快地抬起了头,痴痴望着她。
  “你、难道不因那……那件事怪我?也……不因你皇兄怪我?”
  他呆呆地自己都不知自己的手掐疼了嬴妲。
  这时周氏又提了一壶热水走入,将热水倒入盆盂之中,面色凄然道:“夫人中毒之后,不肯下胎,想赌这一把。本以为只要不再出血便会安然无恙,不曾想后来还是、还是见了红,问过御医,那时候月份已大了,胎儿已经成型,夫人又身子羸弱,就算下胎也逃不过一尸两命,不如赌一把。夫人不想教将军知道,怕您难过,一个人从平昌城逃了出来。将军,这孩儿即便生下来,恐怕也——”保不住母亲。当时几名御医都是如此说的。
  嬴妲的身子已经太弱了,这孩儿必定早产,她根本支撑不住。
  萧弋舟凝望着小脸煞白的嬴妲,声音靡哑:“软软,那你打算怎么办?”
  又一波剧痛袭来,嬴妲难受地仰起了脖子,萧弋舟忙用衣袖替她拭汗,只是想自己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身上都是泥灰,滞住了一瞬,他回头从木椅上取了一块干净帕子替她擦汗。
  这一路的艰难心酸周氏都是看在眼中的,周氏心疼嬴妲,“将军,夫人力有不足,您别让她说话了。”
  萧弋舟忙点头,冲嬴妲目光示意,让她不必回答。
  嬴妲的俏脸浸在汗珠之中,柔软地摇了摇头,“不,周妈妈,我现在身上疼,你让我跟夫君说些话,说些就好。”等会儿,恐怕再也说不上了。
  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滚出来,浸湿了身畔枕褥、漆黑的长发。
  她微微偏过头,萧弋舟替她将泪珠擦拭去,让她看清自己的脸。
  “夫君都瘦了。”
  萧弋舟垂下头苦笑。
  “找我找得辛苦么?”
  萧弋舟道:“是我自作自受。”
  嬴妲又摇了摇头,“我本想,等我死了,让周妈妈带着孩儿回家,回平昌,到你身边。”萧弋舟不许她说丧气之语,惊慌地用食指封缄她的嘴唇,嬴妲偏偏要说,“可是我又怕你找出来,又找不到我,找一辈子。”
  “我会的。”萧弋舟艰难一笑,“你不留行踪,我真会找一辈子。”
  “我就怕这样。”
  她勉力想抬起手,可是总拿不起来,萧弋舟明白,将她的手拾起放在自己脸上,任由她碰。连日连夜地赶路,萧弋舟已疲乏不堪,头也隐隐作痛,然而在这时,全都不及心上之痛,他苦涩地牵起了唇角。
  嬴妲道:“你还是找出来了。”
  萧弋舟涩笑着垂目,“你为我留了线索,不然我找不到这儿。”
  嬴妲柔声道:“夫君是我见过最聪慧之人。”
  他哪有脸,将她的掌心,她的拇指都亲了亲,苦涩无言。
  “我们在淮海官道上碰见了表兄,他穷追不舍,我怕逃不脱,让周妈妈撕了我一件衣裳下摆,裹了一只绣花鞋,从马车之中扔出去,故意扔到一个隐蔽处,其实是故意让表兄找到。我在那件衣裳上留了一个假线索,故意写着向夫君求救,将他引到陇西去,这样便与我们一东一西分开了。”
  萧弋舟苦笑道:“软软你真是……聪明。害苦了我。”
  想来夜琅拿了碎帛绣鞋之后一路“追”去陇西,后来自知上当,便趁着他来时,故意将裂帛上染了血拿给他,不让他好过。
  嬴妲喊了一声儿“疼”,声音软软的如在撒娇,萧弋舟立时警觉起来,问她哪疼,嬴妲眨着泪眼低语:“夫君,你亲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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