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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头月向西 完结+番外 (桑狸)


  “大内官,我求你了,让我进去侍奉陛下吧,他不胜酒力,喝醉了定是难受的。”软语呢喃,娇憨可爱,任谁也不忍拒绝吧。
  魏春秋道:“兰芷姑娘,不是咱家不让你进,这陛下有旨,不许你进寝殿伺候的。”
  宁兰芷黯淡了脸色,嗔怪道:“还不是芳蔼公主,她跟陛下说了那么些意有所指的话,陛下自然下不来台,非让我不准进寝殿了。”
  魏春秋笑道:“这话等明儿陛下酒醒了你去跟他说去,咱家可做不了主。”他拂过拂尘,端起热汤道:“我可得给陛下送醒酒汤,明儿一早还得上朝呢,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有两个时辰就得起了……”
  我看了一眼内侍,“去通报吧。”
  内侍忙进了殿内,不一会儿魏春秋便出来了,他吟吟笑道:“娘娘,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见宁兰芷紧跟着魏春秋,轻飘地从她脸上瞥过,淡然道:“我来看看陛下,劳烦大内官通报。”
  魏春秋踌躇了片刻,道:“娘娘进去吧,陛下醉了,奴才正要去送醒酒汤,既然娘娘来了,奴才就偷个懒,劳烦娘娘给陛下送进去。”
  我从他手中接过汤药,吩咐跟随的宫女去偏殿等候,便孤身一人进了寝殿。
  身后宁兰芷似是嘟囔了什么,魏春秋尖声细气地说:“你懂什么,正主都来了,更用不着你了,大半夜的,快回去睡觉吧。”
  寝殿里弥漫着清新的百合花香,像是为了驱散酒气刚燃起来的。萧衍躺在床榻上,内侍刚给他换好了寝衣,见我进来忙躬身行礼,我低声道:“你们下去吧。”
  众人揖礼告退。我转而走到榻前,垂眸认真地看他,白皙俊美的面上浮着酩酊过后的潮红,细隽的眉宇微蹙,似是在梦中也在思虑着什么,抑或是在算计着什么。我弯身坐到他身侧,把酣睡的他扶起来,把醒酒汤给他灌下去,似是灌得急了,呛着他了,惹得他不停的咳嗽。
  双眸半闭着,带着慵懒的睡意,呢喃:“兰芷,给朕倒水。”
  我握着瓷碗的手不住地发抖,将他摔回榻上,恨然道:“萧衍!”将瓷碗潦草地扔放回案几上,转身便走,只走了几步,便被人从背后箍住了。
  温热的鼻息缭绕在我的脖颈间,恨意凛然的声音响在耳畔:“沈孝钰,你觉出心痛了吗?一个名字就让你受不了了?”
  我边挣脱,边咬牙切齿地说:“陛下愿意叫谁便叫谁,我不……”他将我翻过来,用唇堵住了我后面的话。
  这样的吻,带着狠戾阴骘的撕扯,像是要把我吞下去一样,在这样不加节制的撕咬下我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捂着胸前,想要把他推开,却反倒随波逐流般跟着他的步伐走,别他推到了床榻上。
  头上的金钗步摇被他随手剥下扔到了地上,他居高临下地看我,手指拂过唇上被他咬出来的豁口,有血沾上了他的指腹,他无限温柔地轻声问我:“疼吗?”
  我用手压在胸口上,喘着粗气,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疼不疼,让我也咬一咬你不就知道了。可是如阴云敛聚,那份温柔淡得尚未触碰到眼底,便瞬间冷滞寒凉了,他阴悱悱地说:“疼,你也得给我忍着。”
  他伸手来脱我的衣服,繁复勾连的丝绦带似乎触怒了薄醉的他,手下用力全扯断了。我在他的压制下勉强抬起头,气道:“我明日还得穿回去!”
  手下动作毫不减弱,连眼皮都没抬:“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我:“……”
  这一夜原是风平浪静的,可后半夜却陡然雷声大作,下起了雨。窗外雨声如密集的鼓点哗啦啦的砸下来,在晨光微熹里渐成滂沱,携风浇灌入野,躺在床榻上往窗外看去,只觉天地间一片飘摇的水雾。我们刚和衣而卧了没多时,魏春秋便弓着身子进来,在幔帐外道:“陛下,该上朝了。”
  萧衍抱着我慵懒地打了个瞌睡,眼没睁,酣气浓重地说:“今日免朝,让他们都散了吧。”
  魏春秋为难道:“您可从来没免过朝,大臣们可都是冒着雨来的,这……”
  萧衍把头往我颈间挪了挪,似是在找寻一个更舒服的睡姿,从善如流地说:“那你就吩咐御膳房,给他们一人备一份早膳,吃了再走。”
  魏春秋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只听萧衍凉了声音:“朕今日就是要歇一歇,你赶紧出去,没朕的吩咐谁都不准到朕的寝殿里聒噪。”
  魏春秋只得蔫蔫地退了出去。
  我在他的怀中乖顺地躺着,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陷入梦寐中。可他咬了咬我的耳垂,“孝钰,我知道你醒着。”
  我咽下口水,才觉得喉咙发涩,有一股浓重血腥气往上泛,被我强行按压了下去。我不想说话,便只当没听见。
  他沉默了片刻,将手探到我胸前,“若是你再不说话,那就再来一次……”我飞快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闭着眼睛道:“衍,我们就这样安静地待一会儿不好吗?”
  窗外雨落霖霖,伴着狂风怒吼,呼啸而过。愈发衬出殿内静谧安然。
  萧衍任由我抓着他的手,往我身边靠了靠,将我们之间仅剩的一点缝隙填满,怅惘道:“还记得小时候吗,你话总是那么多,而我总是嫌弃你,对你爱答不理的。其实,我嘴上说着嫌弃,但心里很喜欢听你说话。你和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你那么纯净,明媚又快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我弯唇笑了笑,有些感怀过去,“现在也有些不可思议,那时的精力怎会那么充沛,好像永远都不累似的。”
  他抚过我的鬓角发丝,问:“那你现在呢,觉得累了吗?”
  累了吗?我翻动身体枕在他的胳膊上,与他四目相对,直看入他的眼底,那里沉淀着一泓幽暗平静。“是呀,我有些累了……衍,我时常想,我不是一个好皇后,甚至也不是一个好妻子,不能为你分忧,不能与你并肩作战,我觉得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倾身吻住了我,这样的吻缠绵厮磨,像是亘古长流的天水净波一般,温柔缱绻得让人以为可以长久留存,永不止歇。
  “孝钰,这个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与我相配。”他的手还抚着我的头,气息不稳,却语带坚定地说。
  他真得不在意了吗?那些发生过的事真的可以当做没发生吗?或许,我应该趁着他待我温存的时候提出将高离的事情好好地查一下,可……那意味着要再将伤疤翻出来,再一次给对方看自己狰狞丑陋的一面。好不容易有了这片刻的安静美好,何必再去破坏。
  他是我的夫君,我应该让他快乐才是,不该屡屡激怒他,惹他生气到要把我关起来。
  沈孝钰,就算你天生驽钝,可吃了这么多苦头,总该有所觉悟了。
  于是,我亦揽住了他,伏在他肩头气息清浅地说:“衍,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这样的一句话却换来了他长久的沉默。窗外雨势渐弱,淅淅沥沥地顺着飞檐滑下来,如断了线的珠子,透出冰澈清莹的光。
  我们大约巳时起身,萧衍先我一步坐起来,弯身将散落塌边的披帛罗带都捡了起来,耐心地顺着纹理捋顺折好,放在塌边的矮凳上。他回眸看我,似是带了一点不好意思,温声道:“我让宫女去昭阳殿给你取一件新的衣衫过来。”
  点了点头,也坐起了身。头一离开枕席便觉一阵晕眩,喉间那苦苦压抑着的血腥气又往上泛,扶靠着床沿一时没忍住,呕出一口血来。
  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流下去,滴落在浣白的绸锦榻面上,宛如开出了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萧衍慌忙来扶我,“孝钰……”我捂住胸口,只觉那里疼得要被生生劈碎了一样,眼前金星四落,仿佛带着流光浅朔的尾翼,再也撑不住,倒在了萧衍的怀里。
  其实我并未全失去意识,耳边声音繁杂,一会儿是萧衍让叫太医,一会儿是太医禀报病情的声音,期间夹杂着脚步纷叠,如一团乱麻飞絮混杂缠绕在一起。萧衍将我扶起来,把药碗放到我嘴边,柔声道:“孝钰,先把药喝了。”
  药如墨汁般粘稠且苦涩,喝下去舌根都开始发麻。我迷蒙着双眼,嘤咛着问他:“衍,我这是怎么了,这样难受,胸口好痛。”
  萧衍搂着我,轻声说:“没事,你只是病了,喝些药就会好。这几日都不必回昭阳殿了,就在我这里住下,我已让宫女将你的妆箧衣物都取过来。”
  “可这不合礼制,言官会上本的。”
  “并没有人敢拿这等小事来叨扰我,放心吧。”
  过后几日我便真的住在了太极殿,萧衍辰时上朝,午时便归,其余时候我们都是在一块的。他坐在榻上批阅奏折,我便枕在他膝上遥看窗外光景,山抹微云,天连衰草,不时有宫女旖旎而过,珠钿翠盖,挽影簪髻,绫罗犹如朝霞新裁,衬着宫苑墙柳妩媚多姿。
  实在闲的无聊,有时我会趁萧衍去上朝时替他整理书柜案几,手抚过那些屉柜暗盒,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
  那夜来找他时故意停了许多天的药,便是为了能借病留在他身边。那方盛放遗诏的银盒一定就在他的寝殿里,事关大局,他不会放心让别人保管或者放在离他远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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