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那大汉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城里的东家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位面生的小姐,不知道是哪家的贵人,你可得把这东西给我藏好了,若是……且不说他们此行是游山玩水还是为了他事,你若是把此事泄露出去,我们俩都活不成!”
说罢那大汉一双眼睛瞪如牛铃,又在脖子处比划了杀头的姿势,那妇人看的骇人,不禁连连点头。
晏九九再也听不下去了,蹭的一下从丛林里窜了出来,景施琅却是始料未及。
“好啊!原来你们两个暗中苟合,我说这大娘怎么这般奇怪!”
晏九九把两人逮的正着,景施琅见如此,慢悠悠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拍拍衣袖。
那大汉先是惊遽有人,却打量起两人不过是粗布褐衣,看着像是庄子里的丫头汉子,又见这丫头不过是以为他们俩偷情,想必刚才他和这妇人的话不过是听了只言片语,收紧的心松了一分。
大汉故作凶猛道:“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当心我削你!”
妇人拦下作势要打人的汉子,眼神惊慌甫定,“原来是你们俩……”
“你见过他们?”大汉一把钳住了妇人。
那妇人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刚才路过吴妈门前的田地正碰着…可你们怎么在这儿?”
“吴妈的田?”那大汉立刻警觉起来,“你们和吴妈是什么关系?”
那大汉扯着妇人,脚步不定,略显惊慌。
晏九九目光如芒,她暗叫不好。
吴妈曾是伺候老夫人的人,在这田庄里相当受人尊敬,景家虽派人来打理庄子上的一应事宜,只是这吴妈资历摆在这里,又受到景施琅的倚重,想来这东家不来的日子里,吴妈的话定是能顶半边天,如今这妇人道出他们与吴妈有关系,也就是与这庄子的东家有关系。
难怪他会如此慌张。
此时景施琅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和那汉子妇人同一台阶的地方,她和景施琅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晏九九稳了稳心神,“怎么的?你怕我告诉吴妈你和这大娘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吴妈再禀了东家,你们俩就等着被赶出这庄子吧!实话告诉你们,若不是大娘你在田边鬼鬼祟祟,吴妈也不会派我们来跟踪你们,我娘本是叫我兄妹二人去找吴妈家的过过今年的账目,瞧瞧你们俩做的好事!这账本不但没对成,倒是擒了你们这一对奸夫****!我呸……真是脏了我的眼……脏了我这嘴!”
晏九九手舞足蹈,演的绘声绘色。
她指着那大汉的鼻子破口大骂,好像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得,可她却再也编不出别的来,正暗中焦灼之时那汉子将那妇人一把推到了面前。
“你…你们要怪就怪她,是这骚娘儿们先勾引我的!”
那大汉信以为真,当真以为这两人是替吴妈来捉奸,当下只想顺水推舟将下毒之事掩盖过去,他到了这个岁数还是一条光棍,这寡妇早已过了白孝,到时候误打误撞还能捡个便宜,他每次都要大老远跑到城里去纾解,这次盘个娘们儿回去还能解解馋,管她是青梅子还是烂梅子,关了灯都是一样。
想着那大汉的脸上猥琐之情毫无遮掩。
晏九九景施琅哪里知道他想了这茬。
“我看你们还是随我们走一趟吧!”景施琅拦截在两人面前,他见那大汉面色犹豫,脚步虚浮,大有逃跑之势,“若是你们想着逃跑,就先想想你们的速度快不快的过我这一声指哨!”
说完,景施琅在大汉满脸震惊的表情下,打了一剂指哨。
晏九九更是惊异,她从未听过这般奇特的打哨。
她只觉得景施琅嘴里定是藏了一只小鸟,那哨声宛转清扬,像是啼鸣清脆的黄鹂一般。
茶园开阔,又是高出,极利于声音的传播,景施琅总共打了三记指哨,一声比一声急厉尖锐,在深渊般的空气里激荡着,在这田庄的上空盘旋不去。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声声回哨,晏九九听得真切,却是比景施琅那三记更为短暂。
那大汉已是满脸是汗。
“这庄子里的人都知道,只要是庄子里守卫队的人都会这打哨,远处站岗的都是通过这打哨来传递信息,我刚才已经告诉庄子里的人封锁所有的出口,你们心里那些想要逃跑的念头……”
景施琅勾了勾唇角,嘴边划过一丝冷酷。
“诶哟!我的姑奶奶!我的大爷哦!你们饶过我们吧!我们俩……”
大汉拉着那妇人跪地求饶,可心中却是巴不得赶紧去吴妈那里挑明了,说不定他今晚就可以把这娘们儿弄到手,可他不能让眼前这两个人看出破绽来,那妇人却是哭的委屈,不仅是这莫须有的罪名,还有那篓子里药……
“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景施琅让了一条道来。
“诶!你们这背篓里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晏九九拎起滚到丛林里的背篓正准备搜查一番。
“没!没什么!”那妇人慌忙去抢,只是晏九九灵巧的躲开去,“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会儿一并呈上去!快走!”
晏九九一面赶着两人,一面把那背篓背在身上。
那大汉的神色变得莫名紧张起来。
那两人从景施琅让出的一条小道走了出去,景施琅和晏九九二人紧随其后。
出了茶园那大汉却频频回头窥探二人,估摸走了百里路,路边的植被渐渐换成了达人腰的芦苇,晏九九撞了撞景施琅。
她低声道:“小心那个不安分的跑…”
路…
话还没说完,那大汉像脚底抹油似得往那芦苇荡里钻,可景施琅更快,他二话不说,几个走步,晏九九还没看清,他便早已拧了大汉的胳膊,单手像把锋利的砍刀一般砍向了大汉的后脖颈。
那大汉还没来得及反应,像烂泥一般摊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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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拷问
“休想跑路!”景施琅一声大喝,拾了路边的草绳来将那大汉双手束之背后,打了一个结实的金刚结。
他将那大汉翻过来,上去便甩了两巴掌,那昏迷的大汉方才一个激灵,混混沌沌的醒了来。
景施琅却不再言语,拽着那绳子便走,那大汉被拖得踉踉跄跄。
“快走!别磨磨唧唧!”晏九九用手中的长芦苇刷了一下那大汉,使了十足的力却不过是牛甩尾巴似得,匆匆而过。
那妇人胆小如鼠,身材干瘦,憔悴的面容却难掩昔日的绝色姿容,晏九九突然一喊震的她腿骨颤栗,空空的裤管也连带着抖动起来。
这二人的对话晏九九全部纳入心中,看着这妇人这般模样,自然想到这家中没有男人的女人是如何难过,尤其是寡妇,在重男轻女的田庄里,寡妇独身一人带着孩子,要承受巨大的压力,想来日子是十分难言的,也难怪她会铤而走险做这样的活计。
她不再故意威吓,只沉默无言的看着行进的二人。
东阳正盛,可早已没了夏日的蝉鸣聒噪,吴妈家的田埂上空无一人,再行进不一会儿便到了庄子里。
可越走那大汉越发狐疑起来,登入了亭台阁室,他方才省得,这不是东家的宅院吗?他被打晕乎了!
想到这里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脚却突然使不上力气,一把跌在地上,可回头身后的天门楼早已紧紧关闭,他们被困在这天井似得院子里,绑着他的男子却松开了绳子和那女子一同进了正对着庭院的正堂坐在那高高的官帽椅上。
那可是东家的位置!
难道…
他不敢再想,周边执着长棍的家仆像向他围来,他若是再认不出坐在堂屋里的人是谁,他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
那庙堂之上高高坐起的一男一女,那男子眸光明厉,高额麟眉;女子不施粉黛却如朝霞映雪。
两人身上的粗衣褐裳再难掩其贵不可言之色。
那妇人木讷,可大汉耷拉着脑袋丧气的模样,可心里早已百转千回,他将那妇人扯到身边,又跪着走了几步,一脸哭丧的表情。
“小的阿四!”他满脸讨好的笑容,却在转眼间痛苦道:“小的真是有眼无珠!冲撞了两位贵人!如今和这刘寡妇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只求您二位能够饶过我这一条小命……刘寡妇她…”
晏九九见阿四目光闪烁,诘问道:“她怎么?莫非你还想娶了她做你的老婆?我可是听说你到这年纪尚未娶亲,还是打着一条光棍……”
阿四眼光一亮。
“小的和刘寡妇本情投意合,只是苦了她独身带了一个孩子,小的本想娶她过门,那孩子就过继在我名下,虽不是亲血,但小的也会将他当做自己的心头肉,以后在外也有个撑腰说话的,也没人会说这是个没爹的娃娃……”
他说的中肯,声泪俱下,一旁的刘寡妇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她和阿四被这两位贵人撞见,又误以为是通奸,凑巧将那茶毒之事盖了过去,可这演戏归演戏,这阿四怎的还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