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大小姐安然的美貌更是让人倾慕,而这样的一个美人,竟然要成为别人的妾室了。
墨隐僵硬着神情:“既然太傅已然如此说了,那朕择日便下旨,挑个良辰吉日,让秦家六姑娘与安大姑娘一同进百安王府!”
哗!
又是一片瞠目结舌。
文武百官竟然一时间弄不清楚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他若只是为了打安家的脸,现在已经让人家的女儿成为了妾室,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若意在抬高秦家六姑娘,又何必让她们同时出嫁?并且都是嫁在同一个地方。
又或者是,他是想让秦家与安家的矛盾彻底爆发?
弄不清楚,弄不清楚。
陛下这是为了打压安家,都已经忘了祖宗律法了。
“秦丰凌,你可有什么意见?”
秦丰凌深深的低下头,跪拜墨隐:“臣谢皇上恩赏。”
他同意了。
就算他本来想把自己的亲女儿送入皇宫又如何,墨隐从不希望有人在身旁左右他的决定,他看穿了秦丰凌的想法,所以即便是神童,在这一刻也被他舍弃了。
墨隐,难得聪明了一次。
回府的一路上,黎礼一直沉默着,连看也没看安逸臣一眼,只低着头思考秦羽非的打算。
作为重生者,秦羽非自然知道上辈子的百安王是人生赢家,不止成功的坐上了皇位,还得到了安家的倾心相助,成为万民敬仰的皇帝。
但她不可能不知道,百安王的皇位并没坐多久,不过十年而已。
十年之后,不知为何原因,百安王径自退位,并且隐居山林,将皇位传给了秦羽非上辈子的夫君。
算起来,秦羽非上辈子的夫君才应该是人生赢家才对,为何这辈子她竟然做出了这样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的决定?
想不清楚,她无论如何也不知道秦羽非的打算。
或许这一切变化是在她上辈子死后才发生的,但现在,就是因为她不知道上辈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才无法推测秦羽非的目的。
黎礼扼腕,都怪上辈子她死得太早。
安逸臣低垂着眉眼,视线从未离开过黎礼,从他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嘴角那一丝似惋惜似不甘心的弧度。
“你在想什么,可否能与我说说?”安逸臣突然发声,随着马车细微的嘎吱嘎吱声传入黎礼的耳中。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抬起头,目光迷茫而又疑惑的看着安逸臣。
069护送镖队
安逸臣很有耐心,又问了一遍,但是这一次却直接了许多,慵懒的掀开眼皮:“我问你在想什么?”
“……有些不明白秦羽非什么时候和百安王搞在一起了……”黎礼如实回答。
上辈子百安王是没有皇后的,在他登上皇位之前,他的正妻早就仙去,所以后宫以安然为大。
但是这辈子……秦羽非绝不会轻而易举的没命。
安逸臣嘴角一抽,叹息般扯住了黎礼的脸蛋:“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这种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吗?”
什么叫搞在一起了?虽然是事实,但从一个姑娘的嘴里说出来,真的让人接受不能啊……
黎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自知失言,连忙闭嘴。
安逸臣没有错过她的动作,只问:“你难道不好奇我们之间的婚约是从何而来的,只关心安然和百安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明明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却不在意,反而关心别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是,从上辈子开始,似乎她最关心的只有安家那几个人的事情,不管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于她而言不过风轻云淡,转瞬即忘。
从前还不觉得他的这种做法有什么奇怪之处,可今天安逸臣竟难得的感到了不舒服,一种不被重视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吞噬着他的神经。
他们之间的事,竟然还比不上安然和百安王。
这是不是说明在她的心里,他比不上安然。
这种感觉,很不好。
黎礼并没有发现安逸臣的不对劲,只以为他是对这桩婚姻感到不满,未免之后爆发矛盾,耐着性子解释道:“干爹都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大哥哥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干涉你纳妾的。”
在当今圣上之前,安太傅金口玉言,若想要反悔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们的婚姻也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的可能。
为免以后成为怨偶,从现在她就要将一切说清楚。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打算做一个贤妻良母。
不干涉他的房中事,只要能为安家留条血脉。
看着黎礼一本正经,就差指天发誓的表情,安逸臣眉头皱着,阴森森的收回目光,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很好。
他当然知道她没有说谎,毕竟上辈子为了让他纳妾,这个人可谓是使出百般手段,千般心计。
只是,就算明白她的‘好意’,但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不满意?
好像差了些什么。
黎礼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从他们简单的交谈之后,安逸臣就处于一种绝对的低气压中,弄得她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能双手纠结的揉着衣角,硬生生地捱到下马车。
待马车终于停稳,外面的姜昆喊了一声后,她如临大赦的松了口气,不等安逸臣行动,自己率先一步提着裙摆奔了下去,速度快的茶香都没反应过来。
等她终于回神,黎礼已经从那车上跳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业务不娴熟,所以她跳车时,脚差点崴了一下。
茶香怔愣不已:“五姑娘,您这是……”
后面是有豺狼虎豹,还是有牛鬼蛇神?为何吓的她们姑娘如此失态。
黎礼摇头,低声道:“什么都别说,先回院子。”
天,她好不容易才从那种低沉的气氛里将自己解救了出来,才不想又被后面的人喊回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并且全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包括在宫中‘偶遇’的国师大人连墨。
黎礼的胆子大了起来,仿佛吃了熊心豹胆,都没和安逸臣打一声招呼,风风火火的提着裙摆回了礼院,半点也不曾仿佛。
姜昆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回了头,看向正慢悠悠下马车的安逸臣,幸灾乐祸的说道:“大公子,你又和五姑娘说了什么?竟然把我姑娘吓成这个样子。”
怪不得他幸灾乐祸,这些年来,只有姜昆一人知道安逸臣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毕竟外出战场上三年,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他曾听到安逸臣口中提起过家中的五姑娘。
虽是少有提及,但相比于他从未提过的安家已然好了许多。
而现在,大公子或许是一时心急,所以才会将小白兔吓走。
安逸臣幽幽的看了姜昆一眼,反而问道:“我让你去调查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姜昆也正经了许多,眼中也没了促狭的笑意,认真回道:“未曾查到,五姑娘身边的师傅,就像是凭空冒出,然后又凭空消失了一样。但是听说别院里的仆人们对五姑娘身边的师傅十分尊重,就连五姑娘本人也敬重那位师傅。”
说到这件事,也实在让姜昆头疼,想他手上掌握了那么多调查人的途径,却至始至终没能查到那个人半点消息,这结果无论搁在谁身上,都是一份耻辱。
“那就不查了,这件事先搁置一旁。”安逸臣点了点头,也不管姜昆瞬间扭曲的面容,风轻云淡的甩了甩袖子,走进府中。
姜昆十分纠结的望着安逸臣的背影,若真的不查这件事了,他仍是心有不甘。
已经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在最关键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无论怎么想都不得劲。
难道是因为在马车上五姑娘和大公子说了什么,才会使大公子突然改变想法,他是想要放任无姑娘自己行动吗?
那之前的三年为何大公子一定要清楚明白的知道五姑娘的一举一动,坚持了三年,却在这时候忽然戛然而止。
脑壳疼。
他是真的不知道大公子到底在想什么,说一出是一出的,连他都有些跟不上大公子的想法了。
正在外出执行任务的黎宁忽然打了个哈欠,在同人诧异的目光下不顾形象的揉了揉鼻梁,目光幽深的看着远方。
秦家的防备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森严,这一次的护镖队伍更是空前庞大。
“老大,从这些车轮留下的印子就可以判定,箱子里装的绝不是他们口中的绸缎,应该是黄金无疑了。”
深深的车轮印痕留在土壤上,黎宁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其深度,看着前面的三岔路口做出了决定:“所有人朝这个方向全力追捕!”
这秦家,还真是心思深沉,在路上将一切的可能性都算到了,竟然大张旗鼓的派出了三支镖队分三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