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杜家三房的三姑娘。
应该是将自己全然忘记了,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能记得当初有两面之缘的家伙?
但是,他记得。
第311章再次相遇
很好,安泽清不自觉的磨了磨牙,或许是当初他给她留下的印象不深刻,所以才会让她轻易的忘记。
突然成为他表哥的谢怲:“……”
怎么办?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安泽清从来不是会与人会话的形式,今天是怎么了?吃错了药吗?
谢怲心中惊恐,不知道他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记得他上一次与人如此和颜悦色,是他收拾心中另一个小霸王的时候。
难不成,又有人得罪他了?
可也不对啊,就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出那等让泽清动气的人物?
杜子衡目光坦然的看着安泽清,听他说糖糕身子有恙,很快联想到他口中的糖糕是谁。
她挑了挑眉,居然把这么一个威武霸气的动物取名为糖糕这样幼稚的名字。
口味果然独特。
“客官放心,您这头鹿品相极好,不过,若是能让它体型正常一些就更好了。”
无论是人是兽,太胖,总是大忌。
安泽清笑得淡然,转眼望着糖糕,意味不明的说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糖糕的身体依旧不太舒服,连腿脚都在发虚,我见它眼里的光芒都弱了几分。”
杜家三姑娘杜子衡嘴角扬起一抹笑,刚想说绝对不可能,她纵横兽医一道七年,就没有误诊的。
不等她将话说出来,刚才还精神抖擞的糖糕立即翻了个白眼,轰的一下倒在地上。
杜子衡:“……”打脸总是来得太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相比于他们二人的惊愕,安泽清的表现就正常多了,他叹了口气,眉宇间出现一抹怅然:“我就说糖糕有病在身,还请杜姑娘能为它好生检查一番,它已陪伴在我身边十年了,早已成为家人一般的存在,见它生病,我十分忧心。”
谢怲:“……”
别人说这话他或许会点头赞同,可说这话的人是安泽清,他即便想相信,心底也存在三分怀疑。
不说糖糕之前活蹦乱跳,就说他口中的十年感情,如家人一般的存在,但是他可没见过谁能随随便便的把家人交给别人照顾。
如此一想,泽清说的话或许只能信三分。
杜子衡尴尬的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公子放心,此事我自会尽力,不过我见糖糕的情况特殊,可能需要留诊观察,不知公子是否方便在此停留?”
安泽清忧虑的撑着下巴:“本是不便的,不过为了糖糕的健康,一切都能向后推迟,如此,我们便在医馆内打扰了。”
杜子衡刚想拒绝,她说的留诊观察可不是让他们全部留在医馆内。
然而安泽清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三言两语便让她节节败退,战争还未打响号角就已结束。
“糖糕平时最为亲近我,有我的陪伴,它身体状况定会好上两分,也方便杜姑娘查找病因,从而解决病症。”
杜子衡微笑,扬声朝外面吩咐道:“陈安,给这两位公子腾出两间客房。”
好吧,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她要是再不答应,就显得不通人情。
不就是腾出两间客房嘛,他们医馆后面可是有七八间,除了自己那一间以外,其他房间随便他们住。
陈安在外面答应了一声,心中有些奇怪,自家三姑娘可不是好相处的,怎么突然就决定要将他们留下来了?
杜子衡摸了摸糖糕的脑袋,见它气弱的叫了两声,她才真正开始怀疑,说不定自己真的首次误诊了。
如此一想,她立刻紧张起来,命人将它带到专门的观察室,待遇比安泽清和谢怲好了无数倍。
直到杜子衡出去以后,谢怲才瘫在位置上,无奈的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和糖糕的配合原来可以如此天衣无缝,差点把我都隐瞒过去了。”
要不是他太了解糖糕,也太了解安逸臣,还真的会以为糖糕是突然发了急症。
可刚才他隐隐约约的瞧见糖糕和安泽清两人对了个眼神,似乎这一切都在他们两的预料之中。
只不过这只鹿也真是神了,还能看懂主人家的意思,主人让它生病,它就真的认认真真的装病。
安泽清心情不错,嘴角缓缓勾着一抹弧度:“这件事你最好装哑巴,什么都不要说。”
谢怲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太薄,一不小心便会将所有的秘密吐露出来。
或许现在他还未想起杜家三姑娘是谁,可要不了多久,等他想起来之后,必定又会是一阵惊讶,到时候要是将他抖出来了,接下来的戏又该如何上演?
谢怲被安泽清幽幽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连忙摇头说不敢,就差指天发誓做出保证了。他怎么不知道泽清这段时间这么闲,竟然会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
偏偏那个姑娘身份有些低,是商户之女。
士农工商啊,商排在最底下。
他就不知道当大长公主殿下知道此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将糖糕安排在专门的观察室后,杜子衡还特意的围着它转了好几圈,伸手将它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摸了一遍,确实没发现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她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看着自己的双手十分无奈,只能朝一旁的陈安说道:“你来摸摸看,看看糖糕身上有没有硬结,再看看它身体里有任何异常。”
陈安十分头疼的上前,学着杜子衡的方法将糖糕整个肉身都打量了一遍,最后在它虎视眈眈之下仍旧没敢伸手。
苦笑着对杜子衡解释,有些委屈的道:“三姑娘,这头鹿根本不允许我碰,而且我的医术是您一手教的,要是连民都看不出的所以然,找我也没用啊。”
说来惭愧,他比三姑娘要大上好几岁,可这吃饭的本领却是三姑娘手把手教给他的。
他有感觉,要是自己真的敢伸手的话,这头鹿说不定会直接将他的手臂咬下来,他付不起这种风险,他以后还要靠这双手吃饭呢。
杜子衡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她从医数年,而陈安却是前年才投入她的门下,要让一个小学徒来治理这种疑难杂症,未免也太过为难他。
想通了这一点,她便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只得摆手吩咐陈安熬了些消食的药水来,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看看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眼见终于不需要自己一刻不松的将这头鹿盯着,陈安大松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观察室,生怕被捉到,然后又被命令在这里守着。
他实在不想与一只鹿对视良久,那会给他一种氛围怪异的感觉。
只是当消食的药水送过来后,二人又陷入了另外一种为难中。
不管他们怎么哄怎么说,那头鹿就是不张开嘴,任由他们使尽白般方法也无法让它将药水喝下去。
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去将这头鹿的主人,那两位公子其中之一找了过来。
杜子衡很无奈的望着安泽清,有些羞窘,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头疼,手上端着一碗药,半天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公子,你这头鹿脾气高傲,我等实在无法让它饮下这碗药水,不知公子可有何好办法?”
本想强迫性的灌下去,可这头鹿的体型也太大了,要是等会儿挣扎起来不小心伤了人,又是另外一桩麻烦事。
安泽清看了一眼杜子衡,见她眼底深处满是焦躁,才悠悠地收回目光,随手拿着折扇在观察室的床边敲了敲,声音清淡的说道:“喝下去。”
陈安:“……”
杜子衡:“……”
是她理解有误,还是这位公子想得太简单?
如果这样一句话就能省事儿的话,他们刚才早已动手成功,只可惜无论他们说破了嘴皮子,这只鹿都没有半点反应。
杜子衡心中失望,手上拿着的药碗也微微放低了些,心中还在思考,会该如何救场。
有钱人家的少爷们脾气大多怪异,又高傲,要是明白自己指挥不了自己的爱宠,到时候他恼羞成怒怎么办?
她实在不相信,一只鹿会如此懂人性。
可正在她不相信时,奇迹在她眼前发生了,只见那头原本将脑袋转向一旁拼尽全力拒绝药水的白鹿又将头转了回来,委委屈屈地朝安泽清叫了一声,好似在表达她的拒绝和不满,然而安泽清并没有将它的叫唤放在心上,只道:“喝。”
如此,糖糕方知道自己实在无拒绝的余地。
不能责怪主人,又不能对主人有好感的姑娘露出凶狠的一面,只能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为他端来苦苦药水的男人。
就是他,它记住了!
陈安被那个眼神瞪得手脚发软,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等两者之间有了安全距离后,他才敢慢慢的抬起眼神,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那头白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