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打岔,顾知远那边说了什么,姜知甜一句都没听清。
气得她柳眉倒竖,低声喝斥顾知慕:“闭嘴,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
顾知慕被喝斥懵了:“……什么轻重?”
姜知甜看他一副不得到回答不罢休的架势,只能简短解释:“分了家,你我还不定搬到哪儿去呢。”
安置什么阮柔?
顾知慕“哦”了一声,不以为意的道:“你杞人忧天了不是?这院子本来是大房二房并在一处的,分了家,我也有自己的院子,不会让你住大街。”
姜知甜狠狠的瞪他一眼。
她才没杞人忧天,也不关心他住哪儿,更不关心他的阮柔安置到哪儿,也不在乎她自己是不是住大街。
她只想让他闭嘴啊,他怎么这么磨唧。
姜知甜只能下意识的离顾知慕远了些,就挪了两步,可好歹心理距离大了点儿,她也舒服了些。
顾知慕却来气了:“嘿,你什么意思?再挪就挪到花厅外头去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姜知甜真想打他两巴掌。
她无耐的瞪着他:你到底怎么才能闭嘴啊?
可惜顾知慕一脸无辜,满脸都是控诉姜知甜的神情。
姜知甜只能把愤怒压下去,问他:“你可知道四爷的手臂怎么伤的?”
顾知慕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他是厌世,也没有去死的勇气,可他不傻,且比一般人敏感得多。
姜知甜这情急之下的一问,一下子就让他警戒起来。
他皱着眉问姜知甜:“你关心这个干吗?”
姜知甜心里咯噔一下子。
她不太了解顾知慕这个人,但他眼神的变化,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身为他的妻子,她关心别的男人,哪怕那男人是他亲兄弟也不成。
尤其顾知慕这种“凡事都是他对,有事就是别人错”的人,没事还要找寻她呢,何况让他抓住把柄。
所以按照寻常套路回答是不行的。
姜知甜的眉皱得比顾知慕还紧,哼了一声道:“你倒有脸问。”
果然,只要比顾知慕还强横,他的疑心就消了不少,他问:“我为什么没脸问?”
姜知甜微扬下巴,嫌恶的道:“你带着白薇扔蹦一走,干吗还回来?你要一走了之,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顾知慕勃然大怒:“我用你敬?我本来就是条汉子。我干吗要一走了之?这儿是我的家。”
她才是外来者,因为不姓顾,所以永远都是外人。
姜知甜呵笑,讽刺道:“是啊,这儿是你家,你也就仗着你姓顾罢了。”
“你,你什么意思?我说你能不能说话就说全,别这么说半截藏半截?我怎么你了?”
姜知甜轻蔑的道:“你走的时候挺得意吧?要是能气死我,你就更得意了吧?”
“我……”顾知慕想说“就是这么想的来着”,可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了,改口道:“不就是纳个姨娘嘛,你不至于心缝狭窄到这个地步?”
他还真是能噎人。
姜知甜冷笑一声,道:“稀罕,你纳十个八个,看我可会皱一下眉?你不尊重我,我认,可你连回门都不回,顾知慕,我记住你了,你这卑鄙无耻、懦弱怂奸的小人。”
顾知慕哪儿被人骂过?姜知甜这句话差点儿把他肺给气炸了,他一拍小几,喝道:“你说什么?”
声音太大,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姜知甜又窘迫又难堪,微扭头,用帕子遮住了脸。
可她这模样,倒像是受了顾知慕的气,被气哭了的模样。
顾歧无望的一闭眼。
顾知著一脸惊讶,随即沉了脸问顾知慕:“二弟,你怎么同二弟妹说话呢?”
顾知慕想要辩驳:“她,是她……”
可前后左右全是一双双满是不赞同的眼睛,顾知慕意识到自己被姜知甜陷害了。
他说姜知甜骂他?
且不说别人信不信,就是信了,要是这家庭官司闹到明面上,他没陪姜知甜回门是事实,终究还是他理亏,说不得还要让叔父和大哥训斥一顿。
得不偿失啊。
他这一犹豫,顾知著便厉声道:“你既娶了二弟妹,虽不是结尾夫妻,可也是夫妻,理当互敬互爱,互商互谅,你怎么能当众呵斥于她?”
顾知慕:“我,没有。”
“没有?众目睽睽之下,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你还强词夺理说没有?做错事不知悔改,这是长辈、夫子教你的道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就你这么个没担当的劲儿,如何忠君报国,光耀门庭?”
顾知慕不敢说话了。
顾歧怎么骂他,顾知慕都可以不放在心上,毕竟隔着房呢,再是叔父,他也不是亲爹。而且顾歧也不会动手打他,可大哥不然,他气急了是真的会动手的。
以前吧,打就打了,可现在不行。他又不是小孩子,像四弟那样被叔父教训,多丢人?
尤其当着始作俑者姜氏的面,自己要挨了打,以后在她跟前更没法立起夫纲来了。
再有,顾知慕从头到尾想了一遭,发现姜知甜说的话,声音又小又低,只有他听见了,而他却是当众大声喝斥了姜知甜,这厅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明面上的亏,他不吃也得吃。
顾知慕低头想了一瞬,抬头诚恳的对盛怒中的顾知著道:“大哥,我,我知错了。”
知错二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侧头瞪一眼姜知甜。
可惜姜知甜背对着他,只留给他一个纤弱曼妙的侧影。
顾知慕恨恨的转过身。既然错都认了,剩下的话也就好说了,他道:“大哥,叔父,我以后绝对不再这样。”
当着众人的面,他绝不会再和姜氏计较,可背了人,私底下,他还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知著神色稍霁,道:“知错能改,再好不过,向二弟妹道歉。”
“我……”不!
这话顾知慕还真不敢说,他只得转向姜知甜,敷衍的道:“我不该当众大声呵斥你。”
行了啊,见好就收吧,别太作了。
姜知甜转身,低头对着他道:“二爷太客气了。”
看不见她的脸,不过听这声音,就知道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顾知慕哼了一声: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太少,这文和这天一样的冷。
第45章 第三朵(24)
顾歧站在上首,轻咳一声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谈正事吧。召集大家来,为的就一件事:分家。”
说是分家,其实分的是大房和二房。
三爷顾知行和顾知远是顾歧的儿子,不担心亲爹会亏待自己,要说有意见,也就是大爷顾知著和二爷顾知慕。
顾知著垂头,轻叹了口气。关于分家一事,顾歧在写给他的信里已经开诚布公、深入恳切的谈了一次。
顾知著明白顾歧的苦心,可真到分家这地步,他还是觉得空落和难受。
可他看一眼顾知慕那满不在乎,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他知道叔父所言不虚。
再这么让他不阴不阳的混下去,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分吧。
顾知著心情低落的道:“叔父思虑周全,且我也相信叔父有这么做的理由,所以我没意见。”
他还是看向顾知慕,问他:“二弟的意思呢?”
顾知慕啊了一声,道:“我没意见。”
顾知著无奈的看向顾歧。
顾歧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道:“虽说树大分杈,人多分家,可毕竟是一家人,若当真把土地、铺子、金银和家中物什都平均拆分,未免太生分、凉薄。
所以我有个大致的想法,你们也都是成家立业,有妻有子的人了,都有各自的主见,商量着来。”
顾知著等人都点头应是。
顾歧看一眼顾知远。
顾知远坐在顾知行的下首,端正笔直,神情则肃穆认真,光看他这模样,实在挑不出一点儿瑕疵来。
可顾歧知道,他心里远没有表面表现出来的这样乖巧,就看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哪一桩,都让顾歧气得要死。
他怕顾知远尝到了马无缰的滋味,以后会变本加厉,更加无所控制,这才打了他。
但好像效果不大。
是,他认错又快又好,表面也装得和他几个懂事的兄长一模一样,可顾歧就是不放心。
但他又不能把顾知远剖开来,看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顾歧道:“你们都大了,我也盼着你们都有所作为,所以我想把家里的银钱平均分成四份,你们各取其中之一。不拘你们做什么,哪怕保持从前的状况不变也不要紧。但若有谁想要大展宏图,那更好,我支持还来不及呢。”
顾知著没说话。
他一向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擅读书,也不擅经营,守着那千八百亩地,除了交给公中的,他自己的日子过得挺美满。
若再得一份银钱,相当于锦上添花。
顾知慕也没意见。
他想得就比较单纯,分了家,他上头没有叔父管着,下头自己又手里有余钱,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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